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柳飞正要再逼那觋尊吐露,不妨旁边那恶灵突地气势大盛,厉叫一声,已是合身扑到。
柳飞一惊之下,不由大怒。身影晃动间,已是凭空消失,下一刻已是出现在一丈开外。那恶灵突见目标消失,不由一顿,冷不防周身一紧,漫空重压临近,身形如处于泥潭中般,转动艰涩。
口中厉啸声中,却见柳飞正自双臂张开,两掌微动。接着便是两道紫光,如电光石火一般击到。
那恶灵却是觋尊培育经年之物,难肯轻易就范。呱呱啼叫声中,周身黑气猛地一涨,瞬即猛缩。他却借着一张一缩的空隙,遁身而出。就于半空划个一道红影,急往柳飞头上扑来。
柳飞见他竟用这等方法脱困,亦是暗赞。口中却叱道“好个孽障”身形晃动间,又是闪过。不待停下,右手五指箕张,已是一把抓出。空中一道爪影,横过丈许空间,直击向恶灵头颅。
这恶灵乃是纯能量体聚成,若非柳飞精神力强大无比,根本连他影子也是看不到,更遑论与他相搏了。几番交手,均是利用精神力凝出招式攻击,故而从外看来,虽然空中紫影黑气翻腾,却是声息全无。唯有间歇响起的气流撞击声,才显示出这里正在打斗。也幸得这里离着孟获大营已是隔了偌大一片林子,否则让那帮蛮兵看到,岂不吓煞人也。
却说柳飞一爪击出。那爪影横空而过。临至恶灵头顶处,已是涨至丈许大小,爪影五指间,锐气犀利。搂头罩了下来。
恶灵大惊,身躯急晃,竟是凭空消散,化作几股黑气,自指间窜出。只是黑气与紫影相接之时,连连发出的惨呼,显示出这一击实是已经伤害到了他。
那恶灵惨呼声中,已是窜至两丈之外。重新凝实,只是头脸肢体之上。尽是斑斑灼痕。受此大创,恶灵已是激起了凶戾之气。两手挥动间。十指指甲突出,如同十柄利剑一般,厉啸声中,已是对着柳飞凌空划来。
柳飞眼见他方才竟用那般手段逃开,不由赞道“好孽畜,真好手段”此刻眼见漫空青气弥漫,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径往身上击来。不由宏笑一声道“好,竟然还有兵器。便叫汝见识一番。”
口中说着。心念一动,但闻嗡然声中。天地间突地一亮,如同升起个太阳一般,昊天刃已是跃然跳出体外,两个半刃圈起,如同一轮耀日,放出万丈光芒。
那漫天地青气,一遇上这光芒,顿时响起一阵阵“嗤嗤”之声,迅即便消散个无影无踪。对面恶灵亦是大声哀嚎,身上顿时冒起阵阵青烟,空中恶臭之气大盛。
这恶灵乃是灵魂体,是巫术中最邪恶地一种,乃是寻那刚死去的孩子,以符咒镇之,然后以柳木承载其魂,经百零八天,方始成恶灵。大成后,定要常以饲主之鲜血喂养,使之与饲主心神相通,如此方能指挥起来,得心应手。只是这灵魂体毕竟属于阴暗之物,最忌见强光,一遇强光,则如身受火焚之刑一般,灵体大损。若要将之练至不畏光亮,则需夜夜以死气与天地灵气培育,使之慢慢吸纳,固形培体,历经一年方能有小成。这觋尊便是练得这种,只是没料到竟然碰到柳飞。
柳飞的昊天刃,本是用原石而制,先天便是属于至阳至刚之物。其光华所含之能量,实是不亚于太阳之力。此时乍一放出,那恶灵毫无防备,登时在空中翻腾哀嚎,灵体受灼,死气便被烤炙出来,刺鼻的臭气,让人闻之欲呕。
柳飞微皱双眉,心念动间,便要以昊天刃将其直接斩灭。尚未及有所动作,却猛地闻听“哇”地一声,扭头望去,却见那觋尊,已是抖手挥出身上的黑袍,将那恶灵护住。柳飞扭头看时,却见他正自满口吐血,手指颤抖着指向南方,慢慢的俯卧了下去。便在这心神微分之际,那恶灵借着黑袍遮挡的空隙,厉啸一声,已是化作一道黑气遁空而去,直往南方投去。
柳飞大怒,眼望恶灵遁去方向,大喝一声,已是瞬间将精神力提至最高,屈指弹出一点紫星,直往那恶灵追去。这紫星却是柳飞在得了八部之法后,方才悟出的独门绝学。以精神力凝出一星真气,可直接打入敌手体内,不断消逝其体内能量,直至将其精气神俱皆耗光为止。端是狠辣异常,故而柳飞轻易不肯使用。此番对这凶物,却是不必稍有留情的。更因那点真气本源便是柳飞自身,所以即使远隔万里,柳飞亦是能感应的到,自不担心这恶灵逃脱。
那紫星出手之后,远远便听到那恶灵又是一声惨叫,随即不见了踪影。柳飞眼见这恶灵逃逸,不由顿足。待要追去,瞥眼看见那觋尊伏在地上,已是弥留之际。轻叹一声,随即踱了过来。
