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了--”随着一声悠长的喊声,几十匹凉州轻骑箭一般的射出长安,向匈奴的方面奔去。守城的军士向那离去的数十骑行礼。那些人身着火红的战袍绣着雄鹰标志,正是乌斯罗马精锐营的将士。
“什么时候能加入精锐营就好了。”城门兵望着那远去的彪悍的身影,羡慕的想着。不过,精锐营那是可以与马超亲卫营相提并论的部队,就算当中最寻常的一个士兵,也是历经无数次战斗洗礼缎炼出来的精锐。
对于刘豹的纳表来访,马超几乎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完萧天的汇报之后,才蓦然惊醒道:“竟不知王花语那女子,已经改换了整个匈奴.........”
此时,乌斯手下出城的数十骑精锐营骑士,不是为了其他,正是为了迎接刘豹的到来,率先在城外巡梭一遍,以便保证主公的安全。虽然他们知道这前期已经有了暗影的排查,但他们忠于职守,仍旧不会掉以轻心。
因为,这次,骠骑大将军决定,出长安一百里迎接刘豹!
当然,知晓内幕的人,都明白,这次马超根本不是去接什么刘豹。而是为了那个同刘豹一起归来的女子,一名名曰王花语的女子。并且,还是一位悄然无声便帮马家解决心腹大患的奇女子!
于夫罗死了,如历史一般,这公元一九四年去世了。只不过,他没有如历史一般战死沙场,而是死在了一杯毒酒之下——不错,刘豹为了红颜,弑杀了自己一直视为‘英雄’的父亲,并且,对此,他没有后悔。
同时,继承栾提部落单于之位的,也不是如历史上那般,由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上位,而是年仅十六岁刘豹因栾提部的阏氏、左贤王去卑、右贤王呼厨泉共同倡议,接掌了单于之位。
至于于夫罗的死,栾提部对外宣称,是于夫罗在迁徙至并州前,因误饮了河流污水,染上了瘟疫而暴毙身亡。
而新单于在上位的第一天,就宣布了誓死效忠马家的决定。第二天,便带着他的阏氏王花语,奔赴长安前来进贡称臣。
这样迅雷一般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有些惊愕不及。但同时,他们又认为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虽然栾提部如今是匈奴草原上最强盛的部落,但在匈奴大乱之际,傍上马家这条大粗腿,无疑会让刘豹的‘单于’之名,更名副其实。
小小年纪就有这番心计,的确让不少人为之胆寒钦佩。但幕后的种种,却全然湮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会有意无意渐渐消失不见.........
只不过,马超对于接不接受刘豹的称臣,心中还隐隐有一丝顾虑。但对于王花语,他已经决定,任由王花语说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自己能满足,就绝对不会有一丝的推辞!
可马超他万万没想到,刘豹和王花语,给了自己一个艰难的抉择。
六月十六日,自那天马超百里迎刘豹那番礼遇之后。长安之人,皆趾高气扬起来:匈奴再次向汉朝称臣,这是何等的幸事?!
虽然之前所有汉人都认为匈奴人已经被汉族击败,但连年的寇边动乱,仍旧让汉人没有一丝安全感和优越感。
虽然这次称臣的,不是汉廷而是马家,但长安百姓,没有一个觉得这有任何问题。毕竟,按照老百姓的思维,马超既然是汉朝国舅,那匈奴向马家称臣,就是马超给长安人长脸!
可六月十七日,就在已经修葺完毕的未央宫尚书台当中,马超看着于夫罗的脑袋,再看着刘豹和王花语,阴鸷晦暗地说了一句:“你们真的已经这样决定了?”
“是的!”刘豹上前一步,跪立在马超身前,将头深深埋在地下。
可王花语却没有半分动作,她就那么一直看着马超,眼中复杂难明的情愫,几乎让人以为王花语处在神游当中........
“花语,我的暗影司美间科科长,你是如何决定的?”说实话,马超从未没有将刘豹放在心上。而这一番话出口,马超的神态变得洒然起来。
那种洒然,不是一种阴鸷中的一丝松懈,而是全身杀气弥漫时的放松:对付刘豹,马超不用凝神屏气,他正要王花语的一句话,便会绅士一次,替王花语摘下刘豹的脑袋!
而口中那‘暗影司美间科科长’的称呼,正是马超寻思两天后,给予王花语的职位。虽然没有匈奴阏氏听起来那么诱人,但却是直接对马超负责的一个身份。更何况,在马超此时的认知当中,匈奴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以,之前马超看似是在向两人询问,但实际上却只是在问王花语一人。
然而,就在这一番话落之后,刘豹伏在地上的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他抬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王花语,在看到王花语仍旧无动于衷地望着马超时候,他猛然想到了昨日王花语见到马超时的反常表现!
那一天,王花语根本没有见马超!
刘豹刚开始以为,是王花语近乡情怯。而以她‘大汉长公主’的身份,去拜见马超,也确实有些不妥。
但这个时候,刘豹终于明白,王花语原来跟本不是什么‘大汉长公主’!而是马家特意安排到匈奴的美女间谍!并且,此时刘豹再蠢,也看得出来,马超跟王花语之间,一定有一些他不为所知的故事!
“花语,你不姓刘?你让我杀了父亲,都是他的阴谋?!”刘豹忍不住出口,他的身躯,猛然绷紧如一只猎豹,虽然仍旧是跪伏的姿势。但此时,他的姿势更像是欲扑向猎物的准备动作!
刘豹选择的对象,大错特错:遭到如此痛彻心扉的背叛,他仍旧没有杀王花语的心思,他选择的对象,是要跟那个看似随意端坐在上位的马超!
然而,又一次,刘豹只觉眼前身影一闪,自己就被踹飞了出去。而在感受到火辣辣的羞辱之后,他的耳中只充斥着马超那依旧轻松随意的话:“这是马家的尚书台,而你的武艺,更不可能碰到我一丝半点。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昨日重兵迎接你之时,那些铁骑,已经开始了奔赴你栾提部的路程当中。同时,拓跋部也会听我的号令,一同出兵!”
“马超?!!”刘豹愤然咳出一口血,他如受伤的野兽一般死死盯着马超,最后眼神一黯,蓦然仰天狂躁悲愤凄呼道:“父亲,叔父,舅父,刘豹对不起你们啊!!”
“站起来!”马超听刘豹这般鬼哭狼嚎,心中也升起一番不耐,抽出一把太师椅道:“坐下!现在还没有到你们栾提覆灭的时候,马家也不是上来对盟友就开刀的小人!”
刘豹一愣,两次被马超踹倒,他对马超心底的畏惧越发浓厚了。由此,在马超冰冷眼神的逼视下,他最终情绪复杂地坐在了那椅子之上,尴尬至极问道:“那你刚才说那些重兵和拓跋部........”
“那自然是战略部署,而现在,你的性命和栾提部的命运.........”说到这里,马超攸然转身,看着王花语很绅士的缓缓开口道:“就掌握在她的口中了,你最好祈祷,你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坏印象!”
而这个时候,王花语对马超那潇洒的转身,简直迷恋到了极点。梦中几番强者的风范,终于又重温复活,让她找到了当初离开长安的情愫。她的心中,立时被梦圆的惊喜所充满。
可她毕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薄偏执的少女了,而看着刘豹在马超面前安分乖乖地坐着,用祈求和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她蓦然有种荒诞的感觉:为何此时她感觉刘豹就是犯错的孩儿,而在马超这‘严父’的逼问下,正向温静贴心的‘慈母’求援?
这一荒诞至极的感觉,立时让王花语展颜而笑。
尚书台,满室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