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頍冷冷地说道:“王仪同,咱们也不用多转弯子了,这些年来我们三家只是按月收你的钱,但你真正赚了多少,做何种生意,我们却是一无所知,以上个月为例,我家收到了四万四千钱,皇甫兄家收到了六万六,而韩兄家则收到了十一万,你能告诉我这钱是怎么赚的吗?”
王华强拿出了手边的一部账本,放到了桌子的中间:“三位可以看看这账本,上面有这三年多来每个月的明细。”
王頍拿过账本,翻了两页,眉头微微地一皱:“王仪同,这上面只有最后的收支数字,可没有具体的细账,更没有交代做的是何营生,我等今天前来,可不是要看这个的,你这里有更详细一点的账册吗?”
王华强“哦”了一声:“王参军,现在我们王家商行已经遍及几十个州郡,做的生意也是五花八门,您如果要问详细经营的情况,恐怕在下得拿出详细的账本才行,只是一时半会儿只怕也不可能让您完全过目吧。”
王頍摆了摆手:“那倒不必,其实我们三人都知道你这几年来没有拖欠过我们的份子钱,只是这些年看你给的钱越来越多,大家都比较好奇王仪同做了什么生意,能发这么大的财。一个月就能赚四五十万,一年就有五六百万的收入,我们当初的本钱也不过是二千万而已。”
韩世谔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王仪同,虽然当年先父跟你有过约定。不过问你经营的事情。但是现在先父已经不在了。我可是看着你的赚钱有些眼热,有什么诀窍能不能教教我?”
皇甫偲“嘿嘿”一笑:“王仪同,在来之前我跟他们二位说过了我们在江南联手开店的事情,只是对于你在陇右做的生意,我比较好奇,也想打听打听。”
王华强点了点头:“那我就大概地跟各位交代一下吧,稍后再把详细的账目送到三位的府上,您看这样如何?”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满意地点了点头,王頍的面色阴沉,而韩世谔和皇甫偲眼里却是充满了期待。
王华强清了清嗓子,说道:“就拿上个月来说吧,在江南开了三家新店,花了十二万钱,在江南采备了一批丝绸,绢帛与茶叶,总共花了一百四十二万钱左右,在西域那里买了一批葡萄酒。香料,胡椒。地毯等,加起来也用了七十三万多钱,加上全国四十七家分店,三千多个伙计的工钱和运营开支,这一块大约是二十万钱左右。”
“大兴这里的极乐山庄还有射箭场,跑马场的开支很大,光是极乐山庄这里二百多个歌姬舞娘,还有四百多个庄丁家仆,一个月就要用掉四万多钱,射猎场和跑马场的马料钱,还有那些用来给客人们打猎用的活物,这些加在一起也要两万上下。”
“为了让我们的生意能在各地顺利地运营,给各地官吏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加上商队过哨卡税站时要交的税钱,这些加起来也要五六万。总的支出,上个月一整月用了二百六十万左右。”
皇甫偲失声道:“这么多?”
韩世谔也有些惊讶:“一个月就要用这么多呀,王仪同,就这样你还能赚钱?”
王頍却点了点头:“王仪同,看来你一个月也能赚个三百万以上了吧。”
王华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上个月是三百一十二万多,光是极乐山庄和跑马射猎场一个月就能带来五十万左右的收益,江南的丝绸和茶叶在大兴卖的话可以涨两倍,运到西域可以涨四倍,而西域的葡萄酒从高昌运到大兴,可以一桶赚上十倍的暴利,有了这个生意,我们的钱自然是源源不断。”
皇甫偲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这几年大兴一下子多了好几家专门卖葡萄酒的酒庄,以前这东西可是稀罕得紧,现在只要有几个钱的公子哥儿弄到都不稀奇,难不成都是你运过来的?”
王华强笑着点了点头:“不错,那几家酒庄也是我们的,只不过在大兴城内我要低调点,所以没挂出王家商铺的牌子,那些跳舞的胡姬也是从西域那里买来的,三位如果有意的话我今天送三位几个胡姬回去尽兴,如何?”
韩世谔哈哈一笑:“王仪同,怪不得你现在能赚这么多钱,原来真的是生财有道啊,有你这样赚钱,我们都放心了,你有这么多路子,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后放手经营就是。”
王华强能料到韩世谔和皇甫偲这两个人对做生意赚钱并没什么兴趣,今天来这里主要是被王頍说动,怕自己搞什么非法经营牵连到自己,而那王頍却是有意插手自己的生意经营,他转向了王頍,问道:“王参军有何高见?”
王頍沉吟了一下,开口道:“现在我在汉王府当差,汉王杨谅现在当了并州总管,坐拥整个北齐故地,也要同时防备东北的高句丽与北方的突厥,王仪同可有兴趣做些马匹生意?兄弟我倒是可以想办法提供些方便。”
王华强心中冷笑,王頍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与东--突厥的生意需要经过并州(今山西),到时候他可以趁机把这一块的主导权抓在自己手上,战马和生铁生意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王頍显然更愿意自己直接经手。
但王华强表面上却非常和气:“王参军,这两年小弟还没有在幽州和并州大规模开设新店的打算,现在我们的生意也才刚刚起步,刚才您也听到了,每个月我们的开销非常大,如果能保持货物的买卖和商队运输畅通无阻还好,万一出点事情,比如运往西域的货物被打劫,那可就直接血本无归了,所以现在小弟开店都是每个月一两家地开,没有一下子铺得太大。”
“现在陇西和关中一带我们的店铺不少了,但是中原和江南那里的店铺还是远远不足,只有先把这一条贸易线路给全面打通了,才能考虑向北方或者是往岭南方向进一步扩张,王参军,您说呢。”
王頍知道自己的计划无法实施了,只能叹了口气,说道:“那老弟看着办吧,如果需要在并州这里发展和扩张,为兄一定会不遗余力。”
王华强笑着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这次兄弟到江南走了一趟,三个月不在大兴,今天才回到山庄里,朝中最近有何要事?”
韩世谔和皇甫偲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一切都很平静,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仁寿宫修建的事情,听说这回杨素杨仆射为此宫的营建之事,得罪了皇上。”
王华强和王頍都是从外地回来的,一听这话后不约而同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世谔侃侃道来:
这几年四海皆平,天下安定,艰苦奋斗了一辈子的独孤皇后也想提高一下自己的生活质量了,大兴城内的大兴宫已经有多年没有经过象样的修缮,而且大兴宫在城内,想要扩建非常困难,木料建材等想要运入城内也不方便。
于是独孤皇后便缠着杨坚下旨,在麟游县境内的天台山,修建一座仁寿宫,朝廷拨款两千多万钱,调集了数万关中民伕,而采石伐木,则都是就地取材,在营建宫殿的同时,还要开辟出一条进出山的道路,工作量不可谓不大。而负责监督建设这仁寿宫的,则是新任尚书右仆射,越国公杨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