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山庄内一片喜气洋洋,大坛大坛的美酒的大块大块的烧肉源源不绝的送往庄子里的正中心,这里,现在几乎集结了猛虎帮所有的帮众,庆贺着猛虎帮终于击退了天鹰堡的侵犯,暂时地摆脱了生存危机。整个庄子中,一片鸡飞狗跳,乱成一片,凡是经历了梁平镇一役的所有帮众,无不体会到生存的可贵,在欧阳天那种逼人的气势之下,所有的布置的埋伏都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飞扬并没有出现在这盛大的庆功宴上,从梁平镇上一回来,他就显得很是奇怪,面无表情,径直走回了他居住的小岛,就再也没有出来,不放心他的宛儿也跟着再也没有露面。
神刀堂的弟子在各位队长的带领下,静静地坐在场中一角,默默地吃酒喝肉,浑然没有其他帮众那种狂喜,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笑傲天却是不同,手持着他的酒壶芦,穿行在狂欢的众人之间,不时与人吆五喝六的猜拳斗酒,忙得不亦乐乎。
飞扬的缺席让向成义非常的不快,在这场戏中,毕竟飞扬唱的是主角,而现在主角的缺席,无疑让这场盛大的宴会总是像缺少了一点什么,脸色显得有些阴沉。酒喝在嘴中,却也显得没么滋味。
察颜观色之下的田富,走上前来,低声道:“帮主,这种日子,云堂主却没有到,实在是有些不妥啊!看来云堂主是另有打算啊!”
瞄了一眼在场中兴高采烈的笑傲天,田富接着道:“现在他有了如此的高手撑腰,也难怪有恃无恐了。”
向成义恼火地看了一眼田富,道:“你不用说了,这次我猛虎帮能渡过这一难关,那是托了云兄弟福,他与欧阳天正面对抗,想必现在心力交碎,不想出席这种闹哄哄的场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完,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向场子中的笑傲天走去。
田富在身后,嘿嘿地笑了起来,他已在向成义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毒苗,是否能够生根了芽,就要看以后了,仰起脖子向嘴里倒下一杯酒,他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得意地与几位师兄弟对饮起来。自从这云飞扬来后,势力日见增长,已逐渐地威胁到他现在在帮中的地位,何况这云飞扬的武功如此高强,实在不是自己所能比似,再加上一个董宛儿,就更是如虎添翼,如不能趁早地抑制对方势力的增长,只怕不久以后猛虎帮就要唯云飞扬之命所从了。
“笑老前辈,在下敬您一杯!多谢老前辈这次仗义出手,我猛虎帮才有幸躲过一次大劫啊!”向成义满脸堆笑,将一大杯酒送到了笑傲天面前。
笑傲天眯起了眼睛,迷惑地看着向成义,两眼努力地转动着,看得出来,他在用心地想此人到底是谁。伸手接过酒杯,脸上的神情却仍是没有改变。向成义不由一脸的尴尬。
跟着向成义走上前来的董德海走前一步,笑着对笑傲天道:“老前辈,这是我们猛虎帮的帮主向成义向帮主啊!是飞扬兄弟的顶头上司哦!”
“啊!”,笑傲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使疯魔杖法的那个人啊!你看我这脑子,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了。”呵呵大笑声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环眼四顾,奇怪地道:“咦,云飞扬这小子怎的没来?我去看看!”说完,竟然转身就走,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打。向成义看着笑傲天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难看。
“帮主!”董德海看着向成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这些前辈高手,脾气有些古怪也是毫不稀奇的!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向成义没有答话,他倒不在乎笑傲主对待自己的态度,这些前辈高人那个没有一点臭脾气,他在乎的是对方眼中根本就只有云飞扬,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扫了一眼在一边纪律分明的神刀堂弟子,又看了看另一边鸡飞狗跳的场面,心中就象坠了铅块,沉甸甸的,分外沉重。要是以前他看到神刀堂如此纪律严明,必然是欢喜无比,可现在,他就觉得那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自己的心中,神刀堂现在是云飞扬的,别人根本指挥不动,就算是他,也不行。
坐在小岛的岸边,飞扬默默地看着平静如同一块镜面的湖水,偶尔的一阵微风吹来,荡起一圈圈子的涟漪,片刻之后就又恢复了平静。闪着寒光的钢也一半插在土中,飞扬的手扶在刀把之上,在这里静坐了已很长一段时间了。身后的一棵大树后,宛儿一脸的不安,紧盯着沉默的飞扬。
经过和欧阳天的短暂对抗,飞扬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绝顶高手之间的差距,看了笑傲天和欧阳天电光火石般的几抬对抗后,更是彻底地摧毁了他的自信。原本自己引以为傲的混元神功的改变自大罗周天剑法的刀法,在他们的眼前,就如同儿戏一般。
笑傲天出现在了宛儿的身后,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飞扬,眼角中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破不立,这个小子自出道以来,很少受有什么挫折,此次受到了点打击,对他以后的成长可是大有帮助的。
飞扬缓缓地站了起来,募地清啸一声,双足自地上一点,人已是腾空而起,寒光闪处,钢刀带起一溜光茫,随着飞扬的身形飞舞起来。平静的湖面上倒映出飞扬娇健的身影,每一次脚尖轻点湖面,随着飞扬的再次借力腾起,水面上就有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去。
斩风,逐电,残月,射日,大罗周天剑法的前四招在飞扬的手中一气呵成,刀上的劲力越来越强,原本平静的湖面逐渐沸腾了起来,一股股的水柱冲天而起,声势惊人。
笑傲天张大了嘴巴,喃喃地道:“原来他是剑神霍震廷的传人,他竟将这大罗周天剑法练到了第四层,了不起啊了不起,只怕霍震廷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没有这份功力。”
身心完全沉浸在其中的飞扬脑中蓦地闪过酒楼之上笑傲天和欧阳天之间那足以惊世骇俗的几招,心中一震,脑子里忽然一阵迷糊,内劲一泄,突然扎手扎脚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卟嗵一声,已是掉进了水中。
宛儿大吃一惊,飞奔而去,口中大叫道:“飞扬哥,你怎么了?”
