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准备好之后,北辰宣代四人处,按照冷清的吩咐,南宫水南也是将一个个小小的姻脂盒拿了上来。
将姻脂盒尽数放在冷清画桌上,南宫水南投去疑问的眼神,问道:“你个古灵精,叫你画画,你要这些姻脂盒干嘛?傻了啊?”
白了南宫水南两眼,冷清没好气骂道:“没看我这还有一个空砚吗?当然是拿它画画了。”
南宫水南一惊,讶异道:“你不会是想拿姻脂做墨吧?”
噘起嘴角,冷清狂道:“大惊小怪,没见识。”
南宫水南一脸讪笑,拍了冷清脑袋两下,走了回去,将刚才冷清那番那一说,就连北辰宣代几人,都是惊得合不拢嘴。
作画这么多年,他们还真没试过,用其它什么东西作画,冷清今天倒是给他们上了一课。
没管他们的惊讶,冷清自顾自将姻脂盒打开,将里面的各色姻脂粉倒于砚中,做好分配之后,冷清这才看向怪老头道:“老先是,可否借你一杯酒用用。”
正在乱动中的怪老头,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爽快的叫裁判下去拿了个小杯子,倒了一杯,将之递给冷清。
“谢谢!”冷清甜甜一笑,道了声谢之后,便是不再言语。
也没人管她是在做什么,大家都只关心最后的结果,谁的画,画的好,那才是真的,管它是什么过程呢!
一边将酒杯中的酒水沾到砚台里的各色姻脂堆中,冷清一边将之砚磨,不一会儿之后,一抹抹各色颜料出现在砚台中的各个角落。
取出一支没沾过黑墨的毛笔,冷清仔细沾下,写了几下,觉得还算满意之后,这才静下心来,看着怪老头,仔仔细细开始作画。
也许,有色彩的画,在21世纪并不稀奇,但是,在这个世界中,有色彩的画,那绝对可以惊为天人。
因为,大家都习惯了用黑墨去作画,谁也不会想到,用有颜色的东西,调成颜料,进行作画。
也许有,但那是少数,多数人认为,这些都是些旁门左道,根本入得法眼。
但是,冷清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即然是要画,那就要画出色彩,怪老不是说,生平从没人为他画过画吗?
那么,冷清心想,即然这是怪老头第一次画画,那她就该给他画的特别一点,一定要让怪老头,眼前一亮,如此,不管输赢,冷清觉得,至少对得起怪老头这辈子的头一次肖像画。
冷清这边在一堆纸上作画,那边,怪老头却是眼神讶异了起来,自己活了这般年岁,自认为自己是个怪人。
但没想到的是,他今天,竟是遇到一个比自己还怪的人。
老实说,他开始对冷清生起好奇心,而对袁媛,怪老头是那个不待见啊!
嚣张跋扈,高傲自大,而且自认为了不起,他老头子活到这般年岁,什么了不起人物没见过?
一个小女人,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这是在现在,要是换做年轻时脾气暴的时候,早把袁媛拿下了。
可别小看这怪老头,年轻时,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连一国公主,都倾心于她,只不过后来,发生一些事情,才导致怪老头,如此性情孤僻。
可怜一个情字啊!伤得天下痴心男儿一大片。
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倒不如说是,这天下男人,痴心的,太傻了。
埋头作画良久,冷清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管众人在周围说着什么,她只管埋头作她的画。
袁媛的画早已作完,正闷在一边,静等着冷清完成,抬起头,袁媛看到冷清桌前,那厚厚一叠画纸,眉头,却是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就是画一幅肖像画吗?用得着那么多纸吗?而且,冷清还拿了那么多姻脂盒上来,细看之下,袁媛更是一阵心惊,不知道冷清打的是什么主意,到底是在做着什么。
不管冷清那么多,袁媛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懒得等了,看着怪老头,喝道:“我画完了,可以看我的吗?”
怪老头不在意的灌着葫芦里的酒水,骂骂咧咧道:“没看人家还在画吗?急什么,再等下。”
袁媛脸僵了下来,但是,面对这怪老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强精神,袁媛也只有识趣的闭上嘴。
必竟,刚才看袁相对这老头这般客气,袁媛不傻,自是看得出其中的一些奥妙,想必,这怪老头,是深得太子爷的器重。
赛台边,北辰宣代望着认真埋头作画,时不是抬头观察怪老头的冷清,嘴里嘀顺咕道:“水南兄,我好像记得,东阳帝国发盛产色彩画而诸名,你看三小姐那模样,是不是要学东阳帝国,作色彩画呢?如此,是要浪费不少时间啊!也不知道,评委会等不等得。”
北辰宣代倒是替冷清担心起来,她这一画,要是画到天亮,想必这评委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冷清啊!
