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狩猎,说开
一年一度的狩猎开始了,而今年,因为薄兮铭和凌慕扬,所以备受关注。
如今,薄衾铭已经五十六岁,早已过了天命的年纪。即便薄衾铭不服老,手段狠厉,但终究是要选出继承人。太子之位一直悬空,而凌慕扬的回归让这暂时被压制下的紧张事态再一次推向顶峰浪尖。
所有人都有猜测,凌慕扬的回来,是不是薄衾铭,他们的皇上开始考虑立太子之事。
是这突然而来的四皇子,还是一直威望很高的二皇子?
一时间,这狩猎倒更像是一场皇子们之间展开的比试。为的是尽显才能,在自己的父皇面前能得到一份青睐,多争取一些机会。
不止如此,大皇子薄荣,五皇子薄辰,都会参加。
而文武百官,可参加狩猎的也不在少数,后宫的一些妃子,甚至还有臣子的家眷都可以出席。
五月,气候开始变得微热。
祁云夜终究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理由和凌慕扬说清楚。
一转眼,就时间就过去了。
祁寒傲难得的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留在咸沅。狩猎,他们必会参加,不止她和祁寒傲,萧云月,祁清逸和祁若染作为家眷也会一起,若是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次狩猎几乎是可以看作一次家庭的野外出游。
但事实,并非如此。
尤其是他们祁家,更是不可能。
祁寒傲知道狩猎的时间后就已经开始不再出府了。
朝廷上,党派的争斗,暗地里已经演的火热。他是中立的,无论哪方也不支持,也不反对。
树欲静而风不止。
祁寒傲手里握有天启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若是得到他的支持,那么立太子的胜算就更有筹码。
毕竟,军权在每一朝,皇权更替,都是至关重要。
可偏偏,谁也无法单独的见到祁寒傲。
而祁云夜更惊喜的是,裴晏居然回来咸沅。一次狩猎,裴家的代表,裴家少主会前来。
在各种阴暗面下,她总算看到点阳光的。
……
“祁云夜!”
裴晏进了咸沅,一路直奔祁王府,表情甚是吓人。
裴家的人要来,祁府是知道的,而且也见过裴晏这个少主,再者,他和二小姐的婚事还在,所以关系实数复杂晦暗。
裴晏大大咧咧的闯进来,他们心里想的是裴家少主这是找二小姐来了。连祁寒傲这个王爷都不去拜访,就直奔后院。男子如后院,尤其是未嫁女子的院子,于理不合。
丫鬟们拦也拦不住,索性一路跟着过来,另一边却是急速的禀告萧云月去了。
哪知,裴晏急匆匆前往的不是祁若染的院子,而是祁王世子祁云夜的院子。丫鬟们止住脚步了,有些不知所措,这裴家少主找他们世子爷,两个大男人,她们拦什么劲啊!
可是,可是,裴少主不是应该找二小姐么?
裴晏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在裴家就听到咸沅传来的种种消息,祁王世子的回来,四皇子回归,祁王世子处理和谈事宜,等等!
这一切本来毫无关系,但是那日他听到明白,顿时恍然大悟,明白的彻彻底底。
然后,怒火,不断冒上来了。
狩猎之事,裴家只是表表意思,但是他却要求去咸沅,为的就是见一见传说中的祁王世子,祁云夜。
亏得他一直念着这个小师弟,居然还担心这担心那,看着他和祁若染相处甚欢,居然在之前还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啊呸!
那小子就是在耍他,云夜,祁云夜,舍了个姓氏就开始为所欲为。
什么祁小姐,能再见面是缘分。那根本就是他亲姐姐,这是拿他当猴耍呢!
裴晏心中万分憋屈,从来就是他戏弄一下别人,这回,是从头到尾的被人家牵着鼻子耍了。而他,还后知后觉的没发觉。
其实,裴晏要查证一番祁云夜的身份,也是有机可寻。但是,裴晏就是生性耿直的,一旦相信了谁,就不会怀疑他的身份。当初在瑶白派,他信了云夜,所以就认定这个小师弟。
哪里想到还要去查证他的身份。
而更恼火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凌慕扬!
比之祁云夜,更加让裴晏恼火,这回,是火到心肝上了。
一想起凌慕扬,那怒火,止也止不住。
但此时,他要见见的是祁云夜。
“祁云夜!”
祁云夜这会儿正在屋内看书,一震天雷地吼,她的眼皮一跳,放下书。这声音,太熟悉了,是裴晏。
听声音,她就知道,她的身份裴晏已经知道了。
唉唉,真是麻烦,又要解释一番。
三师兄,永远是麻烦的。
“师兄,来的挺快。”
她将门打开,有了上次祁寒傲的踢门事件,她就觉得那扇门摇摇欲坠,绝对承受不了第二次袭击,所以,一早的大开门,欢迎裴晏。
祁云夜眉间含笑,温润而雅。
裴晏火气冲天,毛躁的站在对面。
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裴晏倏的眯起眼,凑近祁云夜,“好一个世子爷,很有趣,瞒着我?”
