017逃离,惨不忍睹
五皇子萧释进手持圣旨,翻身下马。朝跪在前面行礼的官差扬声道,“圣旨下达,城南门从今日起,由本皇子看守,众臣民只进不许出。”
那官差领着身后几十人领了圣旨,上前朝五皇子说着奉承的话,眼里具是掐媚的神色。
萧释进大手一挥,身后跟着从马背上下来的十几名侍卫,分成两队,嗖嗖嗖的立在城门两侧。竖着排开。
萧释进道,“你们可以走了。”
那拍马屁的官差一口气噎着,脸色涨红。却只能领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萧释进转身朝排在城门前的两队要出城的百姓道,“各位请回吧,近两日来,此城门不会开。”
“那怎么行呢?五皇子,我们出去都是有急事的啊,不然谁家大年初一,赶着出城的?”
“是啊,五皇子,是人都有个三急。谁家没有个难处的啊,您就通融通融,让我们出去一回——”
只一瞬间,本安静的场面瞬间又变得闹哄哄的,各个涨红了俩,七嘴八舌的说着自个的理。
萧释进一句不听,朝身后的守门侍卫,挥了下手。四名侍卫便上前,将站歪了的两排平民给拦了出去。
“皇上有令,不得违抗。你们这群刁民也只知道五皇子,走走走,哪来的都回哪去。”
民不与官斗,这句话真正说道了点上。
众人即便是怨气冲天,看着面前推搡着他们的这四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也只能咬着苦楚,齐齐往后退。
五皇子将圣旨丢给身边的侍卫,看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破马车。
身边的侍卫道,“皇子,这辆马车破旧不堪,没什么可疑的。”
萧释进眯着双眼,远远的打量着两个马夫。
那侍卫拿着圣旨,也一同打量着这两个马夫。
武大拽进了手中的马缰,朝武二低声道,“自然点。”就这么僵着一张脸,是个蠢蛋也知道这不正常。
武二肌肉僵住,一股子气蓄势待发,僵硬着道,“大哥,自然不起来。”
被人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他又不是被耍着玩的猴子。
萧释进抬步往这马车走去。
马车里头,傅左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喷火的眸子盯着走得越来越近的萧释进,拳头攥得咯吱咯吱的响。
张远扣住他的拳头,面色冷静的朝他摇了摇头,“别冲动,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傅左,听我的。”
傅左侧头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给活剥啰,咬着牙恨声道,“老子都被人顶到鼻梁上了,还让老子当缩头乌龟,老子不干这套。”
张远气息一冷,掐住他手腕上的脉搏,用力一捏道,“就算他五皇子打到你头上了,也等出了这南城门在说。”
傅左刚要朝他大喝,他老子什么什么吃过这等亏心事?
就看到张远卸下了披着的虚假脸皮,真阴沉邪戾的盯着他瞧,就只这么看着,心窝霍然被攥紧,浑身戒备的看着他。
最后的结果,只是自己输得溃不成军。
张远回头,看净梅用力捂住净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一丝声响。而她自己,脸色惨白,死死咬着下唇,不动如山。
张远是赞赏这个叫净梅的女子的,有忍耐力。轻声道,“净梅姑娘,你放开净竹姑娘吧。”
净竹眼泪汪汪,双手抓着净梅的手,朝张远看去,脸上就写着几个大字,这位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啊。
净梅迟疑道,“这丫头性子教真,总喜欢一惊一乍的。若是放开她,总归会坏了大事。”
傅左瞳孔一瞪。
净竹吓得往后一缩,可又不甘被他这么瞪着,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这个坏蛋。
张远在净竹的胸口和脖颈处,点了下穴位。净竹立即成为了木头人。
脸上还是愤愤不平,朝着傅左瞪眼的神色。
净梅惊讶了下,随即浅笑,既然这样能行,总归让她时刻捂住她这张闲不住的小嘴,要安全得多。
张远朝傅左的肩头重重锤了一拳,冷声警告道,“待会我出去,你好好的在马车里头待着。若是坏了事,今日谁也走不成。”
傅左脸色刷的冷了下来,瞪着张远出去的背影,很是不满,怎么着,他像是天天惹祸的人吗?
