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觉得今天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
比如说……
殿下会坐在窗户边傻笑了,还把安排在院落的影卫全部都撤去了。
心心念着要走的裴姑娘见到没人拦着她,却站在门边犹豫了,她到底是想走呢,还是不想走了呢?
还有苏言那个大孩子,忽然就没有以前的阳光开朗笑容,而是会关在屋子里装忧郁扮深沉了。
就连齐风这个小家伙居然也不再板着那张酷酷的小脸,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还会一手抓着小青,一手捧着小蝎,浅浅的笑了。
真是……太奇怪了,不是一点点的奇怪。
莫白搔搔后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个晚上起来,人都变了一个样了?
偶然经过殿下的屋前,发现殿下正抱着小家伙说什么,小家伙脸上惊喜连连,大眼闪亮闪亮的。
他偷偷的靠近一点,这才听见自家王爷对小齐风说,“小风,这是我的信物,可以在全国各地的钱庄支取银两,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的娘,这个信物,你就帮我交给你的娘,当做是我赔礼好不好?”
小齐风大眼闪亮,看着御云辰就像看着闪闪发亮的金子,“支取多少银子都可以?”
“当然可以。”殿下肯定的回答。
莫白朝小家伙手里的东西看去,眼珠子一突,不得了了,这可辰王府金权印,岂止是可以支取银两,把整个钱庄抢过来都没人敢说一句话。
“大叔你真大方。”小家伙喜滋滋的丢下这一句话,乐颠的跑走了。
莫白偷偷的跟在小家伙身后,跟着他一起来到裴姑娘在的院落,只间小家伙兴高采烈的将金权印拿给裴姑娘。
裴姑娘听见他说的话,神色上一片复杂和犹豫,后来把金权印还给了齐风,叫他退回去。
莫白一阵哑然,这是怎么回事?向来爱钱的裴姑娘居然不要?!难道裴姑娘这些年转性了不成?
他又跟着小家伙跑回了殿下的屋外,小家伙脸色有些臭臭的将金权印还给了殿下,脸上不乐意的道:“娘说这信物拿了不踏实。”
其实裴浅的意思是,她也有错,所以不能平白无故要御云辰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然心里会不踏实的。
不过到了小家伙的嘴里,自动省略了中间几句话,变成了‘拿了金权印不踏实’。
御云辰想了想,莞尔一笑,收回金权印,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一把黄金钥匙来,“那小风,你把这个给你娘,跟她说,这是辰王府帐房的要是,她要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
拿银子总比拿个信物,心里更为踏实吧?御云辰这么想到。
显然,殿下是误会了裴姑娘的意思了,莫白暗叹,又跟着兴高采烈的小家伙跑去找娘了。
这次裴姑娘倒很吃惊,看了那把黄金钥匙愣了好久,莫白瞧见了她脸上的动容和笑意,但还是拒绝了那把黄金钥匙。
小家伙不乐意了,臭着一张小脸,“娘,这是大叔自己送我们的,为什么不收?”
裴浅无奈的解释,“阿风,无缘无故,怎么能要别人这么多的钱财?”
敢情裴姑娘忘记了以前动不动就坑人家的钱了?还好意思说不能随便要人钱财呢。莫白无语。
“可大叔之前也拿了我的钱。”小家伙翻旧账,愤愤不平。
裴浅一愣,猛然一拍桌,“什么?!你居然藏有私房钱,还敢随便拿给别人!臭小子,你胆子大了啊!”
小家伙脖子又缩了回去,“娘,我是存起来以后娶媳妇儿用的。”谁教娘这么财迷,一点银子都不肯给他呢?
裴浅:“……”
莫白:“……”
瞧瞧这孩子,五岁就懂得存老婆本了,这到底是谁教的呢……
“去,把钱要回来!娘早就跟你说过了,咱们呐,掌心永远要向上,绝对不能向下,明白不。”
掌心向上——要钱。掌心向下——给钱。
小家伙怎么会不懂,于是只能默默的跑回去找王爷大叔。
“大叔,娘说你要先把欠我的二十七两银子还给我才成。”
莫白:“……”这孩子,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居然乱讲话,裴姑娘明明不是这么交代他的!
王爷大叔摸了摸没有胡渣的下巴,嘴角勾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行啊,不过得等回到京都才行。”
于是,小家伙跑回了裴浅的身边,委屈的嘟着嘴,可怜兮兮的道:“娘,王爷大叔说阿风小气,这么一点银子都要斤斤计较,还说阿风没教养。”
裴浅大怒,猛然一拍桌子,“哇靠,人妖精那只铁公鸡,不想还钱还敢找借口,走,老娘就不信要不会你的老婆本!”
说着,拉着小家伙雄赳赳气昂昂的找王爷大叔算账去了。
莫白:“……”
不得了了,这小家伙怎生这般厉害,吹牛完全不用打草稿,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呀,看来殿下以后……日子难过了哟。
莫白在心里同情殿下,面上却兴致浓浓的继续跟了过去看戏。
回军营的时候就听说殿下被一个孩子收买贿赂了,他还以为这是道听途说,不过是有人想败坏殿下的名声而已,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追上了,莫白瞧见自家殿下和裴姑娘对视几眼,而后同时开口。
“你愿意跟我回京都了?”
“你把阿风的老婆本藏哪里去了!”
莫白喜滋滋的笑了,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