祁云夜报以一笑,指指位子,示意他先坐下。人都来了,急什么,先坐下再说。
裴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拿起边上的茶就咕噜咕噜灌下去,走了这么久,有些渴了。
茶也喝了,休息也够了。裴晏看着祁云夜,就等着人解释。
祁云夜发笑,解释什么,这身份已经知道了,还能怎么解释。
“如你所见。”
仅此四个字,噎住裴晏。
这就完了?
有没有搞错!
“祁云夜,你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为什么不说,好端端的学艺,隐藏什么!”
她要隐藏的不是姓氏,而是瞒过薄衾铭,但是显然,是没有成功。但是这些事情,牵扯太多,她又如何说的清楚,再者,也不可能和裴晏说。
“你不也是,裴家少主,我也不知你的身份。”
“不一样,我就是裴晏,裴家少主,那是另外的附加。而你,却不一样。”
“有何不同,祁云夜和云夜又有何区别,祁王世子和祁云夜,和你当初在瑶白派知道的云夜,还是同一个人。无论身份如何,我还是云夜。仅此而已。师兄,是你自己心思想的复杂了。”
若是可以选择,她倒是宁愿只当自己是云夜。
裴晏怔愣,是他自己想的复杂了么?
“那凌慕扬哪有算是什么事?”
“他?”祁云夜顿了一会儿,她怎么知道。“不知道。”
郁闷,裴晏这是一棒子出去,什么枣也没打下来。
“四皇子,他又怎么是四皇子了?”
祁云夜心中感叹,师兄,穆隐也是皇子呢,不过是西枫国的,你不是也不知道。不过,她也不想多说,这是裴晏总会知道,到时候,再跳脚一回好了。
至于其他人,濮阳沛他们的身份,有哪里会简单的了。
唉,苍木白这找的弟子怎么这么复杂……
“你还没见过我二姐?”
提及祁若染,裴晏就像是个别扭的男孩,赖在祁云夜这不走了。
“我说,你来祁府不会就想来我这嚷嚷几句吧。若是如此,那么你嚷嚷完了,走好。”
没劲,祁云夜无语。这师兄平时脑子挺聪明的,怎么碰到感情的事情,就迟钝了。喜欢,就主动表明,二姐喜欢的是直白不做作的男子,明显,裴晏这回走偏了。
“可是,我之前想拒婚来着。”
“你也会说是之前,那么,此刻你的想法?”
裴晏思忖一番,似是下了决定,目光很坚决。“我决定,我和祁若染的婚事还是可以的,而且我也不排斥她。”心里还有些喜欢,裴晏在心底补充一句,当然,这话没敢但当着祁云夜说出来。为什么?害羞啊!
“只是不排斥,那好,不排斥我二姐的男子多如牛毛。”
到这个时候,裴晏若是还看不透自己的心意,那就真是没他什么事情。说实话,她还是挺喜欢当初那个勇敢的男子,惊得父亲差点喷茶,要揍人的男子。只是,这一世,也不知在哪里。
祁云夜想着,眼神也有些恍惚。裴晏一急,以为祁云夜是对他的话灰心不满意,脱口而出,“我是真心喜欢你二姐,真的,我喜欢祁若染。”
“吱呀——”
门口的声响,同时让祁云夜和裴晏转过头。两人聊的太投入,竟然没发觉门口还站着人。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祁若染。
祁若染脸颊有些红,眼里有些不敢相信,手紧紧的扣着门板,看着里面。
她只是听了丫鬟的话,母亲有些担心,就叫她过来看看,却不想听到这些话。
裴晏喜欢她……
裴晏目瞪口呆,自己这算是当着当事人表明心迹了?
这算是表白?
祁云夜乐了,呵呵,正好,省得二姐自己不知道,这回,这两人应该算是摊开了。
看着一个个呆呆的模样,她自觉的站起来,拍了拍裴晏的肩膀,意思他好好把握。随后,走出门外,又看了眼祁若染。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二姐,其实这二姐夫,不错。”
看到祁若染脸颊瞬间爆红,祁云夜笑着走开了。
这儿,可没人敢来打扰,那些丫鬟也不会进来。她平时不喜人伺候,所以这回,裴晏若是把握好,争取个好印象应该没问题。
这一世,改变的事情很多,也不差捞个这样的二姐夫,裴晏,他的人品,她肯定。喜欢她二姐,按么裴晏绝对会对她好,这辈子,二姐会幸福的。
但前提,她二姐对裴晏有意。
刚才看着,二姐好像也不排斥?
呵呵……
一路笑着,走到大厅,祁云夜这笑还没完,马上就笑不出了。
大厅内,凌慕扬出现在此。
同时,祁寒傲也在。祁寒傲看着突如其来的四皇子,有些不明白,这刚回来的四皇子和他们祁家没什么关系吧?
