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穷书生倒是免于责难了,可是惨就惨在把他们三个搭了进去,这个代价似乎有点儿大了。
“喂,姓陆的,你凭什么抓我们,快把我们给放了。”洪涛还不死心地挣扎着,他就不信他姓陆的可以为所欲为。
陆弘一看着洪涛笑了笑,“放了你,那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你有什么损失啊!”洪涛怒不可遏,明明他就什么损失都没有。
陆弘一不置可否地一笑,道:“此言差矣,我放了那个书生,你们总得替他还吧。”
洪涛没想到这个陆弘一这么不讲理,“那你打算怎么样啊?”
陆弘一还真的仔细想了想,道:“怎么样?其实也没多大的过错,不过也是好几十两银子,我知道你们也没钱,我就把你们关上个一年半载的也就算了。”
骆钧和李恪昭一听吓了一跳,关上一年半载,那可怎么办啊?到时候一定会错过考试的。
“要关就关我一个,这件事儿是我强出头的,跟他们没关系。”洪涛见要牵连骆钧和李恪昭,赶忙跟他们撇清关系。
陆弘一玩味地一笑,“晚了,早干嘛去了,我看你们兄弟情深,你们就一块儿作伴吧。”
洪涛实在是有力没处使,也算是体会到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无奈了,想他在灵水镇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啊,哪像现在,“,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骆钧摇了摇头,让大家都省些力气走一步是一步。
陆弘一回了府,就让小厮把他们关进牢房里去了。
骆钧等人在牢房里,暗无天日。只得不停地大喊冤枉,可是声音再大也是闲的,人家陆弘一根本听不见。
“你说现在怎么办啊?”洪涛有勇无谋,此刻也只能急得团团转了。
骆钧也是一筹莫展,“没什么办法可想?只能等着了,他总会来找我们算账的。”既然关了他们,肯定还会找他们的麻烦。到时候再想办法不迟。
陆弘一关了人就回房了。才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丫环通知说丞相回来了。
陆弘一听了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往大厅里去了。
陆丞相看了陆弘一一眼。道:“整天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
“我哪儿碍着你啦,我就长了这幅样子,爱看不看。”陆弘一懒散地往椅子上倚靠,心不在焉地喝起了茶。
陆丞相气哼哼地拍了一拍桌子
[暮光]灿烂阳光。“你就不能正经些,眼见着就要科考了。你就不能好好的看看书,到时候争气一些?”
陆弘一无所谓地看着陆丞相,哂笑道:“您还操心这个?托您的福,我有你这么个爹算是上辈子的造化。皇上不是都许你了吗?今年的状元之位是我的,你还愁什么啊?”陆弘一在心里不屑道,这些身外之物有那么重要吗?富贵爵位全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你这个逆子,要不是你爹我为朝廷鞠躬尽瘁几十年。皇上会许你状元之位?都怪我家门不幸,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么大个陆家,除了你一个逆子,全都是女儿家,要不然我才懒得管你呢。”陆丞相被陆弘一玩世不恭的态度激怒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的听话,一定要跟他的父亲为仇为敌呢!
陆弘一听了哈哈大笑,拍手鼓掌叫好,“丞相说的是啊,你造了什么孽你不知道么?哼,是啊,正因为陆家人丁不旺,所以你才年过半百了还纳了一房美妾啊,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福气消受啊,那丫头年纪小,你当她的爹岁数都还嫌大了些。”
陆丞相被陆弘一气的气血上涌,险些晕死过去,“你,你,你这个逆子。”
“哼,”陆弘一眼见父亲要晕倒了也不跟他争吵了,转头吩咐侍立在一旁的丫环道:“还不快去通知新姨娘,就说丞相病了,让她快来伺候。”
小丫环领命就要去,陆丞相赶忙拦住,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去把管家找来就行了,”说完指着陆弘一喝道,“你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
“同感。”陆弘一一抖袍子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回房间去了。
管家听闻丞相被少爷气得犯病,赶忙赶来,扶着丞相道:“老爷,您还好吧。”
“扶我回房歇会儿吧!”陆丞相简直气若游丝,回了房歪在床上半天才缓过气来。
管家有些埋怨地递上一盏茶水,道:“少爷定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把您气成这样了!”
