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呆了呆,正迟疑这什么,果然见远处又扬起烟尘,一标人马六七百追了上来。只是看装扮就知道是并州新军的人马,开始的犹豫被彻底打消了,也不敢在城门处就待,赶忙招呼俞涉:“俞将军快随我进城,马上封闭城门——”
话音落下,便放俞涉进了城,随后转了进去,等张辽率军奔到城下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上了,张辽也不以为意,吩咐手下弟兄们现行休息,但是人不下马,随时准备厮杀,张辽到不怀疑俞涉,因为已经诈开了城门,那就又不得俞涉在搞鬼了,就算是俞涉能将大军卖给了王广,有着五百弟兄,也足以打开城门的。
其实俞涉并没有那种大蒜,也知道一旦自己诈开城门,再要做反复小人却是不可能了,才进了城,看着城门关上,俞涉松了口气,身子晃了晃,猛地从马上栽了下来,耳听王冲左凡还在高呼着将军,随后翻身下马来扶俞涉,而王广可没有注意到,随着俞涉罗马,将目光全部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这股五百军却悄然分出一军,已经落在了旋梯上,随时会冲上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又有一军挨在王广亲兵周围,另外剩下的却是靠近了城门口,准备抢夺城门。
眼见着俞涉跌落马下,身上有血迹滴落,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受伤不轻,王广也是心中有些担忧,自然不好多说什么,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却是快步朝俞涉走来:“俞将军,你再怎么样了?伤的可是严重?”
说话间便已经到了俞涉身边,这就要蹲下身子去扶起俞涉,哪知道就在此时,一直扶着俞涉的王冲和左凡忽然动了,王冲跃到了王广身后,手中长剑抵住王广后心,而左凡的长剑却是压在了王广脖子上。
王广一呆,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望着俞涉怒道:“姓俞的,你已经投降了,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俞涉一阵惭愧,竟不敢抬起头来去看王广,只是苦笑着叹息了一声,而此时,随着王广被王冲左凡控制,新军五百将军全动了,有二百人迅速的朝城头上奔去,就在守军还在迷惑不解的时候,二百军却已经迅速占据了城头上的一部分,另外一军,将王广的亲兵围住,而另外一队百人,则冲进了城门洞,在敌人还没有翻过味来之前,却已经冲了过去,将守军挤到一边,可怜城门口就只有二十守军,又怎么能挤得过这百十人,眼见着城门被打开了。
王广心中大怒,虽然还想咒骂俞涉,但是在骂俞涉于守城之间,却还是选择了后者:“弟兄们,夺回城门,不要放敌人冲进来,愣着干嘛,不要管我,让他们杀便是了。”
只是王广虽然喊得声音很大,但是守军却还是有些迟疑,毕竟自家的主将就在人家手中呢,这一迟疑,却听左凡高声道:“谁敢动,我就杀了他,那可是你们害死的。”
守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几名屯将都在挣扎着,究竟是该维护王广,还是应该守城,一时间左右摇摆拿捏不定,这一情景落在了王广眼中,却是焦急不行了,猛地一咬牙,伸手就要去抽出长剑,哪知道才一动弹,就被左凡伸手在王广手上抽了一下,王广手一酸,却没有将长剑抽出来。
而此时,张辽已经率领马军就要杀上来,王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可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心中一动,却是猛地高呼道:“弟兄们,不要管我,守城要紧,杀敌呀——”
话音落下,也是这王广心中已经知道大势所趁,却起了拼死之心,眼见兵士们还在犹豫,王广不由得将心一横,猛地脚下一用力,朝后窜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却是生于死的分野,其实王冲不是没有察觉王广的动作,但是那一瞬间,王冲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迟疑了一下,王广却已经退了一步,这一步,将王冲手中的长剑灌入了他自己的胸膛,即便是鲜血长流,已经命在旦夕,王广还是惨烈的一笑,高呼道:“兄弟们,不要让敌人杀进来,与我杀敌呀——”
