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以后好查。既然要铁铸,便要有作坊之类的东西。”卫箬衣挥了挥手,“可是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刚刚那几声巨响真的是火炮的话,我爹和你爹就真的危险了!”
萧瑾担心的也是这个!
卫箬衣胡扯说自己看过书,其实那些记载开国皇后功绩的传记之中真的是有关于火炮的记载,只是不多罢了。萧瑾也看过,所以他现在并没对卫箬衣的说法起什么疑虑。大梁朝关于开国皇宫的传记传奇不计其数,没准卫箬衣就刚好看到一本是专门讲述了火炮的,这并不奇怪。
“我们走吧。真的不能坐在这里等了。”卫箬衣握拳起身,正色对萧瑾说道,“就依照你刚刚说的来,我爹和你爹的情况现在不明,我们贸然过去就是送死!但是回京搬救兵怎么都是对的。我们能将锦衣卫带来,帮里面的人撕开一个缺口也是好的。”
“恩。”萧瑾也点了点头。“可是还在下雨,路会更加的难行。”他有点担心的看着卫箬衣。
“不管前路有多难,也要朝前啊。”卫箬衣笑着握住了萧瑾的手,“你伤的很重,我其实本是想让你留下的,但是我又想着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萧瑾的心深深的一动,他垂眸看着卫箬衣拉住自己的手,心底一股暖流升起。
他自是愿意和她一起走,本来他就不准备与她分开,即便是天涯海角,他都愿意和她一路同行。
“我自是要和你一起走的,没有我,你知道路吗?”他缓缓的一笑,眼底绽出了星辉万点,看得卫箬衣稍稍的一怔,有一种看花了眼的错觉。
“你和我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卫箬衣一撇嘴,笑道。
“我才不和你说!”萧瑾哼了一声,眼梢一挑,“我带你走。”
不知道为何,卫箬衣总觉得萧瑾那挑眉的傲娇样子帅极了,简直是痞帅痞帅的,撩的她呼吸有点受阻。
萧大爷人生的漂亮,怎么都好看……艾玛,不能看了!卫箬衣忙别开脸去,再看下去,她都想抬手掐一下他了。
“还在下雨,你的伤……”卫箬衣回了一下神,说道。
“无妨。”萧瑾扯下了原本盖在木柴上的那一大块黑布,“这黑布是油布,水浸不透的。我与你一起用便是了。”
萧瑾的愿望是丰满的,可是现实却是十分骨感的。油布怎么也遮不住两个人,最后还是卫箬衣做主,将油布裹在了萧瑾的身上。他的伤口不能碰水。
萧瑾纵然百般不愿,但是在卫箬衣的坚持下,还是顺从了她的安排。
一行四人朝着萧瑾指出的路出发。
雷雨时而下,时而不下,山路泥泞不堪,这条路比卫箬衣想想之中要难走的多。
原本他们翻一座山也不过就用半天的时间,但是现在足足用尽了一整天。最后一处是萧瑾说的断崖,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十分的陡峭。好在山中不乏老藤,大家找来老藤结成了绳索,沿着断崖放下,卫辛带着萧瑾最先下到平地,小白被卫箬衣一边安抚着,一边用老藤结成套索,牢牢的套在身体和四蹄上,她与卫庚在上面小心的将小白放了下去,卫辛和萧瑾在下面接着,小白真是通灵气,若是换作其他的马早就挣扎个不停了,小白愣是一动都没动,即便是腿弯的皮都被老藤粗糙的表面给勒坏了,它都没乱动一下,等落了地之后,它比平时还要欢实,等卫箬衣下来,它兴奋的围着卫箬衣直蹦。
真是一匹不知道惧怕为何物的马。
断崖下果然没有守卫。
卫箬衣将卫庚和卫辛留下,与他们约好在前面一处地方等待,自己与萧瑾一起骑上小白朝着京城的方向全速冲去。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小白的速度那是没的说。
京城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街市上人来人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卫箬衣先是将萧瑾送去了北镇抚司衙门,自己则快速的回了一趟紫衣侯府。
奶奶有一品诰命在身,原本春猎这种事情她也应该去的,但是奶奶到了春天就不停的咳嗽,所以就留在了家中。
卫箬衣冲进了侯府,将门口的侍卫给吓了一大跳。
她最先进了奶奶的兰香居,却是没有见到老夫人的踪影,便是连她的贴身丫鬟都不见了。
“人呢!”得了消息匆忙赶来的兰姨娘被从兰香居里面出来的卫箬衣抓了一个正着。
“郡主怎么回来了?”兰姨娘一脸的错愕,她看了看周围,“侯爷和兰衣呢?”
