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大街小巷上,高楼长廊上更是挤满了前来看烟花的百姓,绽放在天空的烟火将每个人的笑脸照得格外清晰。
欢闹的孩童声,小贩的叫卖声,以及那鞭炮的“噼里啪啦”声,真是一副喜庆而又热闹的景象。
而在戒备森严的宫门外,一个身穿红衣锦袍的少年从宫门中走出来,慢慢的走向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一袭红衣似血,在腰间别了一支开的艳丽的红梅,妖艳魅惑,轻袍缓带,长身玉立的在人流中穿行。
灯燃万盏,人流匆匆,凡是从他身旁走过的人,无不用惊艳而又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位恍若从浓墨的重彩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他的美在这个黑夜中让人呼吸停滞,更是天上那绽放的绚丽烟花所不能比的。
他甚至就是人群中那朵绚丽多彩的烟火,让众人一下不知道是该看天上的烟花,还是该看这人群中穿流而过的烟花?
烟火在空中炸响,投射出色彩斑斓的火光,宁折颜抬头的那一刻,正好落在他那张妖艳绝美的面容上。
他嫣红的唇笑着,五彩的烟火光芒映在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更是让身边的人看痴了。
“好美。”宁折颜轻轻启开嫣红的唇角,轻吟浅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他那五彩琉璃般的眸子映现着烟花绽放时最美的时刻,璀璨而又迷人,当绚烂过后,亮如白昼的天空迅速回归了原本的颜色,而宁折颜那双璀璨而又迷人的琉璃眸子也黯淡了下去。
他的人生就像那漆黑一片的天空一般,哪怕烟花绽放的在绚烂,在美丽,当烟火散去时,他的人生依旧是一片黑暗。
宁折颜重又低垂下头,看着前方宽阔的青石板路,轻咳了一声,那抹艳丽的红便再次走向了人流的最深处,直至那抹红最终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怎么寻也寻不见……
宁折颜当晚就离开了皇宫,这是艾琳第二天醒来时才知道的消息,他走的时候,摘了一朵儿他最喜欢的腊梅带走了。
苏儿却是早就醒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时候就醒来了,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又寻不到苍楚的身影,当下不免便有些担心起来。
可是担心过后,乌黑莹润的眸子却是在沽溜沽溜的转着,望着放在桌上的夜明珠,还有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案几上的鎏金霞彩八鼎,青花八宝扁瓶、玛瑙狮钮兽耳活环炉……
这每一件可都是珍宝啊,就这些还是苏儿能够叫出名字的,叫不出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一时间,苏儿竟然觉得她住的这个地方也未免太阔绰了,简直就像住进了一个金屋一般。
而她床旁正烧着银炭,身上盖着轻薄的缎子被,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小手小脚暖烘烘的。
当下,小巧纤量的手轻轻的摸着这顺滑柔软的缎子被,当下不免有些手痒了,她就是随意拿起一样东西,拿到宫外去卖,怕是得来的银子也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可是苏儿也只能想想,来时师父却是提醒过的,所以,哪怕她爱财了一些,但是还是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的。
当下苏儿便掀开棉被,赤着双脚踩在那柔软的地毯上,正在欢喜的时候,好似屋外的人知道屋内的人醒了一般,推开漆红的门便走了进来,步子沉稳而又轻柔。
苏儿只见白玉雕松鹤人物插屏前一个纤长玉立的身影一晃,那眉目如画的苍楚便站到了苏儿跟前。
“师父。”苏儿看到苍楚,便光着脚直接朝苍楚奔了过去。
苍楚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那双眸子却是格外的阴沉,当看到苏儿吃这叫朝自己走来时,当下便皱了皱眉头,快步的走到苏儿跟前,本打算将苏儿给抱上床的,但是刚触碰到苏儿的手,便微微的凝滞,转而拉着苏儿的手向床上走去。
“大冬天的光着脚,仔细着凉了。”苍楚语气轻柔,淡淡道。
苏儿却是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双眸,然后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后颈:“师父,是不是你打我的?”
“嗯。”苍楚拉来了一个矮凳,替苏儿盖好身上的被子:“等天一亮,我就要走了。”
苏儿瞪着眼睛,看了满屋子的宝石玉器,又看着这如此奢华雅致的房间,当然还有身下那绵软舒服的梨花雕木床,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这皇宫我还没有呆几个时辰呢?而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有,刚才皇后娘娘好好的跟着我说话,你为什要把我打晕呢?”
“你可以留在这里,皇上和皇后娘娘十分喜欢你,想要封你为公主。”苍楚说完便用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着苏儿,似是在试探着什么。
苏儿一听公主,原本低落的情绪一下高兴起来:“真的?皇上和皇后要封我为公主?”
恍惚间,在她朦胧中的记忆中,好像曾经有一个人对她说,要让她三年之内做上公主的。
苏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那都是什么时候做的梦了,不过梦能成真,倒也真是不错的。
从她记事起就跟着师父住在那深山中,师父离开她之后,她就变得孤苦无依,一个人飘荡,若是她以后能成为公主,住在这间漂亮的大房子里,有专人伺候自己,那当然是极好的。
“你想做公主吗?”
“想。”苏儿想都不想的回道,可是眸子中却流过一抹狡黠,小声的说道:“可是,皇上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收我最公主呢?应该不是因为喜欢吧?是不是因为她们曾经也有一个女儿,只是后来没了,我又长得和她们的女儿像,所以他们这才想要将我给封为公主的?”
苏儿哪是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单纯无害呢?心里却是跟块明镜似的,有的时候她会装糊涂,可是她却不是真的糊涂。
在昏迷前,苏儿却还是记着皇后娘娘对着自己说的话还有那看着自己的神情。
“皇后娘娘抱着我说我是她的女儿,可是,她也不过比我大上六七岁吧,若我是那皇上的女儿,我倒还是觉得能说的通,可是若说我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就太牵强了。”苍楚没有说话,那边苏儿却已经在思索了起来,撑着自己的小脑袋,回忆着自己昏迷前听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