祁寒傲不知道祁云夜和凌慕扬的关系,而不知道凌慕扬和祁云夜在瑶白派的关系。
心里想的,是凌慕扬,也就是薄彦,是不是来拉拢他的。这事,很难办。
这四皇子可是主动找上门来的了。
陪着凌慕扬做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祁寒傲有些拿捏不准。
正巧,祁云夜走进来。
祁寒傲立马站起来,指着祁云夜向凌慕扬介绍,“四皇子殿下,这是臣的犬子,云夜。”
祁云夜眼神很好,还没进来就察觉到有目光落在她身上,看清楚是凌慕扬,也明白了。只是祁寒傲这介绍让她无奈,但也真的向着凌慕扬躬身问好。
她身体还没有弯下去,凌慕扬就一把握住她,阻止这个动作,眼神明显有些不悦,轻轻蹙眉。看着祁云夜也不说话,但这眼**裸的,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有说服力。
祁寒傲看到凌慕扬和祁云夜之间的暗涌,似乎察觉到不对劲。
这四皇子和云夜,好像认识?
但是,应该没见过。
怎么会?
“四皇子,这,”
“我有话和你说。”凌慕扬是对着祁云夜说的,直白的不打转弯,当着祁寒傲的面。
她偷偷看了眼祁寒傲,那神色忒复杂,表情五彩斑斓的。这话说的,凌慕扬是想怎样!
“你跟我来。”
命令式的,直接对着凌慕扬。然后,她努力的平复自己,对祁寒傲说道:“父亲,等会儿我去找您。”
然后,大步的离开大厅。
凌慕扬顺从的跟了出去,这一举动又使得祁寒傲的眉心跳了跳。
这实在太诡异了,他的云夜居然对四皇子发号施令,而且人家还挺顺从。
自己的住处,裴晏和祁若染在,她没法回去,带着凌慕扬出来,一时竟然也不知道在哪里和他说清楚。最后,决定去后花园的亭子处,那里还算是没人。
亭子内,祁云夜表情不好看。
“凌慕扬,无论你是二师兄还是四皇子,在祁府,你和我请不要表现的很熟,而且,我们本就不怎么熟络。”
凌慕扬点头。
她满意的说下去,“所以,从今以后,你是四皇子,我是祁王府的世子,仅此而已。”
凌慕扬再点头。
“你可以走了。”
“但是,我们同床过。”
祁云夜迈出的步子差点一崴,这事能不能不提!
“这事当作没发生。”为什么凌慕扬时候不发挥寡言的本事。
“可是,我不能。”凌慕扬一字一句的说着,自从那晚在颐柳山庄,他感觉到他自己的心跳,这几个月,他就想了很多,最终有一种感觉体会出来。
他,可能,喜欢上祁云夜了。
所以,这次,他来了。
为的就是说清楚。
哪知道,她一开口就是想和他撇清关系,心里一阵不舒服。
“祁云夜,记住,我说的不会收回来。既然你说无爱就不能结合做夫妻,那么我等着,等我们相爱的那一日。这个,拿好!”
凌慕扬将月牙挂坠直接塞进祁云夜手中,然后突然的,拉近她,低下头,“祁云夜,我好像有些喜欢你。”
不理祁云夜的呆滞,凌慕扬弯着唇离开了。
亭子内,祁云夜脑子短路了。
尤其是凌慕扬最后一句,他说喜欢她!
怎么会!
他们什么也没经历过,也没好好说过几句话,她对他也是冷冷淡淡的,她哪里让他喜欢了!
其实,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理由的。喜欢,就是喜欢,若是有理由,那就不会是喜欢。
低头看着掌心的玉,这一次,祁云夜把它放入袖口。
送不回去了……
凌慕扬是走了,她可还有事情,祁寒傲可还等着她去解释呢!
一片黑压压的乌鸦漫天飞过,祁云夜头大。
这事情整的,刚才还在教导裴晏,这会儿,她自己好无奈。
书房内,祁云夜有些心虚,看着祁寒傲。
祁寒傲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叹气。“说吧,你和四皇子,怎么认识的?”
祁云夜也不隐瞒,就将自己从万峰山离开带瑶白派学艺的事情说一遍,当然省略不该说的,包括苍木白对她的祝福,薄衾铭的动作。总是,简单的说了一遍。而祁寒傲也是了然了。
“是父亲要你去的?”
祁云夜点头。
“那就难怪了,之后,万峰山再没有你详细的消息,只是只言片语,原来是这样。”
“父亲,让你担心了。”她懂得,她在瑶白派思念他们的时候,他们想必也是想念她的吧。
“云夜,瑶白派亡了,你怎么不回来?”
一年多前,瑶白派亡了,他多少听说过。既然她在瑶白派,那么就应该那时候回来,怎么会拖到现在?
