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会什么

“若是真有人意图不轨,欲以此残害我国百姓,为何偏偏选中了胥城,而不是比胥城地势低的湛城呢?若真要做到了无痕迹,湛城岂不是更好的选择?”这时,太子突然疑惑不解道,他这话,同样问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玉云洛别有意味的看了元宇倾一眼,适时的解答了太子的疑惑:“太子皇兄莫不是忘记了?湛城有元亲王坐镇,妖魔蛇神什么的想要进入湛城,也得先问过元亲王啊!”

经洛王这么一说,百官恍然大悟,齐叹一声,原来如此!

湛城有元亲王坐镇,即便有人心怀不轨也极易会被元亲王察觉;而胥城除了刘城守和其他普通的官员,便再无能够细心查看详细情况并尽快处理的!而城中守卫如何,单看被侍卫架着的刘钧便可从中窥得一二。

只是,聪明如昀孝帝、元宇倾、玉云烨等人,怕是想得更多一些。胥城向来是昀孝帝最为关注的,若是有人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且这目的还是针对昀孝帝甚至是紫启国,不可否认,胥城便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片刻的沉默后,昀孝帝宽袖一挥,负手立于高处,一国之君的威仪气势尽显无遗:“顾寻,上前接旨!”

顾寻出列跪于殿中,朗声道:“微臣接旨!”

“因胥城水患严重,特着工部尚书顾寻前往胥城治水,明日一早启程前往胥城,不得有误!”片刻之间,天子之令已发下。

“请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全力以赴,”顾寻抬头仰望着高位上的昀孝帝,中气十足道。他虽斯文清秀,却没有人怀疑他话中的真实度。谁都清楚,这位兵部尚书虽年纪较轻,他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皇上,那刘城守…”慕世明看了刘钧一眼,暗自交换着彼此的神色。

“刘钧,念在你这些年为胥城百姓做出的功绩,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昀孝帝淡淡扫了满脸兴奋的刘钧一眼,沉声道,“朕命你跟随顾寻前往胥城,务必要尽心尽力协助顾尚书治水,且今生不得踏入京都城一步!这样的结果,你可服?”

刘钧软着身子趴在地上,“微臣谢皇上不杀之恩,微臣,服!”

不管是真服还是假服,这条命,可比什么都重要多了!

“皇上,微臣请旨,与顾尚书一同前往胥城,为胥城百姓尽些绵薄之力!”这时,元宇倾却突然出列开口道。不管水患有没有解决,胥城百姓流离失所的局势也该有人前去控制了。其实,水患后的善后事项才是最关键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好,极容易引发瘟疫。到时,事情就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昀孝帝自然看出了元宇倾此举的意图,想也不想就开口:“准了!”

这时,一名小太监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奴才见过皇上。皇上,墨芳宴即将开始,皇后娘娘着奴才来问,您与诸位大臣何时到墨芳亭?”

“胥城水患严重,朕没那心思,你回去告诉皇后,就说朕不过去了!”昀孝帝揉了揉额头,似是极为疲惫。

“父皇…”两道诚恳的声音同时响起,玉云洛嘴唇紧抿,很是不甘的看了玉云烨一眼,出口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深处。

玉云烨朝着玉云洛微挑眉,眼里划过一丝得意,随即看向昀孝帝,诚恳笑道:“父皇,胥城水患并非一日时间便能解决,您今日处理这些事儿,想必也累了,不如到墨芳亭看看,也可以放松放松嘛!”

“父皇,太子皇兄说得对!您是万金之躯,劳累过后适当放松,也是极为不错的!”玉云洛连忙附和。

昀孝帝暗含威严的目光在两个儿子间徘徊,须臾,朗声一笑道:“好!朕就去看看,墨芳亭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众卿也跟着过去看看吧!”

“臣遵旨!”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墨芳亭走去。

这边慕晚歌出了凤仪宫后,很快便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迷路了!

她虽然是第一次进宫,可对皇宫里弯弯绕绕的回廊甚是反感,这不,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绕晕了,直接连来时路都找不见了!

