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她努力的配合着药力,可是一柱香、两柱香,转眼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她的大脑里除了因努力的想要记起那些记忆而引起的头痛外,她所有的记忆并没有如预期的汹涌回归到她的大脑里。
她迷惑了,这么久的时间起码要给回她一点点的记忆呀,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这一刻她不知道她的药方里到底遗露了什么?
无力的睁开瞳眸,阳光刺着她的眼睛竟是有些痛,“小月,你去厨房查一查,是不是漏放了什么药了?”她不信自己开的药方有问题,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回想起来这却是最真实的答案。
“是,小月这就去。”
如沁看着小月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这才反应过来小月竟然还未来得及询问起她服药后的反应,她苦笑,竟是白白的浪费了小月一个早上的时间。
仔细的再次回想着她开过的每一味药的药效,不可能她喝下了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呀。
她迷糊了,真想见到欧阳,或许他能有办法让她的记忆恢复。
可是除了记忆里的那点点的片断以外,她便再也没有关于欧阳的任何线索了。
推开门,走入室外清冷的空气里,她努力的让自己清醒,看来让记忆恢复了似乎很难。
小月已从小厨房回转了回来,“夫人,小月仔细查了,一味药也没落下,都放了进去。”
“哦。”她摇摇头,“容我再想一想,或许是少放了一味吧,我想到了我们再一起去医馆重新抓药回来。”
“夫人,怎么了?难道你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恢复吗?”小月这才想到问她服下药之后的状况。
如沁沉重的点点头,“是的,我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有些难过,越是不知道就越想知道呀。
“唉。”叹息着,连小月也急了,“夫人,这一些慢慢再想办法吧,对了,大人一早回消息说他下了早朝就过来接你。”
“去哪里?”
“听说是老爷和老太太想见你。”小月笑说。
如沁回想一下白锦臣的父母,她从小是见过他们的,白父不苟言笑,不过为人倒是平易近人,自己此番来京却是有些唐突了,但是倘若不见那便失了礼数,想一想,也便做了决定,“那便更衣吧,锦臣也快到了。”无相的早朝一向早,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以前父亲在京为官时都是天才朦朦亮就入宫了,每一次下朝回到家里的时候都是她才醒来的时候。
果然,才换过衣衫,院子里就兴冲冲的走来了白锦臣,门才推开,他就向着门内的她喊道,“如沁,你好些了吗?”
她苦笑,她的记忆半点也没有恢复,向着走进来的白锦臣摇了摇头,“喝了药,可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如沁,那一些总不急的,说不定哪一天不知不觉间你就恢复了记忆了呢,走,今天去我家里坐一坐,我娘昨日听说你进京了,开心的什么似的,只盼着立刻就要见你,我想着你才进京,身子还没有歇过来就作罢了。”
“谢谢锦臣。”想不到他倒是想得周到,可是他昨日白白留给她的半日,她却还是浪费了,她抓回来的药没有用处。
白锦臣看着她穿戴整齐的衣妆,心里不由得一喜,“小月早告诉你了?”
