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之时,皇甫月泽眉头蹙眉,不由礼貌性的上前了一步,“丞相节哀,对于令女之死,我便定然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但是,此时似乎应该将亦之叫来,有些事情说清了,对查找凶手也甚是有好处。”
说着,他又转眸冲着外头道:“亦之呢?将她叫来!”
那些破事,也是时候解释清楚了!
却是外边的侍卫忽儿挤了一位进来,尔后恭恭敬敬着道:“回殿下的话,侧妃娘娘自方才起便没有跟来这边,听守卫说,方才一丫鬟模样的女子冲她耳旁说了句什么,她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也不知是去了何处。”
话落之时,却是皇甫晨慌忙接道:“皇嫂有孕在身,大概是已然回去了,此事与她无关,暂且还是不需要叫她过来吧?”
瞧着他那般心虚的模样,柳千千不由冷冷一笑,“三殿下这是在怕她会一时激动,而说错了话吗?”
“她能有何错话可说?我与她清清白白,而她也与语芝的死毫无关系,此时此刻,该深究的应该是语芝的死因吧?可怜语芝生前还一直念叨着你是好人,现儿她都死了,你也毫不介意,甚至还一次次的将话题转到我与亦之的身上!”
皇甫晨一脸悲痛的说着,也不知道是真悲伤还是假悲伤。
却是柳千千的心中不屑万分,正欲开口,一旁的花丞相便一脸冰凉着道:“三殿下,前几日你还一个劲的说对语芝深爱不已,我便疑惑,为何一直对亦之不死心的你,突然要娶语芝了,现儿看来,你将语芝利用的可是够彻底啊!”
话落,周边霎时便闹开了锅,原本就有怀疑的众人,在听了他的这些话后,忽儿便明白了甚多。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到了后边,议论之声,简直响彻了四面八方。
“原来那个花亦之与三皇子早有瓜葛,三皇子也伪装的忒好了吧?”
“主要是太子殿下说那个花亦之竟然在他去曲县的那段日子里怀了身孕,天啊,若是当真如此,那么花亦之究竟是有多水性杨花啊?”
“一直以为她温柔善良,与殿下是为天地之合,不想竟是这般肮脏!”
“……”
众人越说越大声,到了后边,更是扯到了花语芝的身上。
便听其中一个突然说道:“不对啊,如果三皇出喜欢的当真是花亦之,那么他娶花语芝又是为何?”
“不会真如千千小姐说的那般,他是在利用……”
“够了你们!”皇甫晨大吼一声,霎时便打断了他们的话语。
却是柳千千不屑一笑,“怎么?三殿下这是心虚了?你将太子殿下侧妃的肚子给搞大了,为了将她夺走,不仅绑架我来威胁太子殿下,还在失败之后,杀了语芝,为达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可惜,你算错了一样东西。”
说着,她又缓缓蹲到了花语芝的身旁,尔后伸手从她怀中拿出了一张白纸,“你知道,方才她放我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皇甫晨蹙了蹙眉,一股不安霎时涌上心头,瞧着她手中的白纸,一时间,忽儿沉默下来了。
她面色微凉,却是缓缓起身着道:“她说,生死有命,但她这一次,不太想认命了,所以……”
说着,她缓缓打开那张白纸,一时间,血红的两行字,霎时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生与君两相误,念成悲。”
“唯有同生死,请君入魂闺。”
极其简短的两句话,瞧着好似平平淡淡,然而细细一品,字字肝肠寸断!
而这周边的众人皆是读过书的,便是识字,知字。
便见花丞相霎时便抢过了白纸,待认清上边的字迹之时,瞬间便将那纸扭成了一团,狠狠砸到了皇甫晨的脸上。
“语芝的字迹我便最为清楚,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甫晨面色一僵,慌忙便道:“不过两行不成诗的字,就算是语芝写的,又能证明什么?”
一旁的柳千千略带苦涩的笑了一笑,却是道:“你说能证明什么?她这一生,都在同谁错过?她因为胆小与善良,一直没有拆穿花亦之,而你又因为盲目的痴心,从来没有怀疑过花亦之!为此两两错过,她能对谁痴痴思念?”
