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花延初,是……是庆喜班的戏子!”那个男人艰难地开口回答道。
“戏子?花延初?好像有些耳熟呢!”冯四海道。
立刻就有衙役补充道:“庆喜班是三年前就到京城落脚的戏班子,挺有名的,经常有大户人家请去搭台唱戏,花老板现在也算小有名气的旦角儿了!”
“难怪看着有点儿眼熟,不过平时在台上总是画着妆,一时没认出来呢!”有人附和道。
冯四海问:“你一个唱戏的,跑到公主府后院来做什么?”
“我……我是来唱堂会的!”花延初开口道。
华安公主皱眉,问道:“今儿有请戏班子过来么?”
“回夫人,有的……不过是安排在下午,国公爷请了几位朋友,爱听戏,便让人安排了!”华安公主身旁的丫头笑着道。
其他几个婆子丫头也跟着点头。
华安公主这下是更加莫名其妙了,问道:“就算请了班子来唱戏,你为何独身一个人跑到了这里来?这是公主府最偏僻的院子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只是一时闲来无趣,到处走走,迷了路才闯到这里!”花延初道。
但是他那表情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他在说谎。
谷千诺真心觉得布局之人心思缜密,竟然把个戏子安排进来难怪演戏演得入木三分,那眼神,语气,做派,无懈可击啊!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没办法做到这般逼真吧?
华安公主又问道:“你闯到这里来,又为何要杀了本宫的种花婆子?”
“因为……因为她诬陷我是小偷,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诬陷我,所以一时气愤之下,就杀了她!”花延初解释道。
冯四海吃笑起来,道:“你当公主和我们都是傻子不成?好端端的,那婆子为什么要诬陷你,就算诬陷你了,你解释清楚不就好了,杀人?你以为杀人和杀鸡一样轻易啊?”
“就是我杀的,和别人没有关系!”花延初也不解释了,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
“才不是呢,就是县主,我看到了!”琼花总是时不时地跳出来说句话,把矛头重新对上谷千诺。
冯四海问道:“花延初,你可没有说实话,看来不进衙门,不吃板子,你是不会招供的,来人啊……把人带走!”
说着也不给花延初机会了,直接把人拖走了。
冯四海道:“县主,您也行个方便吧,别为难属下!”
谷千诺看着琼花,道:“好啊,这个丫头也一并去吧,她不是说自己亲眼目睹了么!”
“那当然,她是本案的重要认证!”冯四海道。
琼花看着谷千诺,理直气壮地道:“去就去,花婆婆死的那么惨,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我才不怕进衙门呢!”
“季嬷嬷,你照顾好冬儿!”谷千诺知道,到这个时候,她只能跟着走了,继续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她本就一无所有,要活着,还是要靠自己啊!
华安公主道:“慢着!”
冯四海回头,问:“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让本宫和县主说几句话!”华安公主道。
冯四海看了一眼谷千诺,点点头,道:“好,那属下去府外等候,希望公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少废话,本宫何时让你为难过!”华安公主恼怒地骂道。
“是是是,属下该死,请公主恕罪!”说罢冯四海就招呼着人出去了。
华安公主屏退了左右,才问道:“千诺,你回答本宫,这件事……”
“与我无关!”谷千诺没等华安公主说完,就给了她答案。
华安公主看着她,问:“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些东西,还有琼花,还有那个花延初!”
谷千诺苦笑着道:“公主,有人要我死,这些人和物都是要我死的工具罢了!”
华安公主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退了半步,难以置信地问:“这……这怎么可能呢?谁这么狠毒?”
谷千诺看着华安公主,很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可是终究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怎么能不重要呢?你告诉本宫,本宫想法子救你!”华安公主急不可耐地道。
“多谢公主殿下,这件事,您还是袖手旁观吧!除非您能让您府上那个丫头说真话,否则谁都救不了我!”谷千诺叹息着道。
华安公主咬着嘴唇,一脸悲哀地道:“那个丫头……不是本宫的人!”
“哦?公主府里还有别人的人?”谷千诺问。
华安一脸无奈地道:“本宫也是有诸多无奈的,若是能逼着她听本宫的,本宫又如何会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更不可能由着她诬陷你!”
谷千诺微微笑着,道:“既然如此,公主就为我祈福吧,也许……还能活着见到公主一面!”
“千诺!”华安公主的眼里露出不忍来,眼睛也跟着红了。
“千诺都怪本宫,若本宫不给你发帖子,不让你来赴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华安公主自责万分。
谷千诺摇摇头,道:“公主不必如此,他们要杀我,总能找到机会的!”
华安公主问:“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啊?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呢,你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们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你死?”
“我也不知道啊,兴许……是我真的该死吧!”谷千诺自嘲的笑了笑。
华安公主看着谷千诺,道:“本宫这就进宫去求皇兄,让他网开一面!”
谷千诺笑了笑,道:“多谢公主,不过不必了,皇上那里怎么会‘徇私’呢?”
要她死的人,就是皇上啊,又怎么会网开一面呢?
谷千诺转身朝着府外走去,冬儿此时才悠悠醒了过来,看到谷千诺走,便问道:“县主,您去哪儿?等等奴婢!”
谷千诺回头,冲冬儿笑,道:“你跟季嬷嬷回府去,我有些事儿要办!”
“啊?那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季嬷嬷,你不跟着么?”冬儿觉得,谷千诺一贯都是喜欢带着季嬷嬷的,反倒有时候会把她丢下。
季春的眼泪就这么落下来,哽咽地不能自持。
“季嬷嬷……怎么了?”冬儿一头雾水。
谷千诺看着季春,道:“季嬷嬷,不要哭,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带冬儿走!”
华安公主不忍心地撇过头去,冬儿一直追问季春,季春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不住地流泪。
谷千诺自己走了,季春才哭着道:“冬儿,主子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