祁云夜没说,只是含糊过去。最后,祁寒傲也算了,只是嘱咐她不要泄露身份,毕竟这凌慕扬不仅仅是她的二师兄,更重要的他还是天启的四皇子。
祁云夜囧,其实那家伙已经知道了。
但是,她不想让父亲担心。
临走,祁寒傲似乎又想起一桩事情,“那这么说,裴晏也是你师兄?”
“嗯。”她点头,不止是师兄,还是同一个师父的。
“那你怎么看裴晏和你二姐的婚约?”
呃……
“父亲,一切顺其自然。若是他们有心,在一起便在一起。若是无心,即便婚约束缚又如何!至于师兄的人品,父亲大可放心,这点我还是可以担保的。”
从祁寒傲那里出来,祁云夜直接回了院子。
祁若染已经走了,裴晏独自一人坐在屋子内。
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不会又谈崩了?
她走进去,拍了拍桌子,将人拍醒,“怎么样?”
裴晏眼神幽暗,盯着祁云夜,那目光让人毛骨悚然。下一秒,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云夜,这事谢谢你。”
这么说,谈拢了?
裴晏笑道:“你二姐说,可以给我们一次做朋友的机会。”裴晏心里有打算,做朋友也好,情人一般都慢慢从朋友发展而来,他就不信凭他的这颗心,打动不了她。
一年一年,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裴晏这心里的大石落下了,关心起祁云夜来,这会儿看祁云夜怎么看怎么舒服,未来的小舅子,好好处着啊!
她支吾几句,蒙混过去。这事,真不好说。
“那我就住下了,哎呀,忘了见伯父伯母,我先去啊!回头,找你。然后,我们明日去找凌慕扬那家伙!”裴晏边喊着边往外走,祁云夜看着人消失,屋子里剩下她一个。
坐下,拿出怀里的月牙挂坠,感觉烫手。
这东西,放哪里好,搁哪都不合适。
最后无奈,她又将挂坠塞回去。
……
狩猎的日子很快,陪着裴晏见过凌慕扬,逛了逛咸沅。日子就过去了。明日,便是狩猎。
而围猎场,在咸沅外十里差不多的位置,是专人围堵起来,供皇家狩猎使用。
狩猎时间为三天,薄衾铭带着皇后妃子,后面跟随着大臣一起浩浩荡荡的前去。
狩猎场,早就有人清理出一块地方,驻扎好营帐,薄衾铭等人一到就被带过去休息。
祁云夜和祁寒傲他们是分开的,被划分在皇子那一边,同时还有傅寒卿裴晏等人。那些家眷又是自成一区,他们这些男子和这些女眷还是有些距离保持。
一人一间,祁云夜走进自己的帐篷内,就开始休息。不为别的,因为等会儿还有事情,一大堆繁琐的开场仪式,而这也意味着,一场皇子的逐猎开始了。薄衾铭是是谁,绝对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已经做好准备参加进去。
“云夜,哟嗬,挺舒服。”裴晏撩开帐篷走进来,今日的他穿的不是很随意,衣服都是特意束过的,整个人显得精神。再看她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反差巨大。
听到声音是裴晏,她也懒得理他,索性闭眼开始假寝。
裴晏一愣,马上走过来。
“怎么?”他从没见过祁云夜也会打盹休息,只怕心中有事。
祁云夜还来不及开口,外面号角就吹响了,开始了。所有人集合,在狩猎的巨大场地,对面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薄衾铭坐在最上头,边上是皇后,两人都是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绪。
一番宣读过后,主持看向皇帝,请求指示。薄衾铭噙着笑,慢条斯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往下走一边看着两排的年轻人,有他的儿子们,也有大臣的儿子,还有些小姐夫人。
“拿弓箭来。”
薄衾铭手一扬,身边的人立刻去拿弓箭,对面摆布之远是射靶。只见薄衾铭拉弓,弯身,发箭,一气呵成,“嗖!”的一声,那箭犹如收了使唤一般,朝着靶心射过去。
“砰——”
闷的一声,靶心射穿了,更惊讶的是在后头,那箭没有落地,而是牢牢的钉在靶心后的一棵树上,滑过树梢钉下一条枝条。
这是怎样的准确度!
后面的惊叹声络绎不绝,薄衾铭却是笑笑,走回位子。
“这只是个开始,今日开始,三天为限,狩猎开始。朕的皇子们,还有各位公子,都可参与,最后狩猎最多的,最大的,为胜!而这奖励,绝对丰厚!”