话落,一旁的皇甫月泽却是唇角微扬着道:“她的第二句话,是指你们已经错过了这一生,到了如今,只有死了才能解脱,待她死了,希望你也能去死,同她一块儿魂归。”
顿了顿,他又一脸不屑着道:“而侧面的意思就是,她早就知道你会杀了她,但是这一次,她想让你去陪她。”
“不可能!这一定不是她写的!她那么善良,怎可能会写这般字句?”皇甫晨大惊失色,一时便也惊慌失措了起来。
想他一生成熟稳重,还是第一次这般失控,从花语芝死的那一刻起,他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又慌又乱。
他不敢去想昔年的那些七七八八,更不想去承认自己当初是否认错了人。
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安静下来,稳重下来,却是心中慌乱如麻,如论怎么安静,他都安静不下来。
周边一片慌乱,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他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入眼,却是手中的半枚玉佩。
记忆中,他与花语芝的初次相见,似乎是在她的院中。
那时,他一脸欢笑的拉着花亦之的双手,同她高高兴兴地说:“原来你叫亦之啊,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
尔后转眸之间,却是瞧见了她一脸委屈的站在门边,扯着僵硬的笑容。
那时他便疑惑,为何亦之救了他,他却呆在语芝的院中。
可花亦之却是跟他说,说她在家中地位不及她姐姐,所以不敢将客人藏在自己院中。
那个时候,他毫不多想的相信了她,即是她说她弄丢了玉佩,他也深信不疑!
可是现在,玉佩明显就在,而且是花语芝的!
他,当真认错人了吗?
那么这五年,他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他还爱花亦之吗?
他当真爱她吗?
其实,他爱的,一直都是当初那抹纯真的感觉啊!
可是现在,却被他亲手毁了!
纠结之时,却是皇甫月泽一脸阴沉着道:“你这般,可是在回想着什么?”
皇甫晨苦涩一笑,“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所以你终于愿意承认了对吧?”
听及此,皇甫晨不由无力的苦笑着道:“事到如今,我便是不承认又能如何?”
话落之时,周边忽儿又更加沸腾了些许,所有人惊愕极了一般,不停的窃窃私语着什么,许是消息量着实太大的缘故,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花丞相的眸里写满了愤怒,一边将花语芝轻轻抱起,一边望着皇甫月泽便道:“望殿下为老臣做主,将三殿下以及老臣的罪女连夜押入宫中,老臣唯有让皇上为爱女讨个公道了!”
说着,他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脸上写满了悲痛欲绝,却又似乎因为周边人太多,而悄悄隐忍着什么。
却是皇甫月泽轻轻点头,“来人,将三皇子带回皇宫,一切交由父皇定夺!”
“是!”
话落,外边霎时便走出了两名侍卫,尔后一左一右地走到了皇甫晨的两边,“三殿下请……”
皇甫晨蹙了蹙眉,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慌乱依旧。
而周边的议论之声也仍旧是久久未停。
许久之后,那些人才随着花丞相的离去一一散开,却仍旧有一群跟着花丞相急匆匆的赶去了皇宫。
而人群的最后边,柳千千与皇甫月泽均是满脸的憔悴之意,就在皇甫月泽终于松了口气之时,柳千千却是惆怅地叹了一叹。
见此,皇甫月泽微微疑惑,“还在为语芝的事烦躁吗?别想多了,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柳千千垂眸,“是啊,若不是方才无意瞧见她受伤的手指,与怀中露出的那么一点白纸的边角,我都不会知道,她竟还留了那么一张字条。”
也怪她没有早些猜到,若是当时便听懂了她的话中之话,或许就不会是这么个结果了。
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她的整颗心都放在皇甫月泽的身上,一直在担心着他,所以才会没有费心想那么多。
只想着她肯放了自己就好了,能阻止皇甫晨就好了……
待到她细细地开始想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正想着,又听一旁的皇甫月泽轻声着道:“说到这个,你怎知她写的一定就是对皇甫晨不利的?”
柳千千心下惆怅,只微微地叹了一叹,“那时,我只是在猜想,或许她也会不甘心,如此便碰巧猜对了罢。”
“想来也着实怪不得你,当时的情况进退两难,你若留着,或许她照样会死,只是晚些死罢了,但是你我就不一定了,一开始便注定了要有一方失败的,只是她选择了帮我们,也顺带解脱了自己,或许她一开始想要的,就是皇甫晨的后悔之意呢?”
听及此,柳千千不由微微一怔,尔后意味深长着道:“让他杀了自己,再让他后悔终身,以惩罚他这些年来对她的伤害吗?你这想法倒是新奇。”
“凡事都应该换一个角度想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