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景在自己的书房里坐了良久,终于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而此时苏芊雅正迎面走来,看到司空景面色不对地往外走,不禁问道:“殿下这是要出去吗?”
“嗯,进宫去。”司空景只撂下这么一句话,再没理会苏芊雅,便是快步走出了景王府。只留下苏芊雅一个人十分不解地站在原地,可是殿下不是方才刚从皇宫里回来吗?怎么又要进宫去了?
出了王府的司空景,一路快马加鞭去了刑部,此刻他的胸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那个人竟然欺骗了自己这么久!而在这期间,自己就像是被他操控的一个玩物一般,这对于司空景来说是太大的一个耻辱,所以他一定要亲手把那个詹濮沉给抓住。
刑部的人大都已经被派去了那谋反逆贼宅子里搜查,只留了几个人在刑部看门,见到景王殿下进来,那几人连忙起身相迎。
司空景也没有跟他们废话,径直问道:“逆贼住的地方在哪里?带本王过去。”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人站起了出来,对司空景道:“殿下请随我来。”
他们心中理所当然地认为司空景是皇上派来的,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然而此时司空景却是转而看向了另外一个人,对他道:“你进宫去禀报皇上,就说逆贼是度和山庄的庄主。”
“啊?”那人直接就懵了,景王知道逆贼的身份?
可是司空景却没有再理会他,他现在着急去看看那个詹濮沉究竟在他自己的宅子里留下了什么。
而身处皇宫之中的司空澈,久不见司空景回来,就知道他的令牌肯定是不见了,不用说,一定是被那个人给拿走了,只是司空澈很好奇,那个人究竟是谁?自己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司空景,却并没有发现他跟什么陌生的人有密切的来往。
这么看来,那个人确实是有些实力的,竟然还能躲过自己布下的眼线。
“景王殿下还没有回来,看来的确是有人拿走了他的令牌。”苏洛宁一边说着,一边把已经剪好的花枝插入瓶中,“而那个人肯定是他认识的人,你说,他之前会知道那个人就是意图谋反的叛贼吗?”
司空澈明白苏洛宁话里的意思,其实她是想说,司空景是不是跟叛贼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司空澈想了一下,微微摇头,“司空景没有那么愚蠢,他应该还不至于跟一个意图推翻司空氏江山的人联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司空景现在一定很想亲手杀了那个人,很明显,他是被人给利用了,而且利用得很彻底。”像是令牌这种东西,一般人肯定是拿不到的,甚至连放在哪里都未必知道,所以那肯定是一个对司空景很熟悉的人。
两人正在这里说这话,就听到外面有宫女进来,只见那宫女对着二人行了礼之后,开口禀报道:“启禀皇上,刑部来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皇上。”
刑部的人?那一定是跟逆贼有关了,司空澈沉声道:“让他在偏殿里等着。”
宫女闻言应声而去,司空澈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苏洛宁道:“看来是有什么新消息了。”
苏洛宁却只是专注着自己手中的花枝,应声道:“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个大历王朝的皇室后裔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这次真的能抓到他就好了。”从这个人做的事情来看,他还是颇有些能力的。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司空澈就从偏殿里回来了,苏洛宁下意识转头去看他,只听得司空澈开口道:“我竟不知,这个大历王朝皇室的后裔竟然是我们认识的人。”
一句话听得苏洛宁不由站起身来,“是谁?”
“我们早就见过的,在将军府的时候,他还曾经要在岚晴和殷明意的婚礼上抢亲。”
“你是说……那个度和山庄的庄主詹濮沉?!”初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洛宁很有些惊讶,这个詹濮沉他们见过不止一次了,但是谁能想到他就是前朝皇室的后裔,是那个在民间兴风作浪,一直试图推翻祈灵国皇室的谋逆之人呢。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一想,这一切却也都是有迹可循的,之前自己就一直很好奇,这个詹濮沉不是说来京城是为了抓那个武林败类,可是抓了那么久,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京城里见到他。
在岚晴的事情之后,他好像突然销声匿迹了似的,自己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京城,回他的度和山庄去了,却没有想到原来他一直都在京城之中,而且还跟司空景勾搭在了一起。
“就是他,司空景去了刑部,让刑部的人进宫来告诉我的。我已经派人去将军府了,让明朗去度和山庄走一趟。”
苏洛宁微微点头,却是道:“不过我想着,他们肯定不会回去度和山庄了,詹濮沉心知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司空景肯定想到他就是意图谋反的逆贼了,度和山庄他是回不去了,只能另外找一个地方躲藏了。不过,他对他的属下还挺有情有义的,明知道自己拿了司空景的令牌去救那个女子,肯定会被司空景给猜出身份,但他还是去做了。”
司空澈闻言道:“这也是让我觉得很奇怪的一个地方,我留着那个女人就是故意要引他上钩,而他迟迟都没有现身,他肯定是已经猜出了我的意图,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都已经觉得他肯定不会来救那个女人了,谁知道他又突然现身了,这件事似乎有些奇怪。还是说,他也在故意试探我?”
