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暖察觉到气氛变得异常的古怪,瞿弈铭看着陆暻泓的脸色始终阴沉沉的,陆暻泓也好不到哪儿去,神色凛然地盯着瞿弈铭,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大眼瞪小眼,好似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并且开始硝烟弥漫。
“叔……叔……”
苏暖对这样的场景有些郁闷,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来缓解气氛,怕多说多错,索性试探性地朝瞿弈铭一声叫唤。
瞿弈铭一听苏暖对自己的称呼,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转开和陆暻泓比拼眼神犀利的眼睛,温和地望向苏暖,轻轻地“嗯”了一声。
即便不是他曾经和苏暖说的“爸爸”,然而苏暖愿意叫他一声“叔叔”,已经说明苏暖对他最起码不是那么排斥,这让他没由来地心情愉悦。
瞿弈铭瞟了眼站在一边不做声的陆暻泓,脸上本亲和的笑便收敛了几分,朝苏暖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不忘温情地说了一句:
“过来叔叔这边,虽然说现在社会开放了,但还是得注意一点男女之防,尤其是提防那些油嘴滑舌的,回去让小周教你几招防狼招数。”
苏暖顿时尴尬地红了脸,却还是乖乖地走到瞿弈铭身边,陆暻泓的脸上则覆上了冰霜,一张嘴绷得死紧,看向故意针对自己的瞿弈铭:
“瞿参谋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回到瞿家连恋爱自由都要被禁锢吗?”
瞿弈铭慈祥地看着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的苏暖,刚想抬手拍拍苏暖的脑袋,却被陆暻泓那凉凉的语调说得嘴角有些耷拉下来,然后就看到苏暖红红的耳根。
其实瞿弈铭也不是说要阻止陆暻泓和苏暖交往,若他反对在第一次看到时,便会想方设法阻挠,将两人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现在才站出来破坏。
至于瞿弈铭为何此刻对陆暻泓会诸多不满,全源于他刚才一进门就看到陆暻泓对苏暖的调戏,当着人来人往那么多双眼睛,又是搂又是亲的。
即便苏暖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是对苏暖他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或许是因为对她的亏欠,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对这个孩子好,早就将苏暖视若己出。
就像大多数父亲一样,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调戏,自然也放不下心,生怕自家的孩子吃了闷亏,即便那个男人是自家孩子的对象。
尤其是当他站在那里,听到苏暖娇弱地说着一声声“你别乱来,你别乱来”,一双小手欲拒还迎似的怎么也推不开陆暻泓耍无赖的身体,顿时起了护犊之心,差点就冲过来把这个臭小子一拳撂倒。
瞿弈铭低头瞧见苏暖那艳红的脸颊,自然料到苏暖为何如此,有些头疼地捂了捂额头,要不是现在地点不合适,他真想告诉苏暖:
傻丫头,你刚才怎么能傻乎乎地杵在那里,只顾喊着别乱来别乱来,你难道不知道你越这么说,男人就越来劲吗?
也怪这丫头心思单纯,不知道男人的那点花花肠子,一想到陆暻泓对苏暖**的画面,瞿弈铭抬眼看向陆暻泓时的目光更加冷了几分:
“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我想也不需要我来教导你怎么处对象,谈恋爱就该有谈恋爱的样子,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就该学会稳重自持,小暖年纪小,不懂事,你就该好好照顾她,教导她,而不是起个坏的领导作用。”
在部队里做惯了思想工作的瞿弈铭这番话说下来,直让陆暻泓沉下了脸,尤其是瞿弈铭说到他的年龄问题,简直是踩住了他的痛脚死死地不放。
其实相差九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偏偏陆暻泓本人素来追求完美,苏暖本是他侄女辈分的,如今和他成了一对,生怕别人说他老牛吃嫩草,被人抓住把柄。
瞿弈铭话说完就注意到陆暻泓那难看的脸色,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敢情这小子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了,那以后苏暖要是真嫁过去,还有什么地位?