低头看时,却见那觋尊面颊整个塌陷,满头乌发也已是渐渐转为银白。那双眸子不再是死气沉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眼见柳飞凑过来,不由努力地吸了口气,沙哑着声音道“我要死了,汝却也休想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赤娃已得了自由,定会将我死之事告知教中之人。汝便等着我教不死不休的追杀吧,哈哈哈哈。。”说罢,已是大笑起来。言中竟是说不出地欢喜之意,两眼满是疯狂。只是笑不几声,已是吸不进气来,不由两眼翻白,嗓中“嗬嗬”之声不绝,如同漏了气的风箱一般。挣扎着伸出手臂,来抓柳飞,只是未及柳飞身前,旋即便两腿一蹬。气绝而亡。
柳飞眼见这觋尊死前犹是这般执着。不由对那黑灵教大是忌惮。其教之众如若均是如此悍不畏死,恐非轻易可以剿灭殆尽地,看来也只有尽最大能力,便是杀不尽。也定要将其赶出南中。
此时,整个林间之地,已是恢复平静。除了凌乱地断草残茎之外,已是再无一丝异状,空中地死气早已消散。那五煞聚元阵在柳飞与那死灵打斗之时,便早已被破坏殆尽。柳飞不放心之余,又寻到那几块枯骨,驹将之毁弃。看看那觋尊的尸首。摇摇头,凌空向地面一掌击出。地上顿现一个大坑。随即袍袖一拂,将尸首拂进坑中。大袖挥舞间。已是将坑填平。
柳飞将这边事情处理完毕,天边已是渐现鱼白,遂展动身形,径往蜀军大营而来。那觋尊临死前所言,道是那死灵已是得了自由,必是其主动断了心脉才得以实现。否则也不会喷血而死。这死灵放纵出去,却不知将会造成多大灾难。此时虽被自己击伤,一时难以出来为祸,然不将其除去。终是心中不安。好在已被自己的紫星追魂击中。便是跑到天边,自己也能感应到。终是逃不出自己手心。这会儿,却是要先跟孔明交代一下才是。
身法展开,不一刻已是现身于孔明大帐之中。孔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虽已是惊愕,却也没再失态。见柳飞现出身形,只是躬身施礼。
柳飞点点头,二人落座。柳飞方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诸葛亮闻听大是惊异,骇然道“世间真有此等邪物?如此,当如何是好?吾辈凡人恐是难挡那邪物一击。”
柳飞摆摆手,道“汝勿需为此担忧。那赤娃已被吾击伤,短时内,应不会作乱。况且吾早有手段加诸其身,定逃不过吾手。此番前来,便是说与你知晓。你便只按照原本部署进展便是。孟获眼见这觋尊不见,定会惊恐,吾料其当会返回老巢,再聚蛮兵作乱,汝当犁扫穴,莫使其养成气候。否则,南方不易定矣。”
诸葛亮大喜,道“但只要是寻常之战,亮不惧矣。吾亦要其尽聚南蛮之士,以见吾之手段,此一劳永逸之法也。正是亮求之不得之事。”言罢,呵呵而笑。
柳飞亦笑,点头道“如此,吾这便去了。若是你等平定南中,而吾尚未返回,汝亦不必相侯,尽可自行安置,返回成都。只使金翅传讯于我,一俟事了,我自行返回便是。”
诸葛亮点头应了。柳飞起身,伸手拍拍他肩头,道“望汝早奏凯歌,吾先去了”言罢,身形微微一动,人影模糊间,已是顿失渺渺。诸葛亮呆呆立了一会儿,微微叹道“真奇人也”遂收拾心情,唤人击鼓升帐。欲要整顿大军,再战孟获。
那孟获本因觋尊大营对付诸葛亮,不由大喜。当晚睡得甚是香甜,第二日一早,便吹起号角,将大小渠帅聚齐,各统所部,准备开拔。眼见分拨安置已定,便使人去请觋尊。过不多时,人来回报,觋尊并不在帐中,却是不知往何处去了。孟获大惊,忙叫人传左近士卒相问,俱言觋尊自昨晚出去,便是一直未回。孟获闻听心下烦躁,使人四下去找。终是有人寻至那片林间空地,眼见地面凌乱,心下起疑。遍寻周边,却在一个土包内找地觋尊的尸首,连忙搬回。
孟获见了,登时坐倒于地,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他自是知晓那觋尊的恐怖,这般人物,现在竟是被人无声无息地杀死于野外,其手段当是比之那觋尊更加可怖。其早不死晚不死,单单自己昨日方才定下暗刺孔明之事,今日便被人送进了地府。其间如说是巧合,孟获是打死也不信地。想及杀觋尊之人的手段,如若对自己下手,自己却是绝无可能挡得住地。暗自骇然之余,哪还敢多留,吩咐大军立即起行。径返自己老巢再做道理。
他们这两边都是紧锣密鼓的布置,柳飞那也是踏上了南去地行程,遁着那点感应,一路往南,不一天的功夫,已是深入群山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