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榜眼府里拮据了一阵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运作,管家照样管理所有事物,本来被主人夺走了权利还是很跌份儿的事情,可是经这么一夺一还的,反而更加有助于管家做事了。
这只能证明管家的办事能力强,把各方面管理的仅仅有条,本来还有负面情绪的个别下人如今也安分了,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不再愿意多生事端了。
骆钧写了信让家丁送走以后又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了,万一袁晗已经在路上了,这样一来不是又错过了吗?不过写信过去总比什么都不做苦等来的好些。
派走了送信的人,骆钧便让管家又重新布置了一下袁晗的房间,以前她连一间像样的闺房都没有,如今有那个能力了,骆钧便想好好的布置一番,让袁晗住着舒服一些。
骆钧一面吩咐着布置,一面心里又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袁晗看了会不会喜欢啊,不过为了她多不自己吃也无妨的。
骆婶儿心里一直有一件事儿放不下,那就是袁晗,来到洪都之后,骆婶儿也忘不了袁晗的身后事,虽说不敢大胆的操办,但是也还是悄悄地派人做了灵位,头七二七的香蜡纸钱烧着。
毕竟袁晗是为了救她才死的,骆婶儿每次都很大方,烧的香蜡纸钱都很多,希望袁晗多得些香火钱,也好在底下少受些苦,另一方面好好打点一下,下辈子可以投胎到个好人家。
骆婶儿如今还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念一些度亡经,万一袁晗觉得死的不值,化作厉鬼找她索命,度亡经专门超度亡灵。再好不过了。
派出去的人快一个月了,这一个多月里,骆钧渐渐开始烦躁起来,袁晗竟然还没有动身吗?
“娘,你跟我说说袁晗到底有什么事,到如今都没有来。”骆钧还是决定问骆婶儿了,总听他们打太极也不是办法
[陆贞]太后难为。他们都不愿意提及袁晗。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骆婶儿如今已经不那么心虚了,渐渐地觉得袁晗的死是个事实,而且非常地庆幸死的不是她。“我都跟你说了,家里一摊子事儿她丢不下,她那干爹干娘,虽不是亲的。可是待她恩重如山,她怎么撇得下。”
“我说过要袁晗带上他们一家来的啊。”骆钧忽然疑心起来,对骆婶儿道:“在那之前,我一直都住在佳味轩,管吃管住的。难道我出头了就要做那忘恩负义的人了啊?”
骆婶儿被骆钧这么一说,心里又是虚的,他这是暗地里指责自己呢。“你这是怎么说的,你在信上请他们了。不来还怪到你头上。”
“我就怕有人说了些不该说的啊,”骆钧叹了一口气,没有说的很直白,一定他的娘说了什么,人家才不来的吧,“无论如何都得把他们接来,实在不行我亲自去请。”
骆婶儿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是骆钧的亲生父母,也不见骆钧去接一接,都是他们自己坐车乘船赶来的,现在反而对一些外人那么上心,便怪声怪气地道:“也是啊,实在不行你就去请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你认定的老丈人丈母娘啊。”
骆钧一听这话就知道骆婶儿又吃味了,不禁在心里苦笑着叹气,真是两难全啊,“罢了,我也就是一说,再缓缓,说不定就一起来了。”论起来都是长辈,骆钧也不想厚此薄彼,索性便再等一等。
人最怕的就是等,这一等便觉得日子冗长,了无生趣,没有尽头。
送信的人回来了,脸色十分的不好,骆钧长了个心眼,把人叫到房里单独问话。
“少爷,奴才去问了,把那边的老爷夫人急了个半死,几乎瘫倒了,说是少夫人和老爷夫人一同上的路,为什么还要回去找人。”送信的回来,带来的消息不是那么的乐观。
骆钧一听心里便咯噔一声,感觉一直绷着的一根儿弦端了,手脚开始颤抖起来,声音有些飘忽,音调很轻似乎不敢大声,好似声音一大就像验证了什么似的,“你是说人是更老爷夫人一块儿走的?”
