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嘲讽的勾起,竟是冷漠的可怕:“你何不问问你自己当年对我做过什么事情?需要让我那样去欺骗你防备你?”
裴浅怔忡片刻,旋即像是被一只踩到尾巴的小老虎一般跳了起来,气得红了眼眶,再也不顾形象的大吼,“我对你做什么了?!你他娘的本小姐拆你房子没?抢你老婆不还没?不过诳了你几十万两银子而已,你他娘的就可以对我先奸后杀!见我不死恶心的故意接近我,让我喜欢上你再娘的一脚踢开,我对你做什么了我!”
什么狗屁温柔。
什么混蛋形象。
那些算什么,都是虚伪!他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这么说?
似乎没想到裴浅会突然这么激动,御云辰震住了,就连韩凛冽也一时愣了下,不知所措起来。
御云辰微微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开,已然是一派漠然。
“苏言。”沉默半响的御云辰忽然开了口,冰冷的语气似一道寒箭直直的射入苏言的体内,苏言身体一颤,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连忙抬起头,抿唇着看这御云辰。
“既然她已经忘记了,那么,你就告诉她,她对本王,到底做过什么。”
裴浅蓦然回头看向苏言,瞧见苏言苍白的脸色,心中划过一道不安。
是什么?
是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的,而苏言知道的?
苏言猛然后退了几步,死死的咬住了唇,他知道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他也曾经做了无数准备,要跟浅姐坦白,可是却做不到。
他真的很喜欢曲无常。那个跟自己一起生活了快七年的人,喜欢他对自己的疼爱,纵容,他的一切。
可他却也很珍惜裴浅,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她,自己在这里,会是有多么的遗憾,会有多么的……孤独。
可如果他说了,浅姐会怎么做?与浅姐不肯吃亏的个性,她会怎么样做?跟曲无常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你死我活?或者,因为那个人是他的师父,而讨厌自己……
每次准备好要说,话到了喉咙,却被那可怕的结果的逼了回去,他不想任何人讨厌曲无常,更不想让最敬爱的浅姐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是这么的卑鄙无耻,心狠手辣。
就好比在现代的时候,你兴高采烈的带着你心爱的男人去见自己最好的知心朋友,然而,你最要好的知心朋友却跟你最爱的人是仇人,这时候该怎么办?
是选择最爱的人,舍弃知心朋友,还是抛弃最爱的人,跟他拒绝往来?
世间难求一知己,更何况是身在异世,然而曲无常同样是抚养了他快七年的人,就算没有爱,也有恩情,没有曲无常,他苏言早就死得尸体都找不到了,他如何能背叛他?
让他选择哪一种结果呢?
哪一种结果,他都做不到……
做不到!
“苏言。”见苏言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化,五年前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的韩凛冽亦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苏言突然大吼一声,双手捂着脑袋,拒绝听任何人的话,往屋外跑去,“都不要问我!什么都不要问我!”
始终在一旁看戏一般的齐风终于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言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的跑走了?
他们说的话,他听得懂,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小言!”急于知道答案的裴浅,却也不免有些担心苏言的状况,急忙想要追去。
御云辰一把将她拦下,脸色阴沉,冷冷的开口,“不管如何,小风是我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带他离开!”
闻言,本在气急状态的裴浅一愣,“你说什,什么?”
小风……是他的孩子?
蹲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言哥哥的齐风听见这句话,乌黑的大眼一转,像是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一般,拉了拉裴浅的衣裙下摆,面无表情的道:“娘,大叔说他是我爹。”
齐风似乎觉得很麻烦,停顿了一下,又淡淡的表明自己的立场,道:“阿风跟大叔说过有爹爹,大叔不信,说他就是阿风的父王。”
他想,大叔一定是年纪太大,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才觉得自己是他的儿子。嗯,他分析得很有道理。
闻言,裴浅沉默了,脸色突然有些苍白起来,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
韩凛冽也沉默了,不过他没有沉默多久,看了看御云辰,有些为难的道:“阿风确实有爹,你不是……”
御云辰手一摆,打断了他说的话,韩凛冽不说还好,一说他便想起来裴浅居然让他的儿子叫别的男人爹,光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忍不住想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
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冷冷的道:“不管她之前怀着我的孩子嫁给了谁,今天开始,齐风就是我御风王朝的小世子了,我会让他认祖归宗。”
说完,心烦意乱的御云辰亦不想多留,他不会让她走的,即使是绑着,囚禁着,他也绝对不会再让她走。
即使那样,她会……恨他,他也无所谓。
充满警告的瞪了韩凛冽一眼,御云辰一掠袍,冷冷的转身,准备离去。
“阿风不是你的孩子。”
脚步刚移动,身后传来一道轻到不能再轻的语调,简单却又那么明确,裴浅很平静,仿佛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似乎不知道这一句话,会让人怎样的震惊。
御云辰猛然转过身瞪着她,那足以冰冻人三尺的眼睛充满阴霾,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