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燕这边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刘岩和典韦身上,当然十名近卫也是要防范的,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张燕身后的亲兵还有左校的动作,先说这两名亲兵不但已经被买通,而且其中一人已经加入了暗间营,而且还是一名什长,而另一名也是他所发展得,虽然只是暗间营的外围人员,但是却和那名亲兵是从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这些年在外面拼命,军中有很多一个村子的,一个乡里的,甚至于一个县里的,大家组成了一个小圈子,免得会被人欺负,这些老乡都是很团结的。
此时再说说左校,左校自然和小兵不一样,并不是那么好收买的,就算是暗间营也不能满足左校的要求,但是左校的家人此时却在并州,其实在去年就已经去了并州,如今生活的好好地,而且儿子还进了并州将造院,出来就是官员,当然他儿子学的是奇淫之技,等读完了学堂,虽然领后汉国的俸禄,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官员,但是也有九品的俸禄,而且还能进将造监,当然这些新人,还是这种身份是不可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但是也算是吃的皇粮,但是对于左校来说,却等于儿子被人监视着,不但如此,父母妻儿来信的时候,更是每次都提起并州生活多好,还让左校归顺后汉国,一起过好日子,虽然左校开始没有动心,但是搁不住不断地写信。
这还不是最大的原因,后来还是黑山军中的一名小校找到了左校,直说自己是后汉国的暗间营,哪一天左校还想将那小校拿下,却不想忽然间自己的亲兵背叛,反而将他制住,从那一天开始,左校才算是认识到了暗间营的厉害,思来想去,果然觉得黑山军没有希望了,才毅然投靠了后汉国。
且不说这等关系经过,此时的张燕听闻刘岩问起,却是不由得脸色一苦。叹息了一声:“大王,不瞒您说,黑山军如今过得苦呀,粮食眼看着就撑不到过年,弟兄们的生活无招无落的,前些日子末将遣人去于魏延将军联系,只是魏将军却始终没有拨付粮草,大王,您来的正好,您看是不是应该——”
“想必魏延应该给你有交代吧,我记得我给你的书信上也说得明白,以后没有黑山军了,只有新军第九部,编入东路军,受魏延节制,而且黑山军要出去山中,于新军汇合,接受整编,将老弱病残剔除去,让那些人去并州安心过日子,整编之后,再将一万五千人马交给你,你为后汉国的平难大将军,新军自然不会亏带着弟兄们的,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张将军还没有出山呀?”刘岩并不激动,只是淡淡的笑着,眼中微微有一丝嘲弄的望着张燕。
脸色微微一变,张燕的脸色有些阴沉,即便是明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大怒,只是嘿了一声,却是嘴角荡起一丝冷笑:“大王,我与这些弟兄们一起出生入死,当初都是一起起义的,大家更是同乡,都想永远在一起,并不想分开,这个意见我给为将军说过了,可惜为将军死活不肯体谅我们的要求,哎——正是因为很魏将军商量不通,所以才一直没有出山,大王,还请您主持公道呀。”
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刘岩只是借机敲打张燕,而张燕也是不甘示弱,丝毫不肯落了下风,两人在话锋上你争我夺,只是都在拖时间,张燕在等,等一会上寀,就是亲兵们做好准备的时候,到时候三千大军会围住近卫营,而五百亲兵会冲进大帐,到时候张燕也会伙同雷公等人出手抓住刘岩,只要刘岩一到手,典韦等人也就边做阶下囚了。
“张燕,你私心很重呀,如今黑山军已经没有了百姓支持,没有粮草来源,实在不该在我在山里,既然递了降表,就应该走出去,将大军整顿才行,再说呆在山里,有病了没有郎中,还远离妻子儿女,生活十分艰苦,甚至还要忍受饥饿,”刘岩双眼之中闪过一道精光,只是嘲弄之意更浓:“再说如今黑山军大势已去,不说我后汉国如何威风,周围如天子刘协的势力,还是袁绍的势力,都非是你们黑山军所能抗衡的,在山里待下去,便在无路可走——”
“大王,你错了,我们这些人原本都是跟着大贤良师一起起事的,我们有我们的理想,我们有我们想要的生活,这些大王是不会明白的——”张燕脸色一变,笑容再也不见,只是一脸的激昂。