南宫水南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再过此时辰,天便是得亮了,如此下去,冷清的形势,必将不大乐观。
不过,显然的是,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会儿,冷清的画,早已是作到了最后,到这最后一步,那已然算是成功了。
约莫小半柱香之后,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赛台上埋头的冷清,终于是抬起头,放下手中画笔,伸了个懒腰,嘴中大叹道:“哎呀!如此赶作,真是累死我了,这次肯定创纪录了。”
说着,冷清便是将桌前的一叠纸抓了起来,细数之下,这叠画纸竟是有着十几张之多,也就是说,冷清在这短短一段时间之中,竟是在这十几张纸上同时作了画。
如此说来,冷清的赶工,可比袁媛强多了,时间长是长了点,不过,却是画了十多幅,令人惊讶。
瞟了瞟冷清手中的那堆画纸,袁媛不高兴起来,讽刺道:“难道,你以为画得多,就能赢吗?那你完全是错了,这比试,可不比数量,而是比的质量,你懂不懂?”
冷清吹着手中画纸,不咸不淡的回道:“要是靠数量,你也定不是我对手,还更别说什么质量,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家老先人第一次有人帮他画肖像画,那得给老先生画好点,好给老先生留下个好影响,敷衍了事,我想,老先生也不会开心。”
袁媛被说得愣住,想了一会儿,才辩驳道:“好画,得用时间逐磨,我是怕耽误了老先生喝酒的时间,等赛后,我可以为老先生画上两天两夜都行,到时,别说十几幅,就是几十幅,几百幅,那也是不在话下。”
两人又开始争了起来,这种献殷勤的话,说得越多越好,袁媛自是懂得该怎么去说,听起来才像真的。
当然,冷清再说真心话,她到是觉得,冷清献殷勤的紧。
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得不说,袁大小姐的确是有点儿不上路。
把两人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怪老头自是知道,两人的话语中,谁的真诚更多一点,也不在意,怪老头灌口酒,怔怔道:“小丫头,画好了?”
冷清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怪老头笑笑道:“那即是如此,两位小丫头,便将你们的大作呈现在大家面前吧!先给大家看上一眼,看合不合格先。”
依言,两人将手中画纸平摊,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画纸一现,台上传来一片惊呼。
袁媛的画,是画怪老头侧躺在赛台之上,饮酒的美态,袁媛画得很仔细,将怪老头身后的评委席的评委们,也尽数画了进去。
如此一来,画作就更显得真实完美,仿佛怪老头,是真的躺在画纸上一样,给人一看的感觉,那便是惟妙惟肖,逼真异常。
那又哪是一个画得好,能够诠释的了的。
而反观冷清手中的那一叠画纸,这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只是老头捏着葫芦,站在台上,除了这一点之外,其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最特别的,是冷清的画,是彩色画,拜那些姻脂水粉所赐,冷清画出来的怪老头,虽说画作上,略显粗燥,却是色彩鲜明,将怪老头画得声色具全。
可以这么说,两人的画各有千秋,冷清比起袁媛出色的,是色彩,而袁媛比起冷清出色的,便是画的精细完美,惟妙惟肖。
众人看得窃窃私语,倒是把怪老头给搞得好奇的紧。
从上一个锂鱼打挺翻起身来,怪老头捏着酒葫芦,跑到两人正前方,瞟了两人的画作两眼之后,倒是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咧开,脸上却是看不清任何表情。
走到冷清身前,怪老头指着冷清手中一堆画纸,问道:“我看你画了十几幅,不会其它的,都是用来试笔的吧?”
冷清摇摇头,神秘道:“这你就错了,我的画,我能让他有色彩,我更能让他动起来,你信不信?”
“什么,你能让他动起来?”怪老头吃惊大叫,以往,都是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天倒好,被冷清抢了个风头。
怪老头来了兴趣,追问道:“你这可说真的,怎么让他动?”
不等冷清答话,一旁的袁媛却是把话头接了过去,骂道:“胡言乱语,画得差就画得差,以为弄点颜色上去,就能赢了吗?少吹牛,小心吹破了牛皮啊!”
没有理会袁媛的讽刺,冷清道:“老先生,下台去看,我马上要他动给你看。”
怪老头瞪了冷清两眼,将信将疑的走下了看台,这时候,周围一片人,都和怪老头一样的好奇,皆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冷清手中的画纸。
他们想看看,冷清到底如何让画中人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