寻了一条小径走过去,慕晚歌边走边欣赏路上的景色,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分岔口,一边是与脚下小径相比明显宽敞很多的路,应该是宫人进出所经的道路;一边则是假山嶙峋,曲径通幽,小径尽头处似有波光闪烁。她想也不想就走入通幽曲径中,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莲塘,莲塘周围种着一棵棵挺直的竹子,竹叶茂密处处成荫,甚是凉爽。

墨芳亭内,杯盏你来我往,甚是热闹。

自昀孝帝与诸位大臣进入墨芳亭,墨芳亭内的诸多女子便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一双双眼睛在诸多青年才俊里来来往往。颇具储君威仪的太子,冷漠严谨的洛王爷,儒雅俊美的元相等等,如此俊朗少年实让人目不暇接。

这些闺中女子都是在养在深闺的,平日里也就只有参加各种宴会时才能见过这么多年轻有为的男子,此时人多亦办事,一道道爱慕的目光找准落脚点纷纷投射了过去。

“父皇,墨芳亭已经开宴了,接下来是不是要玩些好玩儿的啊?”坐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少女忽然出声,众千金一看,却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心怡公主。待看到心怡公主视线的落脚点,众千金纷纷将方才明目张胆的目光收回来,以防被心怡公主圈中成为瓮中之鳖。

心怡公主似是没有觉察满座女子的异样,仰着脸看着昀孝帝,秀美的侧脸弧线呈现在众人面前,直让场中大部分的青年才俊眼睛圆睁,一眨不眨,生怕少看了一眼。

昀孝帝看着这个最得自己心意的女儿,笑着问道:“说说看,你又想出什么好玩儿的?”

心怡公主顿时从座位上起身,挨到昀孝帝身旁娇声道:“父皇,此宴名墨芳宴,怎么能少得了墨宝与齐放的百花呢?您看,在场的诸位小姐可都是盼此机会好好表演一番呢!”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小姐面色一怔,原本跃跃欲试的心情顿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想要在自己心仪男子面前表演展示的心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似褒奖实则贬折的几句话,便将官家千金那点小心思一个不剩得暴露出来,暗指她们看似遵守礼数实则别有目的心思不纯。虽对心怡公主有些不满,却无一人敢出来说不,毕竟说此话的人不是她们能够得罪的!

只是,大部分沉默不语,不代表没有人敢出来质疑。只听淑梨郡主轻笑一声,随即反驳道:“公主的话,怕是有失偏颇。诸位小姐难得进宫一次,想要当众展示自己的才艺,也是情有可原,更甚至是值得鼓励与赞同的!想必,这也是皇后娘娘举办此次墨芳亭的初衷吧!”

说完,淑梨郡主还挑衅似的朝着心怡公主挑了挑眉,当看到心怡公主恼怒的脸色时,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对面自斟自饮的元宇倾。当发现他对自己的话语毫无知觉时,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但一想到玉心怡也得不到他的丝毫目光,心里又觉得平衡了。

皇后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眼中宠溺的神色顿时安抚下了心怡公主的恼意,淡淡扫了一圈,随即笑道:“淑梨郡主说得是!此次墨芳宴,若没有诸位小姐的才艺伴兴,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本宫也要遭人嫌了?想必各位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咱们就开始吧!”

“等等,母后,”玉心怡忽然叫出声来,皇后不解的看向她,却见她莞尔一笑,淡淡问道,“母后,儿臣听闻慕五小姐也进宫了?为何墨芳亭内没有见到她呢?”

“歌儿离开凤仪宫后,许是去别处玩了。她第一次进宫,难免顽皮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母后已经让流香跟去看看,时辰到了自然就会到墨芳亭来了。”皇后看了眼诧异的昀孝帝,温柔一笑,忽然感觉一道异样的目光射到自己的身上,皇后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却没有顺着视线看过去,反倒是低了低头,含羞带笑的模样风情无限。

心怡公主轻笑了一声,道:“按理说,慕五小姐也算是儿臣的表姐,只是此时墨芳亭内却见不到她的身影,若是此时开宴,怕是不妥。”

昀孝帝看了玩得开心的女儿一眼,随即朝着身边吩咐道:“孙公公,派些人将五小姐寻至墨芳亭,务必要快!”

