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府老宅的苏洛宁也没有跟苏老爷子他们多说什么,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苏老爷子和苏之牧他们也都没有怀疑什么,他们都是不知道今天在谢府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而苏洛宁没有打算要跟他们说,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的。
而此时苏之牧的心思都是放在了苏绮蔓的身上,一回到房间之后,就开始训斥苏绮蔓,“绮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让你跟人家说说话,你看你那是什么态度?你让别人怎么想?”
苏绮蔓却是不以为然,“我什么态度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打算跟他们来往,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管不着。”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想让自己跟那些公子哥儿们多说说话,无非就是变相的相亲罢了,自己才不要呢,自己就是要回京城跟彦哲成亲。上一次自己抛下彦哲,不声不响地回京,的确是自己不对,不过这一次,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辜负彦哲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回京,跟他成亲。
苏之牧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是,你是不打算跟他们来往了,但是你祖父呢?我呢?我们整个苏家都不要跟人家来往了吗?大家彼此都是熟人,你对人家这样爱搭不理的态度,人家会怎么想我们苏家?人家会说,我们苏家出了一个皇后娘娘,就不把他们这些老相识放在眼里了,那我们苏家成什么了?”
“可真是我的错吗?如果父亲你不逼着我跟那些公子哥儿聊天说话的话,我会是这样的反应吗?你明知道我就是打定了主意您还要这样做,您就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苏绮蔓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我以前就是太考虑你的感受了,把你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顾虑后果。当初你一声不响地就逃婚,差一点害得我们整个苏家上下都没命,你回来之后,我也没有多重地惩罚你,可是你如今是越发地无所顾忌了,你非要闯下大祸,害得我们苏家上下都没了性命,你才肯罢休是不是?你说你非要嫁给那柳彦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些有心之人迟早把你跟柳彦哲的事情给抖出来,到那时候你就不仅仅是逃婚的罪名这样简单了,你认为皇家会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吗?不仅你跟柳彦哲会没命,我们苏家也要承担欺君罔上的罪名,这罪名有多大,你知道吗?我们迟早都要被你给害死。”
苏绮蔓却是反驳道:“可是不是还有宁儿呢吗?她可是皇后娘娘,皇上那么宠爱她,什么都听她的,只要宁儿在,怎么可能让我们苏家的人有事。”
苏之牧一听苏绮蔓一点反思的意思都没有,还拉出苏洛宁来做借口,不由气得在原地踱步,之后又伸手指着苏绮蔓,气愤地道:“你还真以为你妹妹身为当朝皇后就什么都能解决了?你可别忘了,皇上的亲娘可还好好地在皇宫里呆着呢,你想怎么着?让宁儿为了你跟太后反目啊?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跟柳彦哲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我不会让宁儿在太后的面前为你求情的。你知不知道,如今太后对你妹妹已经非常不满了,你还要给她找麻烦,你身为宁儿的姐姐,你好意思吗?你好意思什么事情都让自己的妹妹去给自己解决吗?”
苏之牧现在是越来越后悔了,当初把刚出生后不久的宁儿送回同州,让她小小年纪就没有爹娘的疼爱,只有祖父严厉的教导,而对于绮蔓呢,自己跟夫人是倾注了十二万分的心里,什么都由着她宠着她,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宠她这样万事不顾及后果,只想着自己好受,全然不顾及别人,这也算是自己跟夫人的过错。
“可是如果宁儿出了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她,我也会尽力去把帮啊。这是我对你们的最后一个请求,你们就同意让我嫁给彦哲不可以吗?我保证,等我跟彦哲成亲之后,再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来求你们了,可以吗?”见自己的父亲无动于衷,苏绮蔓只好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知道娘亲最疼爱自己了,也最心软,以往只要自己撒一个娇,娘亲就会什么都依了自己。
可是这一次,苏夫人却并没有跟以前一样,开口替苏绮蔓劝苏之牧,而是表情认真地对苏绮蔓道:“你父亲说得对,你跟那个柳彦哲真的不可以,这一次,我们不会再依着你了,我们会定下你的婚事再回京城的。”
苏绮蔓一听这话,顿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在京城出发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们说的是让我借着这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如果在仔细想过之后,我还是想要嫁给彦哲的话,你们是不会拦着我的,然而到了现在你们这又是在说什么?你们是非要把我给困在同州不可了吗?”爹和娘怎么能这样,他们是在欺骗自己啊。
“绮蔓,以前多少次,你说什么,我跟你娘从来都是依着你,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不’字,但是你自己也好好想想,至今为止,你已经闯了多少祸了,这一次我跟你娘是不会再依着你了,这一次,你必须按我们说的做,在同州选定一门婚事,柳彦哲的事情,你还是全忘了吧。再说了,我并不觉得那个柳彦哲对你有多么忠心,难道你都忘了之前他故意刺伤你的事情吗?他跟那些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还跟你说他回京之后之所以接近你,都是为了报复你,难道这一次他就是真心的了吗?绮蔓,你就是被我跟你娘宠坏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根本不懂得自己去如何分辨。”
经过这么多次的教训之后,苏之牧也是想明白了,苏绮蔓走到如今这一步,自己跟自己的夫人不是没有责任的。
可是苏绮蔓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这些话,只满心愤慨地道:“你们骗我!”
