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寒轩喝过寒越冲泡的茶,然后破天荒地赞赏了一句,“不错,好好给彩凤学习。”虽然是简简单单一句,却然寒越几乎热泪盈眶,从小到大,这个父皇都是严肃冷漠的,很少和他们说话,更别说赞赏了。
寒轩要赶回御书房,温暖送他出去,两人牵手在御花园散了一会步,她已经习惯了他手心的温暖,开始忘记以前不开心的事情,慢慢地恢复以往的性子。她本来就不是个沉静的女子,更莫说在宫里能坐得住了。
“我想出宫一趟!”温暖百无聊赖地说。
“出宫干什么啊?”寒轩一愣,他过于敏感,总觉得她虽然表现得十分爱他,但是他捉摸不透她的心。这让他没有安全感。
“去十王爷府。”温暖想起子十王爷府中的日子,想起后院的小黄二黄,大黑,大灰,长久闷在这宫中,可是会闷死的。
寒轩说:“你想见皇叔,可以送信让他入宫啊!”
温暖叹气,“不是单单想见他,我喜欢宫外的日子,无拘无束。”
寒轩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了,“你是说在朕身边的日子让你感到不自由?让你不舒服?”
温暖看了他一下,最后只得说:“我送信让十王爷入宫吧,我只是想跟他聊聊天罢了。”她不想和他吵架,他的担忧都溢在脸上,他怕她出宫会遇到不应该遇到的人,例如楚家的人,他怕楚帆会回来,怕她忘记不了楚帆,怕她离开他,他的情绪如此坦白地披露在脸上,她如何能假装看不到?她是应该觉得幸运的,他这么爱她。温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需要这样的爱,抑或是在自己低落的时候恰巧遇上他的爱,所以由感动而生出的一丝爱恋。此刻牵着他的手,温暖知道即便多么委屈,还是心甘情愿的。
也许,这就是爱吧!
寒轩心神不定,他觉得不安全,仿佛温暖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一般,他觉得只要楚帆回来,那温暖便会从他身边消失,然后回到楚帆身边。他以前觉得可以成全他们,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但是如今她是他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出让给任何人。楚帆到底和袁芳有过一段开心的日子,但是他这辈子还没这样爱过一个女子,他希望这样的爱是一辈子的。
温暖送他到荷花池,然后便止住了脚步,“去吧,我等你回来吃饭。”这几天他都陪她吃饭,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能任性这几天,因为皇上的专宠超过七天,后宫只怕要乱了。
寒轩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叹气转身走了。他想说让她出宫去,但是想到她出宫会遇到楚家的人,他不能让这个事情发生。可他也想她开心高兴,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她在这宫中难道不高兴吗?她想要什么样的日子?
温暖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方才吃饭的幸福感觉已经完全被冲散,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也不知道自己能陪伴他多久。她不是一只笼中鸟,她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温暖就是这样一个人,她需要自由,需要空气,不想一直被关在宫里做贵妃娘娘。
可是她在乎他,不希望他胡思乱想,所以她可以强压自己那份蠢蠢欲动,留在宫中做他喜欢的女子。
这一刻,温暖还没完全爱上寒轩,她还是比较向往自由的生活。
心情有些低落地往回走着,却见彩凤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娘娘,赶紧回去吧,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来了。”
温暖有些惊愕,她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按理是她去找皇后请安的。今日她本应去请安的,但是因为寒越今日回来,所以她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又没有让身边的人去请假。只是皇后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啊,她来也许是因为寒越。
温暖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彩凤说:“娘娘,记住改口,在奴婢们面前可以什么都不讲究,但是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可就要注意了。”彩凤是真的担心她,温暖瞧得出来,于是便笑着说:“行,本宫记住了,走吧!”
彩凤这才露出了笑容,但是眉目间还是可见担忧,娘娘都升贵妃几日了,还没有嬷嬷前来报到,所以宫中许多事情都没个稳重的人打理,她们也有些不踏实。
贤德皇后坐在摘星宫的正殿,淑妃坐在侧坐。见身穿浅蓝素衣的温暖从疾步而来,皇后不由得面露笑容,她就是喜欢温暖这个随性的性子,她虽然看似没礼貌,可她心里比谁都懂得尊重人。而淑妃的脸上却带着很大的不忿,当年她也是抚养寒越的,但是她没有被晋升为贵妃,赐住摘星宫,甚至还因为寒越被褫夺过妃位。她此刻瞧见温暖不施脂粉,脸色苍白,虽然有几分楚楚可怜,可容貌哪里比得上她?她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如此宠爱她,就是因为她有一张和死去的温暖一模一样的脸?淑妃在这一刻真的对温暖恨之入骨,这个女人生前和她作对,死后还要碍她的眼。
“参见皇后娘娘!”温暖上前行礼。
淑妃虽不情愿,却也要站起来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皇后和温暖同时说:“不必多礼了。”
皇后和温暖相视一笑,皇后说:“庄贵妃,过来坐坐,和本宫唠会嗑吧。”
温暖坐在底下的椅子上,微笑着说:“今日没有去请安,也没有让人通知一声,是炜晨的错,本来打算中午便去请罪的,想不到娘娘倒过来了。”
“此乃小事,本宫虽然是皇后,你也位居贵妃,不必时刻惦记请安这个事情。”皇后说道,环视了一下这正殿,又问:“住得还舒适?”
“很好,只是太过华丽,让炜晨有些惶恐!”温暖此言乃是真心说话,在现代,要购买这样皇宫式的房子得要奋斗多少年?可她如今平白无故便有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让人心虚,不敢面对世人,连说话都不敢响亮。
“这是你该得的,不必惶恐。”皇后顿了一下,又问:“皇上这几日都在这里留宿?”
温暖愣了一下,随即回答说:“是的。”这个时候,她算是能猜到皇后的来意了,人家是正室原配,来找她这个小三,让她不能太过分,要劝说男人去其他老婆那里睡。
淑妃淡淡地说:“皇上对贵妃真是宠爱,不知道贵妃身子是否生香,让皇上百闻不厌呢?”淑妃自持有皇后撑腰,说到这个问题上也放肆起来了,把心中的不屑和生气都一次过发泄出来。
温暖面容尴尬,一种受辱的情绪油然而生,她不能说其实这几晚他们都是规矩地睡觉,并无其他。她相信即便说出来,她们也不会相信。
所以她艰难地说:“炜晨明白,后宫需要雨露均沾才能保持后宫的平稳安静,炜晨会劝说皇上的。”
皇后看着她,叹叹气,“唉,做女人怎么就这么难?贵妃,本宫知道你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既然入了这宫,做了皇上的女人,首先便要抵受得住这份锥心之痛。你是个善良的人,有些道理不需要本宫教你的。”
是啊,她会有锥心之痛,难道后宫中其他女子便没有吗?难道她们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温暖和皇上恩恩爱爱,宠极尊荣,每日笑面如花般像是耻笑她们枯黄寂寞吗?
温暖微笑说:“炜晨不嫉妒,不吃醋,不争宠!”
皇后满意地说:“如此甚好,甚好!后宫若都是你这个性子,那本宫便能少费心啊。”
淑妃冷冷地看着温暖,对她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谁会不争宠?谁会不吃醋?谁会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