净梅垂下脸来,当什么都没看见,双肩轻微的松动,确是有些可疑。
傅左将马车里头的人一一看过去,除了一个小丫头外,其他的都给点了穴。就坐在一旁,如木头人一样,直视前方。
只有唯一的一个小男孩,还是泪流满面,外带惊恐的。
傅左稍稍头,没意思。但想到张远的话,又不能独自出去。一口气憋着,真他丫的难受。
论行军打仗,他傅左什么时候,需要受这等窝囊气了啊?
张远出去后,就坐在武大的身旁,萧释进也恰好站住脚步,停在马车前方。看了眼这头拉着马车的骏马,回头就看到张远从里头走了出来。
萧释进是景德嫔妃的儿子,在众多皇子中,算不上是出众。身份不高,自然圣宠也就难免要少些。
只是,此次皇上将这守门的任务交给这五皇子,张远还真有些意外。
对于皇子,他知道甚少。也就跟太子接触多些。
张远跳下马车,朝萧释进温和的行礼,“小的给五皇子问安,皇子千岁。”
萧释进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人,算不上高挑,面色温和,举手投足间都是谦谦有礼。只这一双狐狸眼太过邪魅。
仿若能挑人心神。
萧释进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给驱除脑海,看向这辆破马车,示意道,“你们是谁?赶着马车要去何方?”
视线特意的在武二的面上停留了数秒。这人,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武大笑呵呵的,伸手偷偷朝武二的后腰上,用力一捏。武二当即放松了僵硬的肌肉,整张脸笑成了朵菊花,朝萧释进点头哈腰。
萧释进皱了下眉头,对这笑容很是反感,随即移开了视线。
武大满意了,将手收回。
张远谦和道,“回五皇子,我等乃是前来盛都做买卖的,昨日里除夕守岁夜,收回了最后一笔银两,就被在这的亲戚留宿了一宿,今日赶着回家过个好年。”
“你们是哪里人?”
“不远,过了这个南头山,便是个小镇,往小镇在前走一小段路,便是无盐村了。”
萧释进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无盐村里头的人?”
无盐村是个极其富裕的村庄,每家每户都是外出做买卖的。之所以叫无盐村,只是他们的财富已经到了无盐的地步。
张远笑着点头,就一副做买卖的笑脸,“是,小人等就是无盐村头的人。”
萧释进看了眼张远,从他身边走过,往这马车走去。“今日这南城你是出不去了,依本皇子看,你们还是打道回府,去你家亲戚家,在多住两日吧。”
张远脸上除了微笑,在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五皇子说得是,只不过,今日是年岁初一,这若是不赶着回去,家里的婆娘,也该有好一阵的唠叨了。”
张远小心的跟在萧释进的身后,他还是赌对了的。五皇子身居深宫,并未常年出外走动。
他跟着成王四年之久,且才从边关回来,这五皇子定然没见过他,并不知晓他的身份。
萧释进走到那车窗子前,不用将里头的窗帘撩起来,便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除了一个大男人外,其他都是女眷和小孩。
萧释进回头朝张远道,“行了,回去吧。待后日瞧瞧,能否出城去。”
张远笑着将萧释进送了几步,待他走远后。张远转身脸上的笑容,刷的消失不见踪影。
走到武大身边,起跳。上马车,道,“快走。”
武大拉住缰绳,调转了个马头,手中的鞭子朝骏马腹部用力一甩,骏马撒开四蹄,朝前狂奔。
傅左看着他,“现在怎么办?出不了南门,如何将二夫人等人送往南下?”