瞿弈铭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因为馨儿的事对陆暻泓虽心存芥蒂,但也很明白,一码归一码,当年是馨儿自己死心眼,认定了一个陆暻泓便钻了牛角尖。
陆峥嵘当年也只是说介绍两家孩子认识,并未明说确定两孩子的婚事,只是馨儿还有外界将事情理所当然化了,至于陆暻泓本人自始至终都未表现得对馨儿殷切可嘉,更别提想要娶馨儿为妻了。
如今看陆暻泓是真的钟情于苏暖,他也自觉没有理由去阻挠,对苏暖这个孩子,他虽然没有直接伤害过她,但也因为他而让她失去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一点是他这辈子最弥补不了的缺憾,唯有用余生去照顾好这个孩子。
然而看到陆暻泓这番“嚣张”的样子,瞿弈铭自然想挫挫他的锐气,本板着的脸在看向苏暖时便自动温柔起来,和蔼地笑着道:
“等会儿我就要回京城了,丫头就当是给我送送行,陪我去机场吧。”
苏暖没料到瞿弈铭峰回路转得这么快,有些怔愣,却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来回绝,当她望着瞿弈铭那温和的眼神,还是禁不住地点点头。
“小周,去把车开到门口,对了,记住我的嘱咐,以后小姐外出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知道吗?”
“我知道了,参谋长。”
警卫员小周军姿端正地点头,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让苏暖不得不相信瞿弈铭说的不是玩笑话,偷瞄向陆暻泓,只瞧见一张绷紧的阴沉俊脸。
----《新欢外交官》----
机场早就有一架军用运输机在等候,苏暖才知道瞿弈铭放心不下她,才在来机场的路上特意绕道去了趟医院,否则现在他恐怕已经在半空中了。
飞机的旋翼开始缓缓地转动,也带动周围的气流翻滚,苏暖站在距离飞机的安全距离,目送着瞿弈铭离开,只是瞿弈铭走了几步便折了回来。
瞿弈铭的脸上带着一丝笑,苏暖惊愕之余,也盈上了宁静的微笑:
“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瞿弈铭看着苏暖谦逊的笑容,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决定将户口迁进瞿家的户口本里,真的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我一直希望你能快乐地生活,而不是因为一些外在的因素而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嗯……姓氏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并不能代表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我已经想清楚了,姓苏还是姓瞿,都无法改变我有一个至亲的父亲,我想,我只要记住我爱他这一点就足够了。”
她轻轻地扬起嘴角,就像是个怀念着父亲的孩子,很纯粹简单的笑,瞿弈铭望着苏暖那洋溢着崇敬的目光,笑着点了下头:
“你倒是很不愿意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难道就不怕我一不高兴改变主意?”
“那是因为您什么都知道,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就不会去医院看我。”
瞿弈铭听完苏暖的解释,只是默认地笑了笑,望着苏暖的眼神变得诚挚: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留你在瞿家吗?”
这个问题……不可否认,也是苏暖所好奇的,她抬起眼便看到瞿弈铭脸上静谧的笑意,他抚摸了下她的发顶,慈父般望着她:
“嗯,以后你会知道的,这几天好好去陪陪你父亲,不过我还是很希望,能在年外几天就看到你回来幽涟公馆,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苛刻。”
苏暖微微地怔起来,看着瞿弈铭,他只是温情地笑望着她,眼中找不到一丝一缕算计的冷厉光芒:
“正月初十是我五十五岁生日,人年纪大了,总希望能享受天伦之乐,一家人开心地生活在一起,这点小小的心愿,你会满足一个老人家吧?”
苏暖盯着瞿弈铭,却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瞿家的天伦之乐似乎并不该包括她,她不过是个外来入侵者,除了瞿弈铭,其他人恐怕都是这样的认知。
然而,面对瞿弈铭希冀的眼神,苏暖张开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含糊其辞地回答:
“如果到时没有其他事,赶得及的话,我会去的。”
瞿弈铭并不再强迫,似乎苏暖能给出这样的回答已经让他很满意,飞机的旋翼旋转声越来越响,瞿弈铭转身的动作稍作停顿:
“我听说你一直希望能进魅影当摄影师,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机场狂烈的夜风刮乱了苏暖的短发,她迷离着双眼,笑得很坦诚:
“这是我毕生的理想。”
瞿弈铭的神色淡淡的,对于她的回复并未有多大的反应,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点点头:
“现在你回去吧,他还在等着你。”
苏暖顺着瞿弈铭的目光回过头,就看到机场栅栏外那倚靠在轿车边的修长身影,陆暻泓并没老实地回家,而是一路跟着来了机场。
她听见瞿弈铭轻微地叹了口气,便转身走向飞机,苏暖刚走出机场,就看到门口等候的陆暻泓,他肃着一张脸,完全忽视小周的存在。
“我刚才想通了很多事,发现是时候把证领一下了。”
“什么证?”
“结婚证。”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