“嗯。”
“那我们走吧。”他说着就顺势拉住了她的手,如沁下意识的轻轻一挣,眸眼瞟了一眼小月,“锦臣,我自己走。”
白锦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忘形,看了小月一眼,如沁必是怕小月看到吧,他只得不情愿的松开了如沁的手,他就不信日久不见真情,他早晚要将她这颗心给融化了,想他白锦臣在这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在惦着做他的夫人呢。
扶着她上了马车,嗅着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女人香,那份恬淡最是吸引他的感官,越是相处久了,他愈是被她深深的吸引着。马车里两个人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让他甚至希望越晚到达白府越好,可是马车还是到了。
一阵寒喧请安之后,白夫人却怎么也不许如沁离开,只抓着她的手留她务必在宁府里住上两日,如沁的婉拒却糟到了白夫人的批评,只说她有了身子一个人住在宁府里吃不好也穿不好,她要好生的教过了小月之后才肯放她们两个回去。
如沁拗不过她的好意,只好答应了留下两日。
两天而已,眨眼就过了,却不想幸亏有这两日,也才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触目惊心,什么叫做赤果果的欺骗。
白府里比起宁府自然宽敞,白锦臣兄弟四个,三个已搬出相府里另起家业,唯有他至今未婚配,这让如沁不由得就信了他的话,心里也更是添了歉意,竟然因为自己的远嫁而影响了他的一生。
心里盘算着这几日要好好劝劝他,也劝劝相爷夫妇,总不能真的让他一辈子不娶吧,二十几岁的男人哪有不娶妻的道理呢。
晚间,用过了晚膳,她来到白夫人亲自为她安排的一片厢房里居住,这厢房很是雅致,又与白锦臣的住处相邻,倒是方便她找到时间去劝他了。
“小月,明儿个照我的方子再去抓一付药来。”如沁略调了一味药,早起喝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多少有些不甘心了。
“嗯,小月明天就去。”
“不急,不必起大早,上午抓了,下午再熬,我晚间喝了就好。”
“夫人……”小月看着她的微笑,有些感动的抓住她的手臂,“夫人真好。”
她轻笑,“快去睡吧。”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将心比心的体贴了一下,小月竟然如此的感动,瞧她眼角里仿佛随时都要盈出的泪珠,如沁不由得不好意思了,她只不过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罢了。
看着小月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如沁安然的躺回到床里,闭上眼睛的时候,竟然睡不着了,或许是换了地方的缘故吧,这是白府,所以给了她陌生的感觉。
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升起了昨夜里的梦,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就在她的身边,给她安然。
可是那气息,却是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花枕上轻轻摇头,难道是记忆有要恢复的迹象了吗?摇摇头,又是什么也没有了。
睡吧,为了宝宝她也要好好的睡觉、吃饭,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轻轻的阖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睡去,可是越睡越是清醒,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就是昨夜里的梦境,难道……
如沁心思一动,她继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可是人却是完全清醒着的。
听着相府里的梆子声敲过了一声,再之后是两声。
屋子里静极了,那梦境又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闪现,仿佛她的腰际已被一支长臂揽住,藕臂轻抬,就如熟睡中的转身一般,可是她突然嗅到了刚刚还背转的身后居然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而轻落的手指却落在了一只大手的上面,那大手温热而有力,此时正搭在她的腰上,心里骤然一跳,难道她睡着了又入梦了吗?
没有,她明明是清醒着的,半眯开眼睛,她望见了黑暗中影影绰绰的轻纱垂落在床帐周遭。
那轻纱是真实存在的,眸眼继续向下轻瞟,然后如沁突然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啊……”一声惊呼出口,却立刻就被腰间的那只大手逮了一个正着而按住了。
“沁儿,别叫。”低低的男声送到她的耳边。
瞳眸立刻放到最大,天,竟然是轻展轩,他居然有胆子到了白府,而且……
而且居然还睡到了他的身边,身子一僵,就要躲到床里去,她先前以死逼他离开,却不想他终究还是追来了,只是白锦臣连一点消息也不知吗?
此一刻,轻展轩带给她的是震惊。
真怕,他下一刻钟就带她离开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惊恐的眸子继续望着他,他的低语再次送来,“沁儿,你现在才发现我,未免太晚了些吧,其实昨天……”在轻展轩说起这一句的时候,其实他更加汗颜,居然被如沁逮了一个正着,她装睡装得太象了,以至让他也没有发现她的醒着。
如沁更加惊讶了,原来昨夜里并不是梦,而是他真的进了宁府,再进了她的房间,再上了她的床。
天,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倘若是这般,只要他想,她早已被他带走了。
可是,她早上还是好端端的醒在宁府,而此刻也好端端的睡在白府里她的小屋中。
努力消化他刚刚的每一个字,看来她早就栽在他的手上了,他还真是锲而不舍,闪闪眼睛,示意他松开手。
“沁儿,你要答应我不能出声呼救。”他可不放心她了,脑子里还记得她手上那支银闪闪的簪子放在她颈项上的感觉,不行,他要抓住她的手,否则她再想起那枚银簪子,他吃不了兜着走,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