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儿视若无睹,并不阻止,反而水媚儿快步上前,将念儿拦腰抱起。
念儿有些发狂,不住挣扎,‘乱’拳往水媚儿脸上猛砸,一边叫道: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让我打死这个坏蛋,我要打死他,放开我。
水媚儿低头挨了几拳,怒道:姐姐!
水妖儿一伸手,给水媚儿打了个手势。水媚儿心领神会,反手在念儿脖子后面重重一点,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段,念儿立即低哼一声,头一歪,再无力气,但嘴里还是能呜呜咽咽的低骂:坏蛋,大坏蛋,杀了你,杀了你
水妖儿默默转头,看着郑则道,不喜不悲不怒不怨的说道:郑则道,我再也不能回头了。这两个孩子,请你照顾好他们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火小邪抱拳冲郑则道低喝:抱歉!拔‘腿’便追。
郑则道在后面大吼道:火小邪,我虽然恨死了你,但你赢了!所以五行合纵之约,我信你!你我一言九鼎!不论未来怎样,请你照顾好妖儿!
火小邪脚步略停,毅然答道: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苦灯,替我送客,不可怠慢。郑则道不忘吩咐,但火小邪早已追着水妖儿,没了踪影。
一匹快马,在沟壑上疾驰,一直奔到无处可走的塬边,才急嘶一声止住四蹄。一个‘女’子翻滚着从马上跌下,跪倒在地,掩面无语,‘欲’哭无泪。
大地苍茫,沟壑遍布,黄土四野,恍如岁月之痕。
又有一匹快马疾奔而来,停在这‘女’子的身后,一个干练的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上前。可他脚步一顿,并不上前打扰,只是站在‘女’子身后,垂手肃立,面‘色’凝重。
这一对男‘女’,正是水妖儿和火小邪。
水妖儿如同石雕一样,静默了片刻,方才身子微动,缓缓站起。火小邪不失时机的上前,将水妖儿的细腰搂住,十分关切爱怜的说道:妖儿尽管只有两字,可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水妖儿已趋平静,轻声道:火小邪,我不该一直瞒着你我有孩子的事情,我见到水媚儿,知道孩子在火云庄,原本想着找机会偷偷去看看他们,没想到他们会自己跑出来。
火小邪微微笑道:我们有这样两个聪明的孩子,我很高兴。
可他们
他们还小,怪不得他们,只要他们能快快乐乐的生活,恨我也罢,爱我也罢,我都可以接受。而且我的确不是个好父亲,换我是念儿,我也会这样。念儿这么小,就很聪明啊,我们要替他高兴,对不对?
可我很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我不该这么快就说破,本来有更好的办法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竟然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火小邪搂紧了水妖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委屈你了,妖儿
水妖儿一行泪悄然从眼角流下,两人无须再多言语,只是紧紧依偎,任凭干涩的西北风吹动发髻衣裳,静静的看着茫茫大地,品味着似甘似苦的人生。
这便是人生吧!如果人生就是如此,该发生的注定要发生,何必抱怨,何必逃避呢。
田问、林婉、王孝先、百‘艳’、王全王兴等人领着大队人马赶来,田问远远的看见火小邪、水妖儿相拥矗立,一拉缰绳,伸手一挥,止住整个队伍。
百余人马鸦雀无声,虽说无法确定火小邪、水妖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远远的看着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这一刻,是1938年(民国二十七年)3月18日,日军刚刚结束了南京大屠杀一个月,也是中华民国维新政fǔ,这个傀儡政fǔ的成立之日。
1938年4月,台儿庄大捷,但民国政fǔ丝毫扭转不了战争形势,再度败退,日军主力在中华腹地,继续长驱直入。
1938年5月,厦‘门’沦陷,合‘肥’沦陷,徐州沦陷,半壁江山惨遭日军蹂躏,‘毛’泽东发表著名的《论持久战》。
1938年6月,安庆沦陷,蒋介石为阻止日军,下令掘开‘花’园口黄河大堤以阻挡日军,造成黄河改道,淹死百万人,生灵涂炭。
1938年7月,武汉会战拉开帷幕。
1938年8月,上海租界,夜。
一栋看起来毫不显眼的洋房前,几辆悬挂着日本国旗的豪华轿车,依次停在洋房‘门’前,并立即熄灭了车灯。
七八个身着华丽洋服的男‘女’,一看相貌姿态便知是日本人,他们在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男人的引导下,毕恭毕敬的快步走入这栋洋房。
房间里十分简朴,一行人走到一间房内,大‘门’立即紧闭,轰隆隆作响,这件房屋地面一颤,整体向下沉去。
叮咚一声响,下降停止,随后房‘门’打开,金光耀眼,刺的人睁不开眼。
众人不敢大声说话,出了这间房,眼前的奢华,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处都是用钻石镶嵌的水晶灯,密若繁星;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随处可见,大至法老的黄金雕像,小到拇指大小的红钻,看似随意的摆放在各处;地面是铂金铺成,椅子是犀牛皮,扶手是象牙,任何一处细节,都是极为昂贵奢侈之物做成。
这群日本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迈出脚步,好在有穿白西服的人再三催促,方才回过神来,大气都不敢出的尾随而行。
曲曲折折走了许久,又是上楼又是坐电梯,日本人领教了他们一万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庞大财富后,终于来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门’前,倒与刚才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白西服敲了敲‘门’,说道:少爷,日本人来了。
里面有人哼哼道:让他们进来吧。
推开房‘门’,日本人鱼贯而入,眼前景象,又让他们吃了一惊。
一间颇为巨大的房间里,到处摆着的都是机械用品,一股子机油味十分浓郁,整整一面墙上,则挂着各式各样的枪支,有的枪支巨大到足有二人长短,有的微小到不及拇指。
三个男人正围坐在一张铁皮台子边,坐在几个铁皮箱上面,呼哧呼哧的抱着一个铁皮饭盒喝面汤,一边喝面汤,一边啃几个硬邦邦的面饼,吃的有滋有味。
三个男人中间有一个留着‘精’致小胡子的男子,抬起头嚷道:来了啊,让他们坐沙发吧。说着一直房间一角一长溜布质沙发。
日本人中有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看来像是领队的,赶忙上前深深鞠了个躬,说道:金少爷,久仰大名,我是大日本国天皇陛下的御用顾问宁神渊二,携本国公主,财政大臣,中央银行行长等人,专程来拜访。感谢您愿意‘抽’出时间,约见我们。
小胡子男子正是金家实际的掌权人金潘,他哈哈一笑,把铁皮饭盒放下,拍了拍手,从桌上捡起一块白手绢,擦了擦嘴,随手丢在一边,说道:乔大、乔二,去收拾收拾,再拿瓶好酒来。
乔大呼哧呼哧还在猛吃:好,好!
金潘一脚踹了过去,骂道:吃货!还不快去。
乔大咕咚一口,把所有面汤喝下,又把一整张面饼塞进嘴里,噎的直翻白眼,乔二也不管他,死死拽着,赶忙跑开准备去了。
金潘这才对宁神渊二一行人笑道: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