只是话未说完,就听刘岩一声冷哼:“理想,那我倒要问问,你们的理想是什么,你们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这话倒是问的张燕一愣,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深吸了口气高声道:“我们到处起事,是因为官逼民反,那些当官的有钱的,抢了我们的土地,就算是有土地也是高高的赋税,逼得我们这些百姓根本没办法生存,所以我们才要起事,我们只想能够吃得饱穿得暖,没有官员恶霸来欺负我们,其实我们要的并不多——”
张燕说到这叹了口气,当初起事的时候,的确是抱着这种理想这种愿望,张燕还记得小时候,因为过高的赋税,家里根本没有粮食可以填饱肚子,他的哥哥和一个妹妹都活活饿死了,就是那时候,张燕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过上好生活,那时候也不单单是他一家这样,而是无数的百姓都是这样的生活,如今的天下,还有大半的百姓在过着吃不上饭的日子,正是因为没有饭吃才会造反的。
说起来,其实张燕原来不叫张燕,而是叫做褚燕,又叫褚飞燕,常山真定人。张燕因身轻如燕,又骁勇善战,所以军中都称他为“飞燕”。黄巾起义,张燕聚合少年成为群盗,在山泽间转战,后来回到真定,部众达到万余人。博陵人张牛角也率众起事,自称将兵从事,与张燕会合。张燕推举张牛角为主帅,一起进攻瘿陶。张牛角被弓箭射中,受伤而死,临死前让他的部下跟随张燕,说:“一定要让褚燕为主帅。”张牛角死后,大家一起拥戴张燕,于是他改姓张。张燕剽捍,敏捷过人,所以军中称他为飞燕。后来,他们的人渐渐增多,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山谷都取得了联系,这一带的小头领孙轻、王当等,都带着部众加入张燕,部队达到百万,号称黑山军,黄河以北的各郡、县都受到侵扰,朝廷却无力派兵围剿。于是,张燕派使者到京城洛阳,上书朝廷请求归降。汉灵帝于是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使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望着张燕那张有些激动的脸,刘岩心中好像被触动了些什么,但是刘岩确不会为此而动心,吁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双眼朝张燕望过去:“张燕,有这种理想的确是很好,但是你们做了什么,我只记得当初黑山军却一直吃不上饭,反倒是如今去了并州,到时可以吃得饱,有病也看得起,孩子还可以上学堂,你想做的那一切我都已经做到了,并州的赋税只有两成,每年百姓都会有些结余,百姓的日子可以说越过越好,而且吏治清明,没有贪官恶霸欺负百姓,这一切都是我一点一点的做到的,但是你呢——”
顿了顿,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张燕,你倒是说说,我做着一切,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但是你从开始起事到现在已经多久了,有十年了吧,你又做了些什么,跟着你的百姓依旧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依旧会被人欺负,你告诉我,究竟是你张燕没有那个能力,还是因为你张燕根本就没有想真正去做过,只怕你想的不过是争权夺利而已,你真心的想过那些百姓吗?”
张燕脸色大变,一张脸变得有些狰狞,胸口起起伏伏,显然动了真火,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刘岩啐了一口:“刘岩,我的志向岂是你能明白的,你做的那一切不代表什么,你——”
说到这,张燕猛然惊觉,知道被刘岩一激却是说错了话,望着刘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张燕心中一沉,只怕刘岩是故意的吧,既然已经叫出了刘岩的名字,那么也就到了摊牌的时候,猛地一咬牙低吼一声:“上菜——”
所谓上菜就是一个暗号,声音才落下,大帐好几个地方已经被掀开,眼看着你张燕的亲兵就要冲过来,而张燕身边的雷公等人也大吼一声,已经合身朝刘岩扑来,但是就在此时,却忽然听刘岩一声高喝:“动手——”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琢磨的了,从刘岩这一声令下开始,整个事情就变得有些凌乱,先说典韦舍了平时惯用的双戟,竟然抽出了一直在北上不轻动的长刀,身形一转,猛地大吼一声,已经回身转了一圈,再说这柄长刀却有五十九斤之重,刀长五尺六寸,这样的长刀横扫而出,那些刚冲进来的亲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手中一轻,所有的长矛长戈却已经被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