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黎轻声笑了一下,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被你吸引,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的勇敢和机智,还有你冷静的气质,甚至是你冰冷的个性,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想我喜欢上你了,月西。”
月西拿着玉佩的手忽然僵住,然而很快地,月西站起身,看着黎小王爷的眼睛,趁着牢房里窄小的窗子里漏进来的点点月光,看着黎小王爷和煦的笑容,将凤血玉佩放进他的手中,然后冷声道:“多谢黎小王爷错爱,今天是二月十五,还有三天,你就要大婚了。而我也将有我的生活,我们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仅此而已。收好你的东西,快些回去吧。发生了今天白天的事,你应该知道避嫌的。”
是的,从头到尾月西只是在完成黯皇子交代的任务,以期完成任务后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黎小王爷从头至尾都是不知情的人,也是最无辜的被牵涉进来的人。当初就是害怕出现这样的结果,月西才在去宣室殿的小药房熬药的第三天起就没有下毒了,为了不让黯皇子的眼线起疑,月西在药罐中设置了隔板,每次下毒只下在一边,而奉给皇上的药是从另一边倒出的,根本就没毒。
如今好不容易即完成了黯皇子的任务,又没有牵累黎小王爷,月西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云黎拿着手里的玉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玉佩又放回月西的手中,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收下这个玉佩,我们就毫无关系了,从此之后我再不会打扰你。”
月西将手缩到背后,没有去接那块玉佩:“黎小王爷,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收了你的玉佩就再也洗脱不了和你的关系了。你还是走吧,从现在起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云黎拿着玉佩,忽然冷笑了起来,这样的冷笑,在温润如玉的黎小王爷脸上,月西还是第一次看见。
“你让我走?我若是走了,谁来救你出去?你该不会是等着云黯那个毒如蛇蝎的人来救你出去?他今天一天都陪着他的皇子妃在将军府里省亲,郎情妾意,只怕没空来顾及你了。皇上听信了皇后的谗言,要赐你毒酒。不出一刻钟,宫里的毒酒就该送来了。”云黎冷笑着说。
月西也冷笑了一下:“黎小王爷,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跟你走。就算黯皇子没空管我,我也不稀罕,不就是一死吗?我不怕。黎小王爷说完了就请回吧。”
云黎不相信一个女子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会无动于衷,除非她脑子有问题。毒酒马上就要送来了,眼前有一个可以帮自己逃出生天的人,可是这个女孩居然拒绝了。她就这么讨厌自己?云黎越想越生气,这样的挫败感,从来都没有过。
“罢了,你都这样说了,我也犯不着在这里自作多情。我走了,希望你等一会儿不要后悔!”云黎阴着脸,一甩衣袖,出了大牢。
云黎前脚走,狱卒后脚将门落了锁。
月西在牢房里静坐了半刻,心中七上八下的,虽然嘴上说不怕死,可是真要死到临头了,还是有些害怕。不管黎小王爷说的话是真是假,今天晚上都必须要越狱了。
月西翻出贴身的小荷包,里面有一节细长坚硬的木枝,这还是当初在丞相府里半夜去厨房偷东西吃的时候用过的。进宫的时候,以防不时只需,带了进来。为了防止不测,月西一直带在身上,就像那两块玉佩一样,一直放在身上。
灵巧地开了牢房大门的锁,还好脚上没有脚镣,月西在夜色中闪出牢门,轻手轻脚地往牢房的外面走去。因为看月西是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狱卒们都不甚在意,留着守门的人很少,而且已经睡着了。
月西很顺利地出了刑部大牢,外面有两个巡夜的侍卫,月西一个手刀落下,侍卫立刻倒地。月西此时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可是她心中还有着一丝不甘,黯皇子果真会放着自己不管?皇上真的会赐自己毒酒?
于是月西爬上刑部大牢的房顶,坐在房顶上,等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半刻钟后,一个太监服饰的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酒壶。当那个太监缓缓走近的时候,月西自房顶上看到那个端着酒壶的小太监,可不就是白天带自己出宫的那个嘛。如果他是黎小王爷的人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没问题了。毕竟一个小丫头的死活,对于正在跟病痛做斗争的皇上来说,微不足道。
一直等到小太监重新走出了刑部大牢,渐渐地走远了,月西还是没有看到黯皇子派人来救自己。
月西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丑八怪而已,谁会在意呢?”
月西看清楚所有之后,自房顶上一跃而下,很快地就融入了夜色,悄悄地走远了。
天渐渐地亮了,清晨的京城大街上,小贩们刚开始支起摊位做生意,而有的店铺还没有开门。月西越狱之后在一户人家的后院里偷了一身女装,穿在身
上,扔了那身囚服。换好衣服之后,月西心里雀跃着,是不是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当太阳升到空中,大街上人声鼎沸的时候,月西感觉肚子饿了。可是身上除了傻书生的那块玉佩,就再没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忍着饥饿,月西在大街上茫无目的的走着,无意中路过一家酒楼,那家酒楼月西以前从相府里爬墙出去的时候,经常光顾。因为那次就是在这家酒楼,傻书生被小二扣下了外袍和行礼。月西想着他也许会再来,于是出府后一般都会来这个酒楼点些小菜吃。
可是今天就不能进这家酒楼吃饭了,因为没钱。月西不舍地朝酒楼里面看去,心里想着自己当初在里面悠闲地吃饭的时候多幸福啊。这一看之下,月西心中顿时看到了希望,因为那个傻书生正坐在里面吃饭呢。
机会难得,月西连忙走了进去,掏出怀里的玉佩,递给书生:“那次并不是真的想要你的玉,后来找了你许多次,既然今天遇上了,还是换给你吧。”
书生接过玉佩,看了看:“这些东西,我不甚喜欢,你喜欢就拿着吧。”说完又放在了月西的手中。
月西一阵苦笑不得,合着自己惦记了一年的事情,在当事人眼里只是小事一桩啊。算了,你既然不要,我就笑纳了。
看着书生点的一桌子的菜,月西觉得一个人吃太浪费了。于是在桌子的另一面坐下来,问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吃吗?”
书生优雅地伸出筷子夹着菜,嘴上随意地说:“我在这里点的这些酒菜都是给你点的,你既然来了,就快些吃吧。”
“你如何知道我会来这里?”月西很是惊讶,看来京中的神人出了黎小王爷,黯皇子,还要再加上这一位了。
书生答非所问地说:“我复姓司徒,单名一个隐字。”
月西是饿了,拿起筷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酒足饭饱之后,月西这才想起要紧的事情:“我说司徒,你如何知道我会来这里?”
“我名字是司徒隐,不是司徒,司徒是我的姓。”神医书生慢条斯理地认真地纠正道。
月西只得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句:“司徒隐,你如何知道我会来这里?”
司徒隐拿出怀里的雪白的帕子,将好看的双手反复擦了又擦,然后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对月西说:“吃饱了,该上路了。”说完后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