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汉国的少年皇帝,我知道的便不多,因为在之前的印象中,通过周围人的描述,这汉国一直龟缩在蜀地,凭借着天险才一直让大楚难拿他奈何,其实,它的领地和国力,比起大楚来还是相差很多的,实在没想到这个汉恒帝竟然有如此胆识和魄力,竟然在大楚之前便积极的扩军备战,一副要出蜀一统天下的架势,也不知是他太狂妄自大,还是雄才大略。由此,我不由对这个汉恒帝更是感兴趣了。
当下我不由说道:“既然汉国的这个少年皇帝他可以短时间内扩充军力,我们大楚干嘛不效仿,他汉国不是号称百万雄师吗?那我们就来个两百万雄师?大他一倍,反正我们大楚多的是人。”
柳高人淡淡笑道:“侯爷说的对,我们大楚多的是人,但是,这扩军备战能是一蹴而就的吗?汉恒帝因为大权独揽,再加上因为他登基后,一连抄了本国好几位很有钱的人,比如构王,据传单从构王府中,他就抄得了不下五十万两黄金,还比如当时汉国数一数二的大富豪宏福商团的东家黄宏福,他也受构王案牵累,被抄了家,被这少年皇帝抄得了三十多万两黄金,更别说还有其他受连累的不下十几个大小官宦世家了。构王一案,这汉恒帝还真是做的十分漂亮的,即赢得了声名,又赚了银子,尤其重要的是,他借着构王谋反案,很是轻轻松松的铲除了朝中几位威胁他皇权的重量级人物,由此独掌乾坤,一言以治,即便如此,汉恒帝,也是经过了半年多是时间,才将本国军队扩充了一倍,但说实话,其扩充军队战力想来便不比以前那些老军强多少。而我们大楚,虽说皇权还算稳固,但是我们的圣上,一向来有‘仁皇’的美誉,几十年下来,在朝中却是多有掣肘,早在去年底,圣上就提出了扩军百万的想法,但却一致遭到各大重臣的极力反对,最后妥协下,只扩军了五十万,而且只能是在靠近汉国的雍荆两州,等皇上将旨意交托下去,差不多半年时间了,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才招齐了三十万人,而且还未能完全形成战力。这其中一个原因是,雍荆两州的刺史,克扣了部分朝廷发下的征兵银,两州刺史都各自有了吃空饷打算;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两州几十年来的常住人口都在大量的外迁,急剧减少,要想在本州征兵实在是困难的很。也好在这两州刺史贪是贪了点,但自家地头的老军,还是有些战力,这样才使得汉国至今都太迟迟不敢出兵。”
我还真没想到元昌帝这个皇帝居然当的如此窝囊,原本以为他很厉害呢?却不想现在已经是只病老虎了,连自己下道圣旨,都会遭到众臣的一致反对,等妥协了,还有人如此的阳奉阴违。看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句俗话也是能适用在当皇帝的身上的,谁叫他一直以来以“仁孝”治国呢?
现在大楚前有狼后有虎,而且自己内部皇权又有些旁落的样子,政局不稳,可说内忧外患,但即使如此,跟项兰的婚事有什么关系?难道,元昌帝真的想牺牲自己这个最为疼爱的曾孙女,干冒大不韪的将她嫁给外族,以换的暂时与外族暂时的和平不成?还有就是,这柳高人如此的“见闻广博”,再联想到项老八对他的器重,那他到底在靖王府中显然不仅仅是个平常的客卿而已。他应该另有身份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到底是何身份对我来说,便不是十分重要。
见他迟迟没有进入正题,我不由催促道:“柳先生,你还是快给我说清楚吧。郡主到底跟谁已经有了婚约?”
柳高人闻言又是自斟自饮了一杯,气得我差点想给他一巴掌。如此装『逼』,实在是可恶之极。
“侯爷,你做为陛下亲封的北方防御使,难道对这些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一点也不关心吗?”柳高人说着,不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只知道儿女私情,将来如何能做大事?”