孙公公领旨下去。墨芳亭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谁都心怡公主诡计多端,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绝不手下留情。如今却突然将慕五小姐推到众人面前,是不是将目光锁在了慕晚歌身上?据说,慕五小姐长得倾国倾城,这是不是心怡公主不曾见过她便对她有敌意的缘故呢?

一时间,女方宴席处暗潮涌动,既对被洛王休弃而没有寻死觅活的慕晚歌感到好奇,又满心期待的盼着接下来的好戏。

玉淑梨和慕香玉的视线于半空中不期然交汇,顿时从对方的神色中读懂了彼此的心思。

而莲塘边,流香举起匕首就要往慕晚歌胸口刺下去时,慕晚歌闭着的眼睛顿时睁开,眼中寒光乍现,光芒比之匕首的更为冷冽冰寒。匕首落下的瞬间,她嘴角绽放出一抹妖冶而嗜血的笑意,右手猛地抓住流香的手臂,落下的匕首顿时停在了慕晚歌胸口上方。流香诧异不已,欲要挣开慕晚歌的钳制,同时脚一伸带着威凛的劲风直袭慕晚歌的胸口。不想慕晚歌动作比她更快,一个转身便躲开了流香的攻击,同时右手用力一扭,“咔”的一声,流香的手便被扭断了背至身后,手中的匕首也落在了地上。流香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虽痛极却紧咬着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流香只觉全身似被千刀砍过般疼痛无比,面色惨白彰显着她强自忍住的疼痛与难受,随即腿部一麻,整个身子便向前倒去,被折断的右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她猛地回头,阴鹜的看着慕晚歌,眼中的冰芒如刀似剑,似是要将慕晚歌凌迟处死。

慕晚歌嘴角一勾,缓步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道:“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黄泉路上黄沙漫天,我一个人可真是不好走呢!你懂得为自己主子着想,为何就不能替我一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想想呢?”

流香龇牙咧嘴的看着慕晚歌,根本没有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眼前只有这张放大的笑脸和自称为“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心头顿时浮起愤愤恨意,咬着牙怒道:“五小姐可真是深藏不漏啊!竟有如此身手!奴婢是皇后跟前伺候的人,你这么对奴婢,就不怕皇后治你的罪么?”

慕晚歌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可在莲塘湖水的反光下竟泛着微微寒光,她看了流香一眼,微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惋惜之意。流香还未读懂其中的意思,便见她快速的伸出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意直袭脖颈,如一条水蛇般瞬间绕在了脖子上,流香被吓了一跳,微颤着嘴唇问道:“你…你要做什么?我是皇后的人,你敢这么对我?”

“我若要你死,谁都挡不住。此处偏僻,少有人走动,若是我将你抛尸莲塘中,你说,谁又会知道是我做的?”慕晚歌手中的力度慢慢加大,嘴角的笑意凝固成坚冰,尖锐的冰尖割到了流香白皙细腻的脖颈,顿时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皇后娘娘知道我跟在你身后,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儿,你肯定逃不了干系!我劝你还是乖乖放了我,否则我即便死了都要拉你陪葬!”流香尽量无视脖子上慢慢缩紧的手,双目喷火瞪着慕晚歌,眼中猩红的颜色仿佛化作烈火,就要将慕晚歌烧灼成灰一样!

“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威胁我?说,你的主子是谁?为何要对我下杀手?”慕晚歌全然无视她的威胁,手越来越紧,并且收起了方才的笑意,神色淡然眼波平静的看着流香慢慢惨白死寂的脸色,心里蓦地浮起一层快意,只是瞬间便被另一股感知压了下去,而流香竟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认真,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恐惧感,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她的命已经被慕晚歌牢牢掌握在手中,显然是存了套她话的目的,只是她又怎么能让她如意?

流香的脸色白了之后便开始红起来,明显是呼吸不顺畅所致,可慕晚歌却依旧是面色平静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放松手的意思,一颗心沉到了海底,不甘的看了慕晚歌一眼,脸色涨红挤出一句话:“你…你休想让我…我告诉你…我宁愿死…也不会说一句的…”

慕晚歌眸光一紧,竟然守口如瓶到如此地步么?好,很好!既然对方不怕死,她又有什么可顾忌的!于是,她手上的力度加大,紧紧盯着流香的眼神随着自己的动作慢慢变得恍惚、迷茫,从而接近于死亡。忽然,她想起了凤仪宫里皇后诧异的神情,手下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神复杂的看了流香一眼,重新思量起此举的得失来。皇后派此人来监视她,说明对她已经起了疑心,如果此人现在监视自己的过程中“意外死亡”了,岂不是打草惊蛇?看这宫女的身手,明显是个练家子,此人若不是林国公府的人送入宫的,又是谁为皇后寻来的?莫不是,皇后还有其他的靠山?