张远闪着邪光,“先离开这再说。”
马蹄声哒哒哒的响,这两破马车咯吱咯吱的摇晃着。
萧释进回到南门大门前,刚刚拿着圣旨的侍卫,从怀中掏出几张画像,展开递到五皇子面前。
“皇子,这是临行前,刑公公送来的几张画像,上面的人是成王王妃,她娘冷柔心,还有刘雨绍。这三张是成王的左右得力助手,冷右,傅左,张远三位大将。”
手中的画像一一展开,萧释进随意的看了眼,前面几张画像都是女性,看着只觉有些熟悉。
等看到张远,傅左这两张画像时,萧释进瞪大双眼,看了眼前方街道拐角处消失的那辆破马车,随即大喝一声。
“来人,牵马来。”
一旁的侍卫将五皇子的骏马给快速的牵了上来,五皇子翻身上马,拉过缰绳,双腿往马腹用力一夹,厉声喝道,“驾。”
身后几个侍卫忙跟着翻身上马,“皇子。”
张远眼皮直跳,只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打开马车门,朝武大武二道,“停车。”
武大武二不解,不是应该快些跑路吗?
张远回头看了眼,长长安静的街道,地上的石头仿佛在跳跃似的。张远转身拉着傅左下了马车。
傅左不明所以。
顷刻后,萧释进看着不远处慢悠悠朝前走的那辆破马车,大喝一声,“停下。”
身后的几名侍卫一同大喝,停下。
武大还真的将马车给停下了,吁了声。萧释进就勒住马缰,跳下马背,急匆匆的朝马车跑去。
武大武二也被几个侍卫给拽下了马车。
萧释进跳上马车,本欣喜的脸,瞬间转成青白,马车里空荡荡,哪里还有刚刚的那些人。
转头看向被扣押着的武大武二,“刚刚这些人呢?都去哪了?”
武大就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问什么的表情。
武二更绝,肌肉僵硬,看都没看萧释进一眼。
萧释进气绝,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武大面前,认真道,“快说,刚刚在马车里的这些人呢?”
武大道,“五皇子,您是不是看错了?这破马车里头至始至终都只有我们兄弟两人,哪还有旁人在?”
萧释进一拳挥在武大的下颚处,双目阴戾,“本皇子是来帮送你们出城的,快点说,他们去哪了。迟了,若是被父皇亦或是万贵妃的人先行一步找到,你万死难以谢罪。”
武大脸色一僵,随即快速的恢复过来,“五皇子别说笑了,这真的就只有我们兄弟两人赶着马车,您瞧瞧这破马车,连个车窗都是露风的,还有谁愿意坐这马车……”
“你……”萧释进被他气得胸肺胀痛,又急又怒。
武二可没武大这眼色,直接道,“五皇子,你省省心吧,你这话我都不信,能欺骗得了旁人?”
萧释进猛地转头看武二,“不管你们信不信,现在,说出他们的去向。本皇子要知道。”
武二道,“是皇子就能这么霸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抓着他的两个侍卫,一个一拳的往他肚子上揍,“别不识好歹,我们皇子宅心仁厚,本着帮你们一把的。你们两个老实点,快说。”
武二最恨别人揍他肚子,使者蛮力奋力挣扎,他也是侍卫出生,武功底子自不必这些侍卫要差。
矛盾激化一触即发。
萧释进便朝四名侍卫喝退下去,“你们几个都退下,现在时间紧迫,本皇子就明着告诉你。父皇将闲王,闲王妃打入天牢;要查封镇国公府,将他一门满门抄斩。父皇已经在盛都各条街道分派了侍卫,和衙差。每人都要检查过去。这还不算是万贵妃手中的人,现在就是在街道上行走,得能见到巡查的侍卫。本皇子不相信你们没看到这严峻的形式。他们这么出去,唯一一死。”
武大脸部僵住,却勉强道,“五皇子夸大其词了……”
“本皇子是不是夸大其词,你们都有眼睛在看。现在,你们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本皇子。说,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武大心思更谨慎,武二却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街上的形式他们不是没看到,正如这五皇子所说,要想出城,他们现在能相信的就只有这五皇子了。
“左副将,张军师皆往左侧小道里走了。”
“武二——”武大厉声喝断他的话。
武二道,“大哥,五皇子说得句句在理,我们能不相信他吗?”