不管詹濮沉是为什么推了这么久才来救那个女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住他们。在赵明朗启程前往度和山庄的时候,有关于詹濮沉和蝶姑娘的通缉令也是层层传到了各府衙门之中。
……
舞阳公主依旧是经常出入隽王府,虽然她的皇兄很不认同,但是也没有太过阻止,毕竟是在隽王府当中,他也不不至于担心自己的妹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那个男人的身份实在是让他很担心。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经过这些日子,舞阳公主的心里很是有些挫败,因为无名至今对她的态度仍旧是冷冷冰冰的,似乎无论自己对他怎么好,他都感受不到似的。
舞阳公主也只能安慰自己,这只是因为无名还没有找回自己的记忆,对于他来说现在一心想着的事情就是找回自己的记忆,恢复自己的身份,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功夫多想,等到他的记忆恢复之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据尹老前辈所说,无名疯病发作的日子,应该就是最近的几日,所以这几天的事情舞阳公主一直都有些紧张。
而司空隽也派了四个侍卫时刻守在无名的身边,唯恐他突然发了疯病伤了人,当然这对于无名来说,心里是很难受的,因为这意味着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时刻会伤害别人的人呢,但,这也是事实。所以他并不怪司空隽他们,反而很感激,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自己如今说不定还在那个同州的那个荒山上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
这日司空隽他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只听得舞阳公主问司空隽道:“外面传的明朗和苏家五小姐的婚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怎么你没有问皇后娘娘吗?”她明明住在宫里,随时都可以去问苏洛宁的。
“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这几天她的心思都放在无名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事情,是今天她在来隽王府的路上,无意间听到别人议论,才知道的这件事。
司空隽闻言,半开玩笑地道:“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后悔了吗?当初放弃明朗?”
看到司空隽这般,舞阳公主也是淡淡一笑,“四皇兄跟成小姐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竟也学会了她那般说话。”
听到他们两个在这里打趣,一旁的尹老前辈却只是吃着饭没有吭声。
“虽然明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但我也不会后悔。我只是以为,要让赵将军和将军夫人点头,还得要一段时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看来皇上的主意的确是很好。”自己已经找到了无名,怎么会后悔当初跟明朗解除婚约的事情。
司空隽淡笑着道:“他们当然着急了,明朗现在的状况……赵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怕他会突然反悔,而且苏家五小姐那里也是等不得了,她的两个姐姐都已经嫁了,苏家就只剩下这一个小姐了,别人家的公子难道就不盯着了吗?他们当然想要先把苏家五小姐给定下来。”当然这其中也多了皇后娘娘的功劳,她故意说有人向五小姐提亲,这才让赵将军和将军夫人急着定下这门亲事。
“本来,皇后娘娘还说,照这个形势,说不定明朗和苏家五小姐的婚礼会在我跟夏儿的之前,不过,如今皇上又派明朗去了度和山庄,他们两个的婚礼肯定是要往后推了。”
司空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尹老前辈却是微微变了脸色,“度和山庄?!”
这是很惊讶的语气,司空隽和舞阳公主闻言都是很疑惑地看向尹老前辈,只见得那尹老前辈稍稍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道:“哦,我是听了度和山庄,有些诧异了,那度和山庄怎么了吗?我之前在江湖上混的时候,那度和山庄也是一个很有名的大庄,听说经常帮扶百姓,开仓赈灾什么的,是一个人人称颂的大帮派啊,明朗少将军此去是要做什么?”
司空隽闻言道:“那度和山庄表面上虽然是名门正派,但是背地里做的却是谋逆的勾当,那度和山庄的庄主一直在进行颠覆朝堂的行动,这一次终于露出了马脚,布下了人手去抓他,可是还是被他给逃掉了。”
尹老前辈闻言脸上露出吃惊之色,“不可能吧,我知道的度和山庄不是这样的。”
“千真万确,景王殿下已经证实了,就是度和山庄的庄主。”
那尹老前辈这才应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去吃饭,但是神色之间却是比刚才变化了很多。
片刻之后,他又是抬起头来,看着司空隽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是谋反的呢?”
“玉佩,前朝皇室留下的两个玉佩,我想前辈你之前应该也听说过吧?之前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