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愤,一路砍杀,沿街血流成河,再加上血红雪的印照,当真是把整个北都泛澜在了一片血海之中,无不耀眼非常。
四周街道之上,尸横遍野,受瘟疫之害,死的普通百姓,横七竖八的躺在大街上,受战乱之害,士兵被砍倒一地。
冷放等人过处,尸体堆满了一街,在堂堂帝国大将军的刀下,这些妄图上来挑战军威的士兵,无一不是去见了炎王。
这阵瘟疫来得多古怪,就好像,是完全冲着老皇帝去的一样,北都军队完全没受任何影响,凡是和太子扯上关系的人,无一不是完好无损。
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只是可叹了,那些悲伤的普通生灵。
自古王候将相成,哪个脚下,不是铺满了一堆尸体?
北辰浩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成功,绝对要用尸体来堆砌,他的帝王之位,要用血肉来普写这诗篇。
“大人,杀过来了。”冷放几人人影,刚出现在徐崖的眼中,徐崖身旁的城守,便是眼神凌历,低声喝起来。
徐崖点点头,将手举得老高,大喝道:“判逆之人已到,准备放箭。”
徐崖大喝,城楼上无数弓箭手,将长弓拉作满月,印照起血红雪,将他们的狰狞释放,弓如霹雳惊弦,不知是谁人写的诗篇,却是尽数将这紧张的气氛,一一阐释。
“放。”
众人杀到城楼之下,二百米开外,徐崖大手一挥,历喝道。
随着徐崖的喝声,无数弓箭手,一咬牙,手一松,弓箭便像是漫天的雨点一样,带起呼呼风声,从天而降,密密麻麻,袭向冷清等人。
“啊!”
“将军,我先去了。”
…………
在这阵箭雨的袭击下,无数将军府士兵,接二连三惨叫。
这些忠心的士兵,甚至是飞身而起,将冷放与马车尽数挡在身后,妄以血肉之躯,来挡住这无边的箭雨。
那一刻,犹是以冷放这样的搏杀之人,也是不由得泪水老眼,久久不能动作。
这些忠心的战士,跟了他不知多少岁月,一起上战场杀敌,一起在战场上生死与共,有多少敌人,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他们用这血肉之躯,保护过祖国,如今,却是惨死在同胞的箭下,你让冷放,如何对得起,这些忠心的亡灵?
一拔箭雨去,另一拔箭雨又至,直到围在冷放与马车身体四周的将士们,整个身体之上,全插满了箭支的时候,城楼上,徐崖才挥手叫停。
“投降吧!冷将军,你们已经没有去路了,我念你是一国将军,保证对你以礼相待,我不会伤害你,我只要你女儿。”
徐崖对着城楼下喊话,他的目的,只是冷清,至于说冷放嘛!太子拿他人头,自有作用。
箭雨停下,关浩一展关公刀,箭雨虽密集,但想要伤害到他,那却是不可能。
一个飞身,跃上马车顶,关浩一人一马一立,尽显大将之风范。
关公刀一指徐崖,关浩骂道:“有种再来,不必废话,军人只有战死杀场,没有投降之说,你如果还想给我们尊严,那就用你的箭矢,插进我们的心脏。”
这一阵箭雨之后,此刻,关浩以及冷放的士兵,皆是死于非命,眼下,就还只剩下了关浩,冷放,还有马车中的冷清与岚,还活着。
一队人冲杀至此,却是只余四人芶命,这一秒,犹是以关浩这般豪言,都依旧是静不了冷放,那颗悲伤的雄心。
前有狼,后有虎,下一拔箭矢下来,他们将无力抵挡,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死去吗?死在这儿,是不是还太早了?
站立的人堆动了,被将士们包围在中间的冷放,幸运的没有中箭,一具具尸体,自冷放身上抖落,当冷放出现在众人眼中时,所有人惊呆了。
此刻的冷放,就像是刚从鲜血的浴池中踏出一般,浑身血红,脸上,头上,胡髯上,无一不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哈哈哈哈!”
冷放仰天长啸,摸着自己身上的血,冷放笑到最后,竟是痛哭出声。
这些血,全是将士们的血,全是跟了他无数岁月的,将士们的鲜血,将士们为了保护他,甚至是可发丢弃自己的性命不顾,这般情谊,由不得冷放,不为他们掉泪。
马车内,冷清再也静不下来了,冷放的痛哭之声,让她不顾岚的劝阻,夺帘而出。
站了出来,冷清看到马车上,插满箭矢的尸体时,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愿来,一支箭矢都没有射进马车,全是战士们血肉之躯的阻挡。
紧跟着冷清,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岚心如死灰,后面禁卫军黑压压一片,虎视眈眈,前面徐崖命弓箭手,早已做好准备。
这样的绝境,如何逃得出去?