武大被他给噎了下,脸色抽痛。
萧释进去压根没时间跟这两货在这瞎扯,转身就追了出去。那四个侍卫也一同跟上。
武大武二愣了下,随即丢下破马车,追了上前。
张远他们走得并不远,虽将二夫人等人的穴道都解开了,但,都是些女人,老人和小屁孩,脚步自然要满上许多。
张远开路,傅左断后。
小心的查看好路线,避开搜索的侍卫,官差。才走过一条小路就已经是心惊肉跳了。
萧释进追了上来,傅左看到他二话不说,抄起拳头就上。一拳一脚,打得萧释进措手不及。
他身后的四个侍卫,看五皇子挨揍,这还了得。抡起拳头,就上。
二夫人拉着刘雨绍就往墙边躲,秦嬷嬷,净竹,净梅三人抖着身子将两人围在身后。
紧紧的盯着打斗着的几人。
张远回身看了眼武大武二,和混战中的傅左等人。就在傅左扫开四个侍卫,一拳砸向五皇子时。张远闪身上前接下傅左这拳。
冷声大喝道,“住手。”
萧释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衣服全给弄脏了。四个侍卫一同护在五皇子身前。怒气冲冲的看着傅左,像是几头狮子在争食,拳头拽的咯吱咯吱的响。
张远硬将傅左的拳头给拦下,手臂被震麻了。傅左的拳头有多大的力道,他知道,若是这拳打在五皇子身上。这五皇子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来月。
将傅左拦在身后,转身朝五皇子不善道,“五皇子,你何必咄咄逼人——”
萧释进大口喘气,显然刚刚被傅左这阵势给打得乱了阵脚,截断了张远的话,“本皇子是来帮你们的,还真动起手来了。”
武大,武二走到张远的身侧,道,“管家,这五皇子说,他们是来送我们出城的,我们这才告诉他你们的去向。”
武二点头,看向萧释进,很公道的说了句,“看五皇子也不像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值得相信。”
傅左狠狠的瞪了这两人一眼,侧头又如豹子般盯着萧释进,仿佛只要他一个有动作,他手中的拳头便也到了他跟前。
护在五皇子身前的四个侍卫,也如狼般盯着傅左,在他们眼中这个人是最大的威胁。
张远惊讶的看向神色狼狈的萧释进,不太确定到,“五皇子,我这两个侍卫所说可是属实?今皇上下令,将镇国公府一干人等满门抄斩。你犯不着和皇上作对。”
萧释进挥手让四个侍卫退下,“成王也为了镇国公府犯险,本皇子为何不可?况且,这还是刑公公有托,本皇子自会给刑公公一个人情。”
张远懂了,便也信了他这话。
傅左却是不满的囔囔,“不能就这么信了他的话,要是披着羊皮的狼,老子还不得被拉进狼窝里,任人宰割?”
张远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你给我闭嘴。”少说一句,会死吗?
傅左一口白牙,就如咬人的兔子。
二夫人捂着刘雨绍的嘴巴,不让他出声,这时候,她也只能勉强的支撑着自己。
张远一决定相信萧释进,便跟着萧释进商量着如何出城的事情。
萧释进说,就刚刚他们坐的那辆马车挺好的。
张远想了想,也赞同。
一行人又往回走。期间傅左看这四个侍卫很不顺眼,很想朝他们狠狠的在踹上一脚,以泄刚刚被张远给踩的那脚之仇。
待他们再次回到南城城门时,街道上的巡逻显然要比之前的更为森严。
张远,傅左冷着脸没说话。
萧释进也同样冷着脸,偶尔有巡查的侍卫经过,但看着是五皇子,便也不敢上前触霉头。
到了城南城门,五皇子让开城门。破马车一颤颤的出了城门。
而萧释进看着城门慢慢的关起来,知道这架马车渐渐的走出自己的视线。
这才暗道一声,只希望你们有好运。
文怀秀是领着几个官差在大街上晃荡的,今日被他爹爹文熊烨给从被窝里拽起来,说是出来巡街。
找人。
他这憋了好几天的怒气都还发泄出来,这几天又被这死老头看得紧。
根本没机会溜出府外去,干些坏事。
石彦这小子也转了风向,不知哪根筋给答错了,在没了以前憨厚老实的外表,一双小米眼睛,盯着他到现在都还发悚。
“大公子,这么晃荡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这满大街的在找人。走来走去还不都是自己人?”身边的石彦手中像模像样的拿着炳刀,左右前后看了看,走过的都是侍卫,街上就没看到几个人影。
这大年初一的,不是个该热闹的日子吗?