薄衾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下面,然后一甩衣袖。张显马上出来宣读规则,最后,扯着嗓子说道:“各位皇子公子们,这可是个好机会。”
所有人会意,有喜悦的想要努力一番,也有忧愁的不想参与,更有毫无表情的。
大皇子垂着脸睑,二皇子闪着光芒,五皇子玩味不已。
而四皇子,凌慕扬,面无神色。
她抬起头,望进那一片深不可见的林子,这外围是被围住,但是里面却没有底线,谁也不知道林子的边际在哪里,这里面究竟是有什么凶残的猛兽在里面。亦或是,有人故意设了陷阱,就等着他们往里跳。
不敢保证,这皇子之间的争斗,在这次狩猎中会有突如其来的意外。为了达到目的不的手段,这种事情一直都有,而狩猎不过是个名目而已。
每个皇子都有带队,更是可以邀请各家大臣的公子加入。
而这并不是简单的邀请,更是可以看出他们的站位,而凌慕扬,眼睛盯着祁云夜。
选择好的皇子们都齐刷刷的望过来,看清是祁王世子时,神色变了变。这四皇子是要拉拢祁王!
祁寒傲不由得抹了把汗,这个四皇子是要他成为众矢之的啊!这名明目张胆的想要拉拢他,这?再看祁云夜,站着,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两人僵持着,一时之间气氛尴尬的很。
裴晏看着两人的较量,一时有些看不透,但是作为师兄也好师弟也罢,他都不会袖手旁观。从队伍中走出来,“四皇子,裴晏毛遂自荐,叨扰一番,入了你的队玩耍一番,不知四皇子?”
凌慕扬侧过眼,看了一下裴晏,冒出两个字:“随便。”
裴晏站在当场,也不知是退还是进,这凌慕扬还真是不给面子。
视线依旧在祁云夜身上,凌慕扬只是看着她。她看了看其他的皇子,大皇子不可能,二皇子太狠,五皇子?好吧,不认识。她今日不做出决定那是不行了,好吧,只好是他了!
“祁王爷,看来令公子和四皇子甚是投缘,这才见过几面,就如此的默契和合作,难得啊!”
有人开始说话,那话里藏针,意思很明白,祁王是想要站在四皇子一边,连世子都表态了。祁王这些年谁也不帮,没想到如今却站在刚回来的四皇子一边,四皇子无权无势,祁王为何要去帮他?
有些人想不通,有些人看不懂。
但是二皇子薄蔚和大皇子薄荣却神色一闪,然后默不作声。薄彦的到祁王的支持,那就是意味着天气三分之一的兵力归入他的旗下,这不是一件好事。
薄衾铭看着祁王,目光悠长,祁寒傲无奈,他什么也没做。祁云夜,凌慕扬,裴晏,这本就是三个师兄弟,原本就是熟知的。只是,此刻不是在瑶白派,三人身份不一,任何一个举动都是会带来巨大的臆想。
祁云夜这么一来,他竟然被迫的选择了。
四皇子,哎,还是卷进这场争斗中。看着凌慕扬,祁寒傲心思实在太多,复杂极了。
队伍选好,比试开始了。
一对对小队,走进树林里。
薄衾铭带着众人回去,接下来的三日是他们在林子的时刻,而他却会和大臣们进行一番娱乐,射射猎,畅谈一番,好不自在。
树林中,凌慕扬走在最前头,后面一左一右,是祁云夜和裴晏,身后的侍卫是特意选出来的,每队人数一样,十个。
裴晏拉近祁云夜,小声的问道:“你和凌慕扬怎么了?”
刚才的事态,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无关乎什么站位,而是凌慕扬和他的师弟有问题,两人肯定有事情,而且是他不知道的。他很久没和他们一起,这段时间,他们有过什么经历他也不知。所以,他又猜想。只是怎么也想不透,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了?
说是吵架了,又不像,凌慕扬看起来对祁云夜还不错,只是祁云夜不待见凌慕扬。
那是为何?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事,不好说。
“没事。”
“真没事?不可能吧?”
凌慕扬步子一停,回过头,直直的看着裴晏,“你带队狩猎之事交给你了。”说着,拉着祁云夜嗖的一下闪了没影,留在仗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裴晏。
交给他?
狩猎,十个人?裴晏看了看身后,那十个人自然听到凌慕扬的话,他们是特别训练的,自然是受命,齐齐的看着裴晏。
“听从裴公子的指示。”
四皇子的命令,他们无条件服从,因为他们是这个队的。
裴晏摸着后脑勺,一阵头痛,怎么狩猎变成他的事情了!
凌慕扬拉着祁云夜一路凌空飞跃,最后落在一处空地上,然后放开人。祁云夜一看,哪里还有裴晏,只有他们两个人。狩猎,他居然丝毫不在乎,那刚才又为何一直盯着她!