我闻言不由狠狠瞪着他,心中不由暗骂,『奶』『奶』的,老子就是儿女私情怎么了?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
“好了,算我怕了你了。”见我如此凶狠的表情,柳高人不由举手投降,“刚刚我说的这些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现在我们大楚表面看似太平承和,但实际上却是暗涛汹涌,随时都有覆国灭族的危机。当今圣上,当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去年底,他派了外界公认为最有可能将来继承皇位的五王爷出使鲜卑。说到这,本人对于当初侯爷你所写的《送五王爷使鲜卑》,可是佩服万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见他居然念起诗来,我的不由打断道:“好了,柳先生,我知道这首诗不错,你还是先讲完正题,再念不迟。”
“呵呵,侯爷你的这首诗,实在是寓意深远,使得我有些忘形了。刚才说到皇上派五王爷出使鲜卑,其用意主要就是为了消除鲜卑人的潜在敌意,那一次五王爷带去了十万两的黄金,还有数十万匹的绫罗绸缎,两大箱的珠宝玉器,更是送去了两千名资质上佳的女奴,除此外,五王爷还带去了当今圣上的旨意,要与鲜卑人秘密和亲,将安平郡主嫁给鲜卑的大儿子慕容辉为妃,而当时五王爷将此意思告诉鲜卑大单于后,大单于当场便点头答应了。”
“什……什么!?”我不由张大了嘴巴,有些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我才连问道:“我刚才没记错的话,你说在去年底皇上七十大寿的宴会上,那个慕容辉向皇上求亲要让郡主嫁给他老爹,还差点让皇上砍了脑袋?而五王爷出使鲜卑则是在皇上的寿宴之前呢。”
柳高人不屑的冷笑一声道:“这有何可疑问的?皇上让五王爷带去的是密旨,而且还是口头的提议,当然不会将之公开,也说不定是皇上故意采取的一种拖延策略。但是鲜卑人自作聪明的想让这次和亲公开化,而且擅自更改当时的口头协议,居然想让安平郡主嫁给已经快六十岁的鲜卑大单于这个糟老头子,这当然让陛下生气非常。”
“听你这么一说,那这个婚约不是就此作废了吗?”我疑『惑』的看着他。
柳高人再次冷笑道:“就此作废的话,我也不会在这跟你多说了。其实,当日,圣上在驱赶慕容辉出境之前,早已经私下会晤与他了,两人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虽然目前,还不知两人当时具体谈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和亲。两月前,皇上就专门派了宫中心腹密使,将此事通知靖王爷了,让王爷在郡主回到幽州后,私下里安排个合适的机会,让鲜卑人‘接’走安平郡主。”
我闻言,心中便如被热汤圆烫着了一般难受。元昌帝!这狗『操』的老混蛋,为了保住大楚的暂时和平,或者说为了保住他的皇位果然是连欺宗灭祖的事情也干出来了,这当上皇帝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灭绝人『性』,连自己最为疼爱的亲人都可以拿出来与敌人交换,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那靖王爷可曾答应了?”我不由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柳高人哈哈一笑,道:“你说呢?靖王爷要是同意这门见不得光的婚事,我还能和你在这说话吗?还有,你别忘了,郡主现下这样子,还能嫁给别人吗?”
我一听心头不由一松,『奶』『奶』的,要是让项兰嫁给那些同样狗『操』的鲜卑人,而且还让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认贼作父,那老子肯定要找项老八拼命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播种有术,让项兰怀了我的骨肉,倒是让靖王爷想遵照元昌帝这老混蛋的旨意行事也不行了。即使鲜卑人再怎么大方,也不会希望买一送一的,娶个有身孕的大楚郡主回去,自己当便宜老爹。
心情一松,当下我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笑道:“柳先生,到现在我还不知你全名呢?还有我想你在靖王府中,不仅仅是个客卿这么简单吧。”
柳高人笑了笑,很是干脆的答道:“我叫柳七,在靖王府中确实只是个客卿而已。不过,相对其他客卿来说,我还另外有个身份,那就是——墨门掌令。”
“墨门掌令?”我不由满头雾水的看着一脸骄傲的柳七,心想难道这个身份很了不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