凑到文怀秀的耳旁,小声嘀咕道,“大公子,小的听说,老爷让大公子找到这成王王妃和二夫人,送回文昌伯府而不是送往万贵妃人手中。打得可是要保她们这条小命……”
文怀秀猛地停住脚步,那张不满青丝和盛怒的脸色侧头看石彦,“这话你从哪听来的?”
石彦道,“是小的无意间听到的,大公子,如是老爷真有此打算,那岂不是跟皇上和万贵妃作对?这后果……”
文怀秀脸色徒然变得狰狞,“我爹那是老糊涂,不行,我不能让爹将整个文昌伯府置于危险中。石彦,给我将眼珠子放亮点,找到刘雨歆那臭丫头,定要将她给送到万贵妃手中。她一个人死,总比大家跟着一起死来得快。”
“是。公子。”石彦笑着退下了,转身就朝身后跟着的官差道,“你们都听着,只找成王王妃,其他的人,都不必在费时间盘查了。”
文怀秀心中憋着一股气,上不上下不下,觉得整个胸膛都要给气炸了。
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就朝四处看去,想找找有没有乐子玩。却不想看到五皇子从不远处的街道上走过。
身后跟着四个侍卫,还有辆破马车。
这五皇子向来不受宠,就跟他那母妃景德嫔妃一样,是个软骨头。但好歹也是个皇子不是吗?
文怀秀心中一动,就有了主意,大步就朝他追了出去。
可到了南城门后,还没等他开口行礼,就见马那辆破马车突然停下,里头的人跳了下来。
文怀秀双眼一瞪,惊愕的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这,这这不是成王那军师张远吗?
他怎么在这?
石彦也看到了,凑到文怀秀身边道,“大公子,这成王的人什么时候跟五皇子有接触了?而且今日皇上不是下旨,不能出城门吗?”
文怀秀是个心里没墨水的,但好歹也不是个笨蛋,瞧着这么一幕,自然也知道他们之间定然不简单。
就躲到了一旁的暗巷街头,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辆破马车。
傅左趁着张远跟五皇子说话的空当,拉开马车车窗,朝外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彭的一声将车窗给关上了。
马车顺利出来城门。
五皇子让侍卫守着城门,对刚刚的事,仿佛当没发生一般。
文怀秀惊喜得差点跳起来,好你个五皇子,居然胆敢罔顾皇上的圣意,放成王的人出府。
“石彦,走,回去见万贵妃的人去。”
石彦撒开脚步跟了上去,其实他们除了看到张远,和傅左两人外,并未在看到其他人在马车上。
一来,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二来,张远,傅左都是什么人?那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对于气息和视线的敏感度,定然要比其他人的更为敏锐些。
他和大公子虽说是紧紧的盯着那破马车,但也不敢太过造次,不然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文怀秀回头就拦住了万贵妃的人,告诉他这一条消息。那万贵妃的人,是个急于立功表现的,逮着这条消息,领着人就朝南门跑去。
只是刚到城门就被五皇子呃令给拦下了,对方还在囔囔着,让五皇子开城门,说是去追拿要犯。
萧释进黑着一张脸,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带头的官差脸上,让身边的侍卫将圣旨拿出来,一字一句的念给他们听。
“皇上有令,今日起,不得进出南城门……”
对方一队人马,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可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着实不甘心,反身就往回走。
五皇子身边的侍卫等这是来个人都走后,这才忧心忡忡道,“皇子,这样好吗?若是万贵妃将这事告知皇上,那到来头要连累的岂不是皇子?”
