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白话落,再度看了殿内的众人一眼,“皇上,不止如此。为了安定民心,此事,还是不宜闹大。”
平王的眉心拧了拧,“现在是几位朝臣的府中出现这种情况,万一京中各处的民用井中也被人下了毒?那岂非是……”
话未说完,便一脸后怕地看向了皇上。
皇上又岂非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亦是十分难看。
“刚刚默世子所言,出了这御书房,任何人不得再提。默白,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去查。尽快给朕查个水落石出。看看这背后心思恶毒之人,到底是何方孽障!”
“是,皇上。”
出了御书房,顾恒之与平王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看到李默白过来,笑了笑,“幸亏有默白呀,否则,如今京中,只怕是会大乱!”
李默白行了一礼,“皇叔过奖了。”
“这次的事情,很明显是冲着定国公府来的。一旦事情真的确认,而定国公府的毒未解,那么,顾家的处境,特别是顾轻眉的处境,可想而知。”
平王微怔,有些狐疑地看向顾恒之,没明白什么意思。
“若是细究其源,定然会发现这病症一开始是从轻眉的院子里开始的,只怕到时候会有人借此而大做文章了。”
平王总算是听出了些端倪,不过倒是聪明地不曾细问。
顾恒之回到府上之后,脸黑地跟黑炭一般。
根据顾轻眉的猜测和推论,这毒十有八九是昨日进入芙蓉院的人下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王静雅和她的婢女了。
苏氏对于王静雅的印象原本不错,如今出了这等事,她仍然是难以相信,那样一个温婉的女子,会下毒害人。
“人不可貌相。就算你再喜欢那个王静雅,她也不可能成为我们顾家的人。”
“你放心,我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只是从心里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芙蓉院这边,顾轻眉与顾轻扬兄妹二人开始仔细地回忆着那日的种种。
“我想起来了,那日我代母亲送她们出去,王静雅身边的一位婢女,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眼神似乎是有些躲闪,现在再想想,当日下毒地,或许就是她。”
顾轻眉却并不认同,摇摇头,反倒是另有深意道:“她会心慌,不一定就是因为她下了毒,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或者说,她只是从旁协助。既然有胆子在定国公府下毒,又怎么可能会毫无准备?”
“而且,哥哥别忘了,你也中毒了。那个婢女若是有意躲避,还如何向你下毒?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分明从一开始就是别人布好的一个局。从何氏上赶着张罗王静雅与你婚事的时候开始,只怕就已经是别人的棋子了。”
顾轻扬的神色微冷,他刚刚的想法,的确是并不周全。
“如果不是有你在,这一次,我们还真是栽了。”
“好在还有一个李默白,因为我是他未婚妻的身分,他速来府上探望,如此才解了毒,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否则,只怕我会医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人给窥破。当日,我在郊外展露出了武功,只怕,就已经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妹妹,这件事情的确是处处透着诡异。能让好几家府邸也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对方的暗卫太过厉害,要么就是对方布置的眼线太广。”
“哥哥说的没错,这才是我们真正要放在心上的。放眼京城,能有这等本事的人,总也超不过十家。”
两人相视一眼,心头各自有了主意。
“哥哥,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你咽不下这口气。毕竟被人算计的滋味不好受。可是你别忘了,咱们无凭无据。而且,对方既然敢走这一步棋,显然就是考虑到过这样的后果的。”
的确!
其它府邸,还能找到毒源,可是偏偏顾家却是找不到毒源,这才是根本所在!
万一事情闹大,定国公府上下一切正常,偏偏病倒了那么多的人,若说不是瘟疫,哪里会有人信?
“若是我在这场瘟疫中丧生,受益最大的会是谁?或者说,若是有人借此大加利用,将我说成是一个不祥之人,那么我与李默白的婚事,必然受阻。”
顾轻扬冷哼一声,“无论怎么说,都是王静雅的嫌疑最大!”
因为要调查这次的投毒一案,而且还得是秘密进行,不能惊动百姓,所以,李默白一连几日,都是忙得昏天黑地的。
安国公府。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如今所有的毒都已解了。而且据可靠消息,那位顾大小姐从一开始,就不曾中毒。”
王静雅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将其眸中无限的风采尽掩,面上淡淡的愁绪,当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姐。”
王静雅伸出手,在面前的琴弦上来回地摩挲了几下,轻轻地笑了起来,“顾轻眉,你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这次如果不是默世子出手,你岂会无事?”
话落,整个人温婉的气息瞬间大变!
整个人的身子站地笔直,下巴微微扬着,眸中早先的温柔不见,换上的是一抹清冷和狠辣。
“你以为这兴城,只有你一个人懂得自保?顾轻眉,你暴露地还是太早了。若是你能将你会武的事情再掩藏地久一些,或许我还不会拿你当回事。既然你亮出了自己的爪子,本小姐岂能再让你安生?”
王静雅冷笑一声,素手微扬,丈余外的一朵月季花,便应声落地,孤伶伶地躺在了青石板上,好不可怜!
同一时间,李默白拖着有些疲惫地身子回了靖王府。
“世子爷,您总算回来了。王爷在书房等着您呢,您快请吧。”
李默白抬手揉了揉眉心,吸了一口气,大步往书房去了。
根据他这几日的查探,对于幕后之人自然是有了七八分的肯定,这个时候父王找他,只怕还是想要让他顾全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