“我问你奶奶呢!”卫箬衣吼道。
“老夫人昨儿不是被陛下派来的禁军带着去了围场了吗?”兰姨娘气道,“郡主难道不是从围场而来?”
卫箬衣一听,头皮都炸了。
“那些禁军说来带人你们就放了老夫人与他们同去?”卫箬衣顿时血朝上撞。“他们可曾有什么凭据?”
兰姨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卫箬衣略显的狰狞的表情也知道不好了。她也有点慌了神,“他们带来了皇后娘娘的口谕,说是宣老夫人前去围场陪伴。老夫人接了口谕也就带着府中一些侍卫跟着一起去了。”
卫箬衣简直要跳脚了,围场那种局面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下这种口谕!奶奶这是被人诓骗出京了!
“口谕,口谕,难道没有任何凭据,你们也就信了?”卫箬衣略显的暴躁的说道,“昨天什么时候走的!”她揪住了兰姨娘的衣襟问道。
“昨儿傍晚的时候。”兰姨娘说道。
傍晚的时候!昨天夜里他们连夜从围场赶回来,并没遇到路上有禁军带着侯府的马车啊!
那就是说他们并没有连夜赶路?而是半夜休息了?不会吧!
“老夫人带了多少侯府的侍卫?”卫箬衣问道。“又来了多少禁军!”
“禁军约莫有二十人。”兰姨娘脸色也不好了,她被卫箬衣揪的生疼,“咱们侯府有侍卫五十人跟着。老爷离京之前曾经特别吩咐过,若是老夫人要出门的话,人必须要带的多才行。”
她说完之后就反握住了卫箬衣的肩膀,急道,“郡主,可是围场有变?”她的兰衣呢?为何只有卫箬衣一个人回来了?兰衣在哪里?“你可见过兰衣?”
“围场的确有变,但是你不可声张,将府里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我会让阖府上下所有的侍卫送你们去别院暂住。卫兰衣我没见到。但是她和拱北王妃在一起,应该是平安的。”卫箬衣说道,“若非是我或者父亲亲自传的消息,你们切不可再信任何人!切记,莫要声张,只说你们是出去拜佛烧香。事态严重,不要多问!具体等父亲回来,自会和你说明。”
兰姨娘整个人有片刻的时间都是懵的。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卫箬衣放开,直到卫箬衣叫来管家,召集起所有的侍卫来,她才回过神来,飞快的找人去将梅姨娘和菊姨娘还有卫红衣和卫简衣都找了过来。
不一会,兰香居门前就聚满了人。
梅姨娘带着卫霖,菊姨娘带着卫红衣和卫简衣,卫箬衣简单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之后,大家都是一阵的慌乱。
“总要收拾收拾东西吧?”菊姨娘急道,“咱们就这么出府?不带点金银珠宝之类的吗?”
“是啊,长姐,咱们总要有点钱财傍身的吧。”卫红衣和卫简衣也吵吵道。
“要什么钱财傍身?紫衣侯府这是倒了吗?你们去别院难道会少你们的吃喝吗?都什么时候了?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卫箬衣大吼了一声,她这一声顿时将凌乱的众人给镇住了。菊姨娘,卫红衣和卫简衣都低下了头去,不敢再吱声。
“现在就坐马车走。我已经写了信你们拿去给孙管事,他自然会安排人保护大家的安全。”卫箬衣说道。
梅姨娘脸色苍白,她紧紧的拽着卫霖的手,菊姨娘和兰姨娘原本都已经哭出来了,但是被卫箬衣这么一吼,生是将她们两个的眼泪都给吼的止住了。寒梅苑里面还有竹姨娘那一伙子人,卫箬衣想了想,还是叫人去将他们给带了出来一并塞上了马车。
在卫箬衣的安排之下,大家很快就在侯府侍卫的保护之下从后门悄然的离开了紫衣侯府。
在临走前,卫霖悄悄的拉住了卫箬衣的衣袖,“姐姐,你去哪里?”他小声问道。
“乖,你和梅姨娘在一起,她会照顾好你的。”卫箬衣朝着卫霖莞尔一笑,“我去将咱们的爹爹和奶奶一起都找回来。”
“姐姐!”卫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虽然没怎么特别说,但是我也明白围场的事情很严重。我不想你去冒险!”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卫箬衣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卫霖的脸颊,“你就在别院好好的陪着梅姨娘,我便将梅姨娘交给你照顾了。要是照顾的不好,我回来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卫霖一咬牙点了点头。
待他坐回梅姨娘的身侧之后梅姨娘也拉住了卫箬衣的手,“郡主,你千万要小心。”
“恩。”卫箬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