眉心一阵攒动,她直接避开凌慕扬,刚才她完全可以反抗并且离开。但是她没有,这狩猎比试她实在没什么兴趣,索性任由着凌慕扬拉她走了,只是裴晏就有些惨了,带着一小队人马,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开始狩猎。
树林很大,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的有些深,四周一片安静。
一路走来,祁云夜什么猛兽也没有看见,倒是让她想起以前在瑶白派试炼的时候,在里面捉苍松鸡,想起那时候,就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很幸福。虽说有时对上几个不舒心的弟子,但是没有这些勾心斗角,没有各种计算。
缅怀着时光,祁云夜一路走下去。
找个地方休息,三天,时间不到就出去就视为主动放弃。凌慕扬显然不想出去,她也无所谓。
外面,是薄衾铭,对着一群猛兽。
“细细索索——”
树林从中,一片响动。
两人停下脚步,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声音是从他们正前方发出的,而且越来越响,带着警惕,祁云夜决定还是过去看看。这种声音,不是人为,应该是动物。
树叶扒开,果然,一直受伤的野狼匍匐在地面,腹部一支利剑狠狠的刺穿,而鲜血正在涓涓的流出。
应该是哪一队的人射中了它,但是被它跑了。野狼气力耗尽,奄奄一息,上头的叶子被拨开,一下子暴露出来。天生的狼性警觉,让它一下子站立起来,对着祁云夜和凌慕扬,撕牙咧嘴。弓起的背,因为箭伤,而显得十分扭曲,但就算如此,还是警惕的盯着他们。
野狼上的箭是红色的,而这是二皇子的那一对,每个队在箭头都有标志,而且颜色也不一样。思忖着,身后脚步声接近,祁云夜迅速没入树林,凌慕扬也隐藏了自己。
野狼也听到声响,马上想要转移阵地,但是奈何受伤,一瘸一拐,走几步就停下来舔舐一番,腹部的血再不止住估计要失血死了。
“在这边!”
侍卫带着人过来了,眼里是兴奋。身后,人群让开,薄蔚盯着那只野狼,笑得很嗜血。
“你可以再跑,但是最后还是会死,在这里,没有的生还机会。”
野狼呜咽几声,透过薄蔚看向远方,而那目光却落在上头,那里,是她和凌慕扬藏身的地方。
祁云夜观察着形势,野狼的目光投过来就和她对上了,那眼里,似是不甘,似是仇恨,更像是控诉。
若是它能说话,估计是千言万语,但是如今,却只能望着这片树林,孤立无援。
不知为何,心里的某处柔软被突然触动。
薄蔚的长剑高高举起往下刺,而她的手更是快速,一颗石子嗖的飞过去,弹在薄蔚的剑柄上,硬生生的弹开了。
“谁?”薄蔚冷然,这里居然还有人。
凌慕扬从树林里走出来,她也一同出来。两人对上薄蔚,一时,竟然无话。半响,薄蔚才笑道:“原来是四皇弟,没想到你也中意这只畜生,不过,可惜,它已经是本皇子的所有物。”
凌慕扬对这野狼没有兴趣,然而祁云夜难得的出手,他想她应该是想要。于是,开口:“这只狼,就当是我向皇兄讨的,回去后再还你一只。”
“不是什么东西,四皇弟你想要都可以换得,有些东西,本皇子不愿,你,也无可奈何!”
话里,是更深的一层意思。
凌慕扬眉头一紧,看着薄蔚,他明白薄蔚的意思,但是他没那个心思。
“只是一只狼。”
“本皇子就是不想。”
剑拔弩张,祁云夜站在后头也闻到了浓重的硝烟味。薄蔚对凌慕扬的敌意很深,也从不怕暴露。
一笑,“二皇子,不若云夜向你讨个人情,这野狼遇上我也算是有缘,我见塔可怜想放生,若是二皇子可以,应允冷然如何?若它再次被你抓住,那也是它的命了。”
薄蔚倒是有些意外,一直安静的祁云夜会说话,这话是说的极好,他若是不答应倒是成了他的小气了。
“祁世子,如此,这畜生就当是给你了。”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祁云夜本还带笑的脸一下子冷下来,蹲下来直接靠近野狼。从袖口中拿出匕首,太阳光下匕首的光芒刺进野狼的眼里,让它全身一下子弓起来,满怀敌意的看着祁云夜。
“想死,那就等着慢慢死。”她也不管野狼是否听的懂,有些怒喝道。野狼看着祁云夜眸,终于软下来,但还是小心戒备着,知道那匕首划开它的腹部,取出那支长箭,随后找了些草药,她给它敷上。
血止住了,野狼看着祁云夜,眼底不知是什么情绪。
祁云夜站起来,将匕首擦拭干净,“回去,别再出来,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野狼注视了很久,然后猛的窜进去,消失在树林里。
凌慕扬看着少女,明明神色冷然,对着野狼也是利落干脆,根本不顾忌那野狼是否疼痛,任由着它呜咽着。但是,直到她处理完这些,到野狼离开,他都觉得这个时候的祁云夜,眼里是柔和的,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与往日,那般不同。
是因为这只狼的受伤,让她心底柔然了?