“是啊,少爷,那边的老爷夫人已经肝肠寸断了,估计少夫人遇到不测了。”送信的人因为知道里边的缘故,便称老何头夫妇为老爷夫人,把袁晗称作少夫人。
骆钧几乎是跌倒在圈椅里,他手抖得厉害,对送信的人道:“你下去歇着吧,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骆钧艰难的支撑着身体,想要屹立不倒,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是却没想到会以这样一个结果呈现在他面前,袁晗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不,他要去问个清楚,不行,他现在不够冷静,他要听一听李恪昭和洪涛的意见,他现在几乎什么都不能判断了,这是他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的。
李恪昭和洪涛看着面色死灰的骆钧,他们不敢相信,凭什么让他们相信袁晗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呢?
屋子里寂静的可怕,仿佛要把所有的东西吞噬进去,包括人的精神思想,还有这些物件,一点残余都不留。
不知道是谁重重地呼了一声,终于打破这沉静,骆钧试着活动了一下已经毫无知觉的脸颊,颤声道:“你们怎么不说话,说句话吧。”
洪涛任何时候都是声大音粗的,时不时的还苦中作乐,可是今日他也不行了,袁晗竟然悄无声息的不在了,不在了,这个词如今是当真可怕的,三个字就把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可以这么说,你再也看不到她的面容了,你再也看不听不到她的笑声了,洪涛的脑子现在就出现了无数个‘再也’,这么多的‘再也’让他喘不过气,他竟然流泪了,“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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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绝不可能’实在有点牵强附会,太没有说服力了,骆钧需要有人给他一点支撑的力量,“李恪昭,你说句话吧,说一句吧。”
李恪昭一直低着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一起上山砍柴,一起去灯谜会的人就这么不在了,袁晗的生命力那么旺盛,看她永远都不知疲惫的,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我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绝望,骆钧,你忘了,她的生命很顽强的。”
骆钧这才有少许激动地重重点头,仿佛越使劲儿便越是真的,“是啊,是啊,只是凭他们一说,我怎么能认为袁晗已经不在了呢。”
洪涛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有了些许兴奋,但是他们都是相互相的安慰对方,找一个能够让他们相信的借口袁晗活着,既然有,那也就够了。
“这件事还是得问一下叔婶儿,他们最知道内情了。”李恪昭一语道出了关键,他们一同出发得,这其中得曲折原由也只有他们最清楚了。
骆钧已经渐渐平静了,因为他们都选择性地相信对袁晗有利的分析,“可是你们看他们的样子,一定不会说的。”
“那有什么,事情到了这份儿上,总得想办法,不管是怎么一回事,中的闹清白了才好。”李恪昭现在觉得他们不肯开口都是小问题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是大问题。
骆钧心情十分矛盾,只要想问,一定有办法让他们开口的,可是一边是他的至亲一边是他的至爱,如果问出一些他不想听的,“好累啊,从未像今天这么累。”
“这都还好,袁晗最在乎她的干爹干娘了,如今找人送了信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洪涛开始担心起老何头夫妇来,不管怎么说袁晗是他们唯一的倚靠了,袁晗没了,这对他们是多大的打击啊。
骆钧朝洪涛点点头,“放心吧,派去的两个人留下了一个,目前不成问题,有个人照看着还好,关键先把事情闹清楚。”
“骆钧,我是说如果啊,若果袁晗是被你爹娘害死的,你打算怎么办?”洪涛对袁晗的那种感情不仅仅是男女之情,但是对骆老头夫妇尤其是骆婶儿并无好感,他在想,如果是他们害死了袁晗,骆钧会怎么处理。
洪涛这么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些寒意的,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骆钧绝对不会让他的爹娘承担任何责任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洪涛便决定杀了凶手为袁晗报仇,然后再自杀以谢罪。
骆钧被洪涛问的心烦意乱,这一刻骆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真是洪涛口里的那种结果,骆钧便是进退两难,让亲人送死,还是让袁晗白死?
洪涛见骆钧半天不说话,也就不追问了,他也明白骆钧内心的痛苦,换了谁也不能一口回答出来的,“好了,就当我没问,这种问题也是为难你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大家都放松一下,把心情调整过来,这个样子去问他们,他们肯定会被吓坏的。”李恪昭觉得事情没有证实之前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