境地修罗,到处都是死尸,想逃那早已是空话,奇迹啊!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挥手指着徐崖,冷清怒道:“狗徐崖,想要我,门都没有,冷清就算死,也要后一你一步。”
徐崖哈哈大笑,怒道:“你还真以为,你现在还是大将军的女儿?如此阶下之囚,还敢大放如此豪言?弓箭手准备,现在,你们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考虑。”
天空中又开始下起小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的雪花,早已还原了白色,仿佛是在嘲笑这遍地的血红般。
那样鲜明,那样讽刺。
伤心一阵,难过片刻,冷放收起痛苦,走出尸堆。
将士们给了他一条命,是认为他不该在此处死去,那么,现在的冷放,就只有靠自己,杀出这绝境,才能够不必辜负将士们的一番苦心。
握着手中长刀,冷放将之扛于肩上,走到马车前,冷放抖落浑身的鲜血,某一刻,长刀一指苍天,冷放放声大喝:“血狂只杀敌,不杀北峰帝国之人,但是,今天,为了我的家人,为了我的士兵,我要用血狂,取你们这等乱臣贼子的狗命。”
大喝之声,带起无匹内力,呼啸于北都大街小巷,一语罢,万众惊,此乃是为将之人风范。
战场上杀敌无数,手中这把血狂,不知饮尽多少敌人的鲜血,冷放威名,与手中那把血狂大刀的威猛,让敌人闻风丧胆。
血狂挥下,冷放偏头问道:“小子,你那长刀,莫不是关家世代相传宝刀,长虹关月斩吧?”
关浩先是一愣,这才微笑道:“冷将军好眼力,不愧是明枫那家伙的师傅,关浩佩服。”
冷放嘴角扯起笑意,轻笑道:“今日可否与我尽兴一战,我有多少年,没痛快杀过敌了。”
关浩笑而不语,一捏手中关月斩,抡起一阵刀风,早已是回答了冷放。
“清儿,你们二人趁乱逃离,以你们的身手,要逃很容易。”关浩应到,冷放才偏头对冷清和岚交待了起来。
冷清倔强,摇头哭咽道:“我不走,父亲相信我,撑住,再等等,再等等。”
“住口,我是你爹,不听我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冷放冷历大喝,这一喝,冷清顿时没了言语。
冷清再如何有才能,可她必竟是个女人啊!女人亦有女人脆弱的时候,女人亦有女人无主的时候。
虽然,冷清一向自认自己有主见,但是,面对自己父亲的责骂时,冷清依旧是只能像一个小女儿一般,低头应是,垂头无语。
岚拉了拉冷清的手,知道冷清心里难受,遂回道:“冷将军放心,三小姐交给我了。”
冷放点点头,将头转回去,却是低声道:“当年,没保护好你大哥,我已经是很难受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话落,冷放便是猛一大叫,将血狂托于地上,带起青石板一道道巨烈火花,朝着城楼方向冲去。
见状,关浩一飞向身,手中长虹关月斩,抡起无数飘亮刀花,一刀狂砍下去,刀风四下飞溅,瞬间便是让沐浴在刀风之中的禁卫军,身为二段,一命呼呼了。
两人不要命的冲去,那无数禁卫军,也像是发了狂一般,不命的冲向冷清和岚。
此刻的冷清,还沉浸在冷放的那句话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冷清的大哥,冷烈,她自是有印象,只是,冷清实在想不起,自己这个大哥的长相。
必竟,以前她疯傻,真正有记忆的时候,那是在三年前,她只知道,自己二哥长哪样,自己二哥对自己很疼爱,至于那个未曾谋面的大哥嘛!冷清还真是不知道。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冷放一直对自己的大哥,怀有愧疚啊!
“不要发呆了,快走。”拉起冷清,岚飞身而逃,忙大叫,将冷清唤回了神。
城楼上,冷眼撇着冷放和关浩二人,猛冲而至,徐崖竟是有点儿害怕,但一看到自己身边,如此多弓箭手,当下,徐崖也是连忙将害怕收回心头。
指着弓箭手,徐崖大叫道:“给我放箭,那两女的,给我活捉,这两个贼人,不理劝阻,给我乱箭射死。”
众弓箭手早已是拉弓拉得手发麻,听徐崖这一命令,皆是忙不迭的,将手中长箭,尽数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