坚强淡然如她,也有这柔情的一面。
凌慕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满怀着欣喜。
“你想救它。”他很肯定。
“是又如何,二皇子是心狠之人,你今日埋下祸根。”
她好心提醒,然后就直接往里走,凌慕扬跟在后头,慢慢的品着刚才的话,这算是关心他么?似乎,感觉好不错。只是,她对水都是温和的,就算是裴晏也是笑脸相对,但唯独他,总是冷的让他觉得疏远。
以前,裴晏说,他很冷。但是,他觉得,她更冷,而这冷是发自内心。
若不是有过往经历,谁会如此,那么,她是否也是呢?
一前一后,各有心事。
夜色很快来临,没有光线的夜,充满着危险,猛兽随时会出来,袭击他们这些外来的入侵者。她很难懂薄衾铭的心思,但是应该是想凭自然选择强者。心若不狠,怎么负担的起整个国家。
低矮的山洞,一把篝火,她默默的看着地面。
接下来,该有些事情要做了,因为和谈打断了新兵训练,前些日子听父亲说,过些时候他会带着这些新兵返回边境,而她,很想去。
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成长,更是因为这训练对她很有好处,她要做强者,在军队建立威望是极好的。而所有士兵的心之所向最好。从最底层开始,一步一步,勇往直前。她这样计划着,也想就此实施。但是!
该有什么身份前去。
沐遥?
已经逃走了。
祁云夜,那么,作为世子的她,在祁寒傲手下,如何开始一段平常的军旅生涯。
她更想要的是瞒着祁寒傲,凭着自己的真正本事往上,而不是靠着他的关系。
或许,可以回去和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祁云夜这样想着,心里的纠结也解开了,整个人变得十分清爽。看向凌慕扬也不再那么不顺眼,果真是心也宽了,精神也足了。
三日后,回去,就开始吧。
什么皇子争斗,和她根本不搭边。
祁云夜的情绪变化很微妙,但是凌慕扬的洞察力不弱,即刻就感觉到。出于好奇,他开口,“你有事?”
“没事。”
收回笑,应了一句。
凌慕扬感叹,还是在排斥他。“究竟如何,你才能不排斥,即便,是当我犹如裴晏一般。”他很想让她放下一身的刺,不要防备他,但是,独独的,她就是和他无法再近一步。
祁云夜心中苦笑,若是可以,谁会如此,谁不想过没有烦恼的日子,自由自在,轻松无忧。但她不能!
“你的身份,怕他发现,是会对你们祁家造成危害。那么,我可以帮你。”
呵,他?
有些不信,即便不知道为何凌慕扬和薄衾铭的关系不好,但是两人始终是父子,这层血缘在这里,她一个外人,又如何!再说,她又是可以以什么身份要求他如此。
“我们没有那样的关系,所以,你不必如此。”
凌慕扬眸暗下,然后说道,“那块月牙的挂坠还在吗?”
祁云夜点头,拿出来。凌慕扬看着它,说着,“这是我母亲的生前物,而这也是我想给我的妻子的,如今你该明白它的重要性,不是谁我都会如此对待。只有你,祁云夜!只有你让我决定给你这块挂坠,因为,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面对还是少女的祁云夜,凌慕扬突自冒出这一大串话,也顾不得她的年纪。
他可以等,等她长大。
但是,他既然喜欢,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绝对不会掩藏。
被表白了,还是如此直接的表情,带着些煽情,她傻眼了。
她就是个没被人表白过的,一辈子打算男装的她,被人表白了。
凌慕扬的认真,她知道,所以刚才的话是他的真心。
但,她很纠结,为什么呢……
“等等,”祁云夜打断他,埋下脑袋,窝在膝盖上,有些像鸵鸟。她要想想,这事,来的太快。之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但今夜过后,她不得不面对。
“凌慕扬,其实,世间很多女子都很好,所以你”
“但她们都不是你!”
凌慕扬目光炯炯,看着祁云夜,她们都不是她啊!
……
一长夜的无话,直到第二日。
祁云夜深呼吸,她似乎对凌慕扬不是很排斥,昨夜她想了一整晚,想起之前她自己劝说裴晏的,再对照自己。心里有些动摇了,好吧,她自认为自己对凌慕扬感觉很特别。谈不上喜欢,但是好像有种感觉,快要破出,就好像在边缘徘徊。
若是凌慕扬可以明白她的处境,了解她,那么,她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在这世上,她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走下去会是如何。
有个人让你有感觉,她不想错过,即使那个人是薄衾铭的儿子。
“给我时间,我需要认清自己的感情。”
她这样对凌慕扬说,凌慕扬完全没有意外。能这样已经是一种进步,至少,他们之间有希望。而且,他也不急,等她,时间很多。
“还有两日,小心些,我们去找裴晏。”原本出来就是想和祁云夜说清楚,如今谈妥了,也该回去找裴晏了。这狩猎就这么扔给他,凌慕扬也有些过意不去。
依着裴晏的性子,估计已经炸毛了。
可不是,此时的裴晏拿着根树枝,狠狠的戳着一直花斑鹿,可怜的小鹿角还没长全,就被裴晏戳的生疼,可是跑又跑不了,真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凌慕扬和祁云夜一回来,就看到裴晏蹲在地上,身边绑着一直花斑鹿,卧躺着,那根树枝一直戳着它的角。一下一下,毫无规律,花斑鹿痛的乱挣扎,裴晏一气,就使劲的再戳几下,然后花斑鹿就不敢动了。
“噗哧——”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裴晏了。
祁云夜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心中开了太阳一样暖洋洋,裴晏真是有趣的人。
真好,一后有这么个二姐夫,不错。
“你在戳下去,它就直接被你戳晕过去了。”祁云夜笑着走过去,拿开裴晏的树枝。
裴晏一听声音,立马站起来,看到凌慕扬,那叫一个兴奋。
“好小子,终于死回来了。这破差事,拿回去。狩猎,你这是狩我呢!”