话音落下,猛地喷了口血,身子猛地一一扭,一声闷哼,随即软软的倒了下去,眼中已经没有了神光,不但是守军一呆,新军也是一呆,就连俞涉也是心中暗自惭愧,但是要让他如此,俞涉却也做不出来,可惜了王广。
下一刻,守军才想到自家将军已经死了,不由得传来无数声呼唤,守军动了,丫头的从城墙上冲下来,有的从远处冲下来,四面八方都有守军杀来,嘴里吆喝着要为将军报仇,王广看来平日里对待这些守军不薄呀。
也亏得段虎反应的够快,,在守军还没有冲动的时候,就在王广倒下的那一刻,段虎很果断的下了命令,所有的新军几乎都是一阵弩箭,这一阵弩箭将王广的亲兵杀的差不多了,而此时新军也在段虎的率领下,加上已经无所可做的王冲左凡二人,河里已经杀上了城墙,有王冲二人在,简直就是一把利刃,将城头上的敌军杀的站不住脚。
守军是在为王广的死而拼命,而新军则是为了他们能够站住脚拼命,谁也不肯退一步,厮杀异常的惨烈,而随着张辽率军冲进了城中,铁骑踏破,登时将守军冲的乱了起来,步卒如何也挨不过马军的冲锋,一时间死伤惨重,也只能朝小巷子里退去,一时间分成了许多股,此时,新军已经拿下了北大门。
短暂的厮杀,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随着守军的退去,双方暂时没有厮杀,一时间到时静了下来,守军退到南门集合,而新军占据北门,好在俞涉不曾在乱军中在受伤,到时让张辽松了口气,随着双方僵持起来,马军也排不上用场,只有下马改作步卒。
站在王广的尸体旁边,听着段虎说起王广的事情,张辽不由得叹了口气,实在想不到王广竟然这样烈性,差一点就坏了自己的事情,只是纵然如此,张辽却并不憎恨王广,相反,对待这样的忠贞之士,张辽心中升起一股敬意,只是轻叹了口气,朝段虎低声道:“段虎,找几个兄弟帮着王广将军收敛一下尸体,这样的忠贞之士,即便是作为敌人都是值得咱们去尊敬的。”
段虎一呆,心中隐约也升起一股尊敬,只是郑重的点点头,虽然此时没有灌木,但是还是招呼人,将王广的尸体抬到了一户农家,用一张木床将王广放在上面,倒是显得很庄重,不管是不是有张辽的命令,新军将士们还是对王广这样的人很尊敬。
守军并没有冲过来,只是默默地看着新军将王广的尸体收敛,一时间百味陈杂,几个屯将却知道大势已去,刚才悴不及防之下,几乎一瞬间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而且新军的强悍也是他们所不能比拟的,有的屯将主张撤退,先退到薄薄谷,有的屯将则认为应该坚守城池,只是过了好半晌,却忽然有一名屯将无奈的望着新军道:“咱们还是投降吧,王将军死了,咱们就是一盘散沙,要和新军抗衡,先不说兵力上的差距,就是战斗力也差了不少,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无论是拼命,还是逃走,其实都是死路一条,拼下去早然是呗杀光,退走,咱们都是步卒,又怎么可能快得过马军,出了城在旷野上,咱们不过是被追杀的靶子,如今城池被夺,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这屯将的话,登时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一名屯将腾起一团怒气,猛地提剑朝那屯将刺去,却被那屯将避开,却还犹自怒骂道:“姜晨,你这羌狗,枉自将军对你不薄,如今将军尸骨未寒,你就要投降了,我杀了你——”
说吧还要动手,那姜晨却只是冷着一张脸,轻轻地退了几步,他手下的兵士,登时举起兵器,闭住了那杀上来的屯将,却也引得那屯将的手下举起兵器,两相对持,一时间这剩下来的残军有些乱。
姜晨脸色不变,只是望着其余的四名屯将:“你们怎么选择我管不着,不过我却不想为王将军殉葬,更不想替大帅殉葬,我家中还有妻子儿女需要照顾,对不住了,各位兄弟自己看着办吧,要是想逃走,我可以给你们多争取点时间,希望你们能够逃得出去。”
话音落下,姜晨举着盾牌,缓缓地朝后退去,只是招呼着:“羌族的弟兄们,不要随着去送死了,咱们家中都有妻儿老小等着咱们回去照顾,随我过去投降吧。”
随着姜晨的话音落下,果然从那几个屯将手下过来了不少人,这些都是羌族的人,虽然便在各郡手下,但是毕竟同族的话还是占据了上风,正是因为姜晨此时的话,才让远处正要冲过来厮杀的张辽止住了脚步,要是能投降也好,最少可以少死一些人。
姜晨开始朝后退,围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是羌族的人也走了过来,那边只留下不足二百人,只是气的几名屯将直打哆嗦,却又无可奈何,都是在一起的兄弟,让他们下手去追杀这些叛徒也下不去手,何况也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