萧释进一点都不担心,“宫里头有刑公公,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暂时稳住,相信万贵妃一时半会也查不到这一处上去。让人都机灵点,仔细看着城门,别让人浑水摸鱼混出去了。”
“是。”
萧释进想着既然有人看到他送那破马车出城门,后续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他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付父皇和万贵妃的人吧。
汗,做这等差事,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只盼望着,此次让刑公公乘了他的情后,日后能多帮衬着点母妃,在后宫的日子不致意过得太难过了。
张何松接到消息的时候,镇国公府已经找掉大半,死伤无数了。
兴和急匆匆的跑到米商行,将这消息告诉张何松时,张何松脸色大变,差点跌坐在地上。
一向温和气质谦卑有礼的张大公子,第一次尝试了什么叫惊慌意乱的味道。
“少爷——”兴和搀扶着张何松。
张何松晃了晃两眼发晕的脑袋,伸手拽过兴和的手臂,“姨母呢?表妹,表弟呢?他们现在在哪?”
兴和道,“少爷,兴和还不知他们现在的下落,当听到镇国公府出事的消息后,兴和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
张何松直起身子就朝外头跑去,“快,快去镇国公府。”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昨日才街道外祖父的手信,让他记得在今日一定要上去给姨母道新年好的。
怎么他才一个没注意,镇国公府就出事了呢?
兴和跟在后面跑,“少爷,此事听着镇国公府只怕是凶多吉少,少爷要做好万全之策啊。”
张何松猛地停住脚步,回身道,“快去,将所有米商都关门了,去买辆马车来,我们去一趟镇国公府,即刻便离开盛都,南下。”
“是,少爷。”
看着面前被大火侵蚀得面目全非的镇国公府,张何松攥紧了拳头。大门口围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群,对着对面被烧焦的尸体指指点点。
“真是造孽啊,镇国公老将军和其子才下葬,今日便引来了这大火,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哪路神仙,嗤,这还用说吗?不就是宫里头真坐着的那位?镇国公老将军的棺木送回来了多少天了?可见宫里头有所表示?若不是昨日里镇国公老将军出丧,哭丧队里还算有在朝为官者。还不得让人心寒呐?”
“这话可不能在说了,口出是祸害,还是看着吧,免得无辜受牵连。”
“……哎……”
周围一阵唉声叹气,张何松听得却咬紧了下唇,御林军已经全部进去了,大火也被扑灭了一大半。
张何松却一刻都不得安宁,又不能冲进去瞧瞧姨母和表妹,表弟在不在镇国公府。
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兴和从对面跑过来,凑到张何松身边小声道,“公子,都打听清楚了。二夫人,表小姐,都不在府中。像是被成王的人给接出去了。”
张何松双眼一亮,“此话可当真?”
兴和点头,“当真,这人是镇国公府西院中的一个家丁,他就是趁早逃出来的。”
张何松转身就走,“快,我们得尽快出城。”
兴和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脚底都生风了。
刘雨歆和葫芦,张凤仪一路被眼前这三个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给逼到了墙角跟上。
两边都是房屋,后面是死路,这里就是个死胡同。
对面三个女子不断的朝她们逼来。
而她们却退无可退。
“你们到底是谁?何必赶尽杀绝?”