“哎,他还在怨我,他难道要怨我一辈子?”陆丞相心力交瘁,对陆弘一实在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管家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都过去这么久了,都十二年了,老爷。”
“他要怨我也就认了,”陆丞相无可奈何,不管陆弘一做了什么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他恨自己怨自己,可是自己还是得关心他,“这几天我在忙着政事,也没顾得上他,他这几天怎么样啊?有没有看书,有没有在外惹事儿。”
“哎,老爷,少爷不但不看书,还到处去说状元之位是他的,而且到处惹事,今天还抓回来三个人呢!”管家心疼陆丞相操劳辛苦,又关心陆弘一,盼着丞相多多管教以免陆弘一走歪路。
陆丞相有些头疼,问清楚原由之后,对管家道:“他要关就由他,只是你注意些,别亏待了人家,既然是书生,你给送去几本书,别耽搁人家的考期就是了。”说起来他对陆弘一也是有愧疚的,陆弘一在外边惹了事儿,他就替陆弘一善后。
说起来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儿了。
陆丞相和发妻有两个儿子,老大就是陆弘一,老二就是陆弘羽,当时的陆弘一比较调皮,曾经害得他的一个小妾流产,他一气之下便把他们母子三人赶去业城居住,本来也只是想给陆弘一一点教训的,让他在业城受些苦,改改脾气。
一路随行的是五个婢女三个男丁,其中有一对还是夫妇,他们还有一个女儿,谁知道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山贼,打劫了他们,那些山贼没有人性,不仅劫了财,还把所有的女人都给糟蹋了
职业正妻。
其中一个家生的奴才趁乱救走了陆弘一,剩下的人便不知所踪了,因为此事,陆弘一对丞相有着极大的怨恨,好似这种怨恨一辈子都不会消除了。
曾经陆丞相问陆弘一怎么才能原谅他,陆弘一说除非母亲和弟弟回来,陆丞相曾派了很多人去寻找,可是一无所获,最后总算把那群山贼擒获了,可是一审问才知道那些女人不甘受辱全部自尽了,还有两个小孩他们留着无用,便卖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弘羽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陆弘一躺在床上,眼角的泪却像断了线似的流个不停,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哭泣。
当时的他亲眼看到母亲被人欺负,他多想上前去教训他们啊,当时有一个家丁抱住了他,捂着他的嘴,悄悄地逃了出去。
他们跑了一段路程,遇到一队送镖的,家丁像是看到了希望,上前向他们求助,谁知道这些人听了不但不肯帮助,反而要绕道而行。
家丁苦苦哀求他们,说他们镖师队伍有十几个人,而那些山贼才五六个人,绝对有胜算,可是人家为了避免损失,坚决不救,不仅如此,还将家丁痛打一顿,说再不走就要杀了他们。
家丁忍着一身的伤将他护送会丞相府,不救家丁也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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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弘一趴在家丁的床头,家丁看着他对他说:“少爷,你的命是我拿妻女的命换的,你要好好活着,要是将来找到我的小宁了,请您善待她。”
陆弘一趴在床头哽咽,为了这个家丁的忠心护主伤心,他问:“我怎么知道是她?”
“她的耳朵后面有一道疤。”家丁说完这一句就没气儿了。
其实陆弘一不仅恨陆丞相,他也恨他自己,要不是他闯了祸,就不会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了。
要是陆丞相不那么狠心,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情了,所以他恨,恨他的小妾,恨他的一切,甚至恨他的儿子。
“少爷。”管家侍候了陆丞相,心里放不下陆弘一,特地来瞧一瞧。
陆弘一不防有人敲门,赶忙爬起来擦了眼泪道:“谁?”
“少爷是我。”管家有些微喘。
陆弘一一听是管家的声音,又躺下了,“没事儿别来找我,管家,你说什么都没用的,他不是没有被气死吗?”
管家在外边听陆弘一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开了,再莫惹他说出更多不好听的话来。
其实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啊,可是他们父子两个恨了十几年了,说实话,陆丞相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若是知道,他又怎么会这么做呢,陆丞相对无故丧命的妻子和尚且年幼的儿子的那份愧疚之心又岂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道得尽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里面的纠葛也只有他们父子两个面对了,心结不解,外人说的再多也是徒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