说着就是冲出了苏之牧和苏夫人的房间,苏夫人见她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担心,想要追上去,却是被苏之牧给阻止,“算了,不要管她了,这个时候你越是劝慰她,她越是来劲,随便她怎么样吧,反正我们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去做就行了。”
苏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绮蔓此时在心里大约要恨死我们了。”
苏之牧闻言,则是伸手揽住苏夫人的肩膀,轻声道:“放心,等到以后,绮蔓会明白我们为她好的苦心的。”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苏绮蔓走出苏之牧和苏夫人的房间之后,却是径直快步走去了苏洛宁的房间,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已然是孤立无援,想要寻求苏洛宁的帮助。
而此时房间里的苏洛宁正在为今日白天发生的时候而伤神,今天的事情是躲过去了,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不过有一点我却很奇怪,小姐你说给谢公子写那张纸条的人会是谁呢?那上面的笔迹也太像小姐了,如果换了是我,我也认不出来那是别人写的。”寄雨从小就跟在苏洛宁的身边,对她的笔迹可以说比谢允嘉还要熟悉的,那张纸条她也看过了,的确很像是小姐的,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是很惊讶,跟小姐的笔迹根本就是一模一样,难怪谢公子会分辨不出来了。
苏洛宁却是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我的笔迹也不是很难学,从苏家的各大商铺之中都能拿到我的字迹,如果刻意临摹模仿,假以时日,想要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也不是不可以。”
寄雨微微摇头,“可是这需要时间,短时间内是根本达不到这样像的程度的,所以说,这次的行动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是早有预谋的。”
“早有预谋?可是这样也说不通,我要回乡省亲那也是不久之前才做的决定,如果从那个时候开始模仿我的笔迹的话……”
苏洛宁的这话刚说了一半,门外却是响起了脚步声,听着脚步声,应该是守在外面的侍女,果然片刻之后,有侍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小姐,大小姐说有事要见你。”
苏洛宁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看了寄雨一眼,寄雨立刻明白,便是缓步走了出去,对那侍女道:“你去回禀大小姐,就说二小姐从谢府回来之后,一直有些乏力,现在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让她明天再说。”
那侍女应了一声之后,也便是退去了,寄雨这才是转身回到房间,看着苏洛宁道:“也不知道大小姐是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来找小姐。”
苏洛宁则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道:“不用想,一定是为了今日在谢府里,父亲让她跟那些公子聊天的事情,你没看到父亲带她回来之后,一直都沉着脸吗?估计是刚刚又被父亲给骂了,这时候来找我倒苦水呢。”可是这个时候,苏洛宁也是没有心情听她在这里念叨那些事情。
寄雨此时亦是接上刚刚的话,看着苏洛宁道:“小姐刚刚说不像是早有预谋?可是笔迹的事情又如何说呢?”
“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早有预谋的,你想想看,我决定回乡省的事情是突然决定的,事先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可能提前安排下这一切?如果是临时起意,那么笔迹的事情又没有办法解释……”
怎么好像怎么说都说不通啊?出了早有预谋和临时起意,难道还有另外一种吗?
苏洛宁的手轻轻叩在桌子上,眉头微微皱着,在想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皇后做的,但是她是怎么找到人模仿自己的笔迹的呢?一般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把自己的笔迹模仿得这么像的吧?
等一下,苏洛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不就有人模仿自己模仿得很像吗?如果不是露出了那一点点的破绽的话,就连寄雨都瞒过了。
“寄雨,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被掳去乾风国的时候,那个模仿我模仿得很像的人,就连你都说,如果不细心看的话,根本就不会怀疑不是一个人。”
“是啊,那个女子真的很像,当时如果不是王爷先提出来的话,我也不会起疑心,当时只是有些怀疑,但也不敢确认,因为她跟小姐你真的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