带着水蓝色面纱的女子手持剑,眸光嗜血的看着刘雨歆,扬眉道,“赶尽杀绝?说得好。”
葫芦拉着拉刘雨歆的衣角,“小姐。”
“怕什么。镇定点。”刘雨歆侧头小声的说完后,朝对面逼来的三人道,“好,就算你们要赶尽杀绝,好歹留下个芳名,我们三人到了地府,跟阎王报道的时候,也好知道杀我们的凶手是谁。”
“嗤。”蓝香睥睨的看着她,如看个耍猴戏的小丫头,“事到临头了还伶牙俐齿,简直是不知死活。”
刘雨歆冷哼,“我是不是不知死活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很快就知道不知死活是什么滋味了。”
蓝香哈哈大笑,极度看着面前的是个小丑,肺部里头的氧气都笑没了,还是没有停下来。
刘雨歆偷偷朝葫芦道,“你快招些黄蜂来啊。”
葫芦浑身一哆嗦,“小姐,我,我使不出来——”
刘雨歆一脚踩在她的脚背上,咬着牙嘀咕一声,“你要使不出来,我们两个都得跟你一起陪葬,快点。别磨蹭。”
张凤仪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刘雨歆的身前,将她给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身体。
看着对面笑得猖狂的女子,神色不善。
刘雨歆一颗心的注意力都在葫芦和对面这三个女子身上,一时也没觉察到这张嬷嬷的动作,这一路来,她都表现得及其的安静。
不多话,只是努力的跟着。
刘雨歆刻意的将葫芦挡在了自己身后,朝对面的女人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蓝香手中的剑都在抖,她身边另外两个女子皆蹙眉,看向失常的蓝香身上。
“姐姐,该出手了。宫主还等着我们。”
蓝香朝她们两人摆摆手,表示她知道了,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珠,朝对面的小丫头道,“好笑?你一个小丫头跟我说不知死活的滋味?哈哈,你还真是有胆色。”
“谢谢,不用你夸奖,我也知道。”刘雨歆鼓着腮帮子瞪她,“瞧瞧你自个,就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不知死活?你也太自负了吧?”
清脆响亮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开,刘雨歆微微松了口气。
蓝香持剑耍上两招,一阵狂风朝刘雨歆等人刮去,如龙卷风扫地,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身后两个水蓝衣女子持剑一同上,剑光在墙上闪动。
刘雨歆抓过张凤仪就要躲,葫芦也一同往后退,三人的身体直挺挺的靠在后面的墙壁上。
嗡嗡嗡……
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黄蜂叫声从空中狂扑而来,三个女子持剑的动作一顿。
迅速转头,只见头顶上空,一群黑压压的投影迎面扑来,嗡嗡嗡的叫声听得人头皮炸开。
“……黄蜂?”
蓝香脸色惊变,这时候为什么会有这鬼东西飞来?还是成群的?
另两个女子早面色惨白的飞身离开,哪还顾得上刘雨歆等人。
可她们的速度快,这黄蜂飞来的速度更是惊人,眨眼便到了几人的跟前,蓝香挥打着手中的剑,一招一式,黄蜂的尸体朝地上如雨下。
葫芦停下吹着的音调,看着地上无数的黄蜂尸体,心里一阵抽痛,这些黄蜂都是她的朋友。杀它们,等于是在她身上割肉。
葫芦一双眸子直接喷火,盯着这带着面纱的蓝衣女子,恨得牙痒痒,推开刘雨歆握着她的手,上前就冲进了黄蜂群里头。
对着那女子的脸一阵猛抓,“让你杀我的黄蜂,我打死你。”
蓝香被无数的黄蜂围着,身上被盯得起了大大小小的包,面前又突然冒出个女子来,气得她想大开杀戒。
胡乱挣扎间,面上的面纱被扯开。
拍
很响亮的一巴掌,接着是赤痛,脸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蓝香来不及反应,又是一阵狂风乱叫声,朝着她的脸蛰去。
密密麻麻停满了整个脸部……
“啊——”
痛苦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空中。
刘雨歆也被盯了好几口,胡乱挥手间,眼明手快的抓过葫芦,脚底开溜,“笨蛋,不跑等着被杀啊。走。”
刘雨歆一手拉一个,跑得跟兔子有得一拼。
葫芦回头间,额头上有两个大包,但看着被黄蜂围在中央的三个女子,心中一阵快意!
而其他两个穿着水蓝色女子,手中的剑早已丢到了地上。声声厉叫,两人的情况虽然比蓝香的情况要好些,可这些到底是黄蜂,蛰起来,真的会要人命的。
“姐姐,不行,这些黄蜂太厉害了,快走……”
蓝香的整个脸部,几乎成了黄蜂窝,一股阴凉从脚底往头部窜去,整个脊梁骨都是彻骨的冰凉。
惨不忍睹。
简直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