失去自由,才一日,裴晏就觉得烦躁极了。
果然,这种事情不适合他!裴晏庆幸,他不是生在皇宫,一个继位者的身份,争得如此激烈,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狩猎,就让他们如此重视。可见,平时在宫里,生活是多么的枯燥和乏味。
“嗯,辛苦。”凌慕扬安慰一句,这个师弟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不会计较,他和裴晏相处这几年,裴晏的性情他知道。所以他才会真的放心将这小队交给他一天,而带着祁云夜就这么离开。
“二师兄。”祁云夜叫了声,她还是叫着习惯了,凌慕扬也随意,看过来。
“你为何会答应这种事,若是你不想,大可以退出。”
这点,脸裴晏也看不懂,凌慕扬是四皇子,但是那又如何。他不会喜欢这种帝王的生活,又为何一定要卷进这场风波,退出来不是更好。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由不得自己结束。”凌慕扬深有体会,同时他心里还有个算计,这皇位他不喜,但是却会去争。
十四年,有些事情,该换回来了!
三日过去,四队人马都出来了。
薄衾铭依旧坐在高高的位置,底下有人正在计算着数量,很快就有了答案。
二皇子第一,大皇子第二,五皇子第三,而四皇子垫底。
不是因为因为数量不够,而是四皇子的狩猎物种,实在质量不怎样,不是些兔子就是山鼠之类,唯一几只大的,也就几头鹿而已。
四皇子这是玩呢!
大臣看得嘘唏,这些摆明过家家一样,四皇子是故意的吗?
薄蔚冷笑,果然没什么本事,能放过一头狼,心,终究不够狠。
但是,薄荣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这些山鼠之类,实在树林的深处捉的到,而且极为狡猾,论难度,并不比这些猛兽差。薄彦,并不是没本事。
显然,薄衾铭也看得出来,但是却没有说话,反而嘉奖二皇子。
而这奖励,竟然是当的国子监!
皇上这是要立二皇子为未来的太子了?大臣一时猜测不已,底下的声响很大,薄衾铭没有说话,任由着他们讨论。
凌慕扬只是站在一旁,不去看任何人,偶尔的目光瞥向祁云夜。
她也觉得心中讶异,但是,当是人却毫无感觉。
一场狩猎,本有阴谋刺杀,出乎意料,但是最后的奖励更是让人匪夷所思。薄衾铭只是因为一次小小狩猎,就将国子监的职位给了薄蔚,这也太过草率了些!
说也看不懂。
祁云夜心里不安,这样的事情,往往最后有着一番更大阴谋和算计在里面。
薄衾铭既然认同了凌慕扬回来,却在不多久就宣布薄蔚做国子监。是安慰人心,还是欲擒故纵?
浩浩荡荡的回宫,各方势力都是心思各样,一时间,私底下的动作很是频繁,但是却不敢明白的显露出来。
祁云夜回了府,就即可的去找祁寒傲,她想尽军营,所以,她一定要在祁寒傲走之前说服他!
若她是男子,父亲绝不会反对,但是,偏偏,她是女儿。
但心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心里是想给自己和凌慕扬一个机会,但是她的计划依旧不会改变。
祁寒傲看着祁云夜递上来的一封书信一样的纸张,心中好奇,但还是拆开来。
但,就只是一眼,祁寒傲的目光就变了。
“你想从军?”
“是。”祁云夜郑重点头,怕祁寒傲不信,更是说道:“父亲,我很认真。”
祁寒傲摆手,那绝对相信她是认真的,就因为太认真他才担心,云夜是女子啊!从军,军旅生活的艰辛他懂,本就背负着世子的责任,让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若是再从军,那么,她身上的责任有多重!
只是这么一想,祁寒傲就觉得自己心里舍不得。
这是他的女儿啊!都说女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云夜从小就比其他人吃的苦多,如今,他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去补偿她,他宁愿她捣蛋,让他去善后。至少,那样的她是多么的有活力。
十三岁的年纪,不该是这样的背负沉重。
祁寒傲心中一一痛,对上祁云夜,“云夜,父亲,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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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二更爆发了,今天更了二万多,我觉得自己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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