不等他跑到水边,落汤鸡般的飞扬已是从水中一跃而起,湿淋淋的落在了宛儿的身边,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道:“宛儿,还是不行的,我和欧阳天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跟他相斗的资本!”
还不等宛儿安慰飞扬几句,一阵冷笑声已是从宛儿身后传来,“可笑啊可笑,受了一点点挫折,居然就一撅不振,真不知道当初霍震廷是如何选你作为他的弟子的!我看他真是瞎了眼!”
听到有人侮辱自己最为敬爱的师父,飞扬不由大怒,圆睁双眼抬起头来,却见笑傲天正满面怒容,一步一步自对面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飞扬低下头,道:“不错,我的确是辜负了师父对我的期望!”在笑傲天这种驭招的高手面前,再隐瞒自己的出身已是毫无意义,何况对方还与自己有恩呢!
笑傲天没有再说话,自顾自地走到湖边,盘膝坐了下来,道:“想当初,我刚刚出道时,也不知打过多少败仗,我天生便不能练习内力,与人动手过招时,还没开打就先输了三分,不知受过多少人的欺辱和漫骂。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终于,我练成了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我的武功,就连你的师父,碰到我也不敢说轻易胜我。”
飞扬点头道:“师父曾对我说过前辈你的英雄事迹。他说你是驭招的天才!”
“嘿嘿嘿!”笑傲天冷笑起来:“天才,世人都说我笑傲天是天才,他们哪里知道我这个天才受过多少累,吃过多少苦?”
一脸激奋的笑傲天拿起酒壶,大大地饮了一口,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顿了一顿,又接着说:“要说天才,我眼前倒有一个,可惜啊,他却已被自己打垮了!”
飞扬心中明白对方说的是自己,赧然道:“我算什么天才,看到你和欧阳天的武功,我才知道自己与你们的距离是不能比的。”
笑傲天又是几声冷笑,“你才练了几年功夫,我和欧阳天练了多少年功夫,要是你现在就能和我们比肩,那未免这江湖上的高手也太多了!真要说起来,在你这个年纪上,我和欧阳天就只配给你提鞋了。”
飞扬眼中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可是我不能等,我也没有时间等!”
笑傲天悠悠地说:“武功是没有捷径可走的,你能有现在这种功力,已是江湖上极其少见得了,你有韧性,有恨劲,也有天质,假以时日,毕定又是天下一大高手,但你太过于心急,反而会欲速则不达!”
“你能将大罗周天剑法换成刀招,可见你天资惊人,但毕竟年纪太轻,刀法厉害是厉害了,但却失之霸道,既能伤敌,又能伤己啊!”
飞扬一揖到地,语气恳切地道:“还请前辈指点!”
笑傲天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会顺杆爬,也罢,我既然受人之托,总是要帮人到底的。”
飞扬眼中一亮,问道:“前辈已是第二次提到是受人之托了,可我在这世上已是无亲无故,实是不知是谁对飞扬如此看重,还请前辈明示!”
笑傲天斜眼看了一边的宛儿一眼,大笑道:“不可说,不可说,麻烦啊麻烦!”
飞扬莫明其妙,不解地看着笑傲天。
看一眼宛儿,又看一眼一脸不解的飞扬,笑傲天不由从心底里笑了出来,那个极其护短的方未水要是知道飞扬眼前有一个如此千娇百媚的女子随在身边,不知会作何想,她虽然武功滔天,但这种儿女情事,只怕也是有心无力罢。已是摆明了要看方未水的笑话的笑傲天一脸神秘象,让飞扬郁闷不已。
唰的一声笑,笑傲天手中变主人主人魔术一般多出了一把几乎透明的弯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刀身几乎看不见。一丝淡淡的寒意在空气中散了开来,虽然说天气极热,但一边的宛儿仍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