慕晚歌不由得摇了摇头,皇后的靠山不就是皇上么?只是,宫中的太监和宫女甄选皆是十分严格的,既要身家青白身体健朗又不能身怀武功,如此令行禁止也是为了保证宫中各主子的安全,以防有人潜入宫中刺杀皇家之人。而皇后竟将一个有身手的宫女留在身边,皇上一看便知,如此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事该不是皇上默许的,那么…

一番思考后,慕晚歌减轻了手上的力度,却依旧稳稳的掐在对方的脖子上,流香以为她心里怕了,眼里划过一丝得意之色,慕晚歌看见了也只是笑笑,眼角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待发现依旧无人靠近此处时,她将脸凑到流香面前,低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流香诧异了一下,不屑的冷笑一声,却在看到慕晚歌的眼睛时愣了一下,顿觉神志不能自控起来,怔愣迷茫的看着慕晚歌。

慕晚歌轻吐出声:“皇后娘娘为什么要你跟着我?”

“皇后娘娘怕你迷路了,叫奴婢带你到墨芳亭去。”

“她就没有叫你监视我么?”

“没有。”

“想要杀我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

“你为何要杀我?”

“因为主子说,你不能留。”

“你的主子是谁?难道不是皇后?”

……

终于,慕晚歌放开了手,站起身,突然一阵晕眩袭来,慕晚歌身形踉跄了几下后便连忙靠在了身后的竹子上,手指甲狠狠的嵌入竹身中,试图以此驱除晕眩唤回自己的清醒与理智。半晌,慕晚歌眼前的事物终于慢慢回归原处而不是漂浮在半空中,眼睛渐渐有了焦距,冷冷看着躺在地上昏睡过去的流香。比起直接了结此人的性命,这样的方式更不容易让人看出痕迹。前世,她为了审问追杀自己的犯人,特意去学了一种高级催眠术,此后每次审问几乎都掏空了对方的肠子小胃。来到这里后,除了对慕香兰用过一次,今日这便是第二次了。只是,这种催眠术是极耗精力神力的,上次使用时身子还好,闭着眼睛休息片刻也就恢复过来了,这次却出现了晕眩的情况,看来这副身子是大不如从前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闻着莲塘里传来的莲香,慕晚歌闭上眼睛,慢慢的恢复着自己的力气。突然,假山后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若不是耳力敏锐,根本就无从发觉。慕晚歌猛地睁开眼睛,满面寒霜,凌厉如冰的视线似是要透过眼前的石头直直射向背后,只听她大喝一声:“谁!”

谁想,假山后顿时没了声响,安静得几乎让慕晚歌以为自己听到的声响是错觉。她扶了扶竹子,慢慢的站直身子,费力的迈动脚步往假山走去,边走边冷冷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不现身呢?青天白日下自己的脸竟然不能见光么?”

话音落地,四周寂静,而假山后依旧没有动静。

慕晚歌秀眉微蹙,脚下不停,冷冷道:“阁下若是再不现身,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有一步就绕到假山背面,不想,此时一个身穿墨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从假山背后走出来,当二人看到彼此时,均呆愣在了原地。

慕晚歌袖中的手不由得蜷了蜷,不算出众的外貌,颀长的身姿,一切都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只是,慕晚歌在看到此人的一瞬间,竟有些揪心的感觉,仿佛全身的经脉都为他微微颤抖,周身散发的气息似熟悉又陌生,仿佛在哪里见过,只碍于记忆不够深厚想不起来。

那男子却是有些震惊,方才远远看去,根本看不清容貌,只将她果决的反击看在眼里,如今乍一看到她清冷的眉眼中隐含的威严与傲气,心中竟有种异样的感觉。如此倾城绝色,如此无与伦比的清冷气质,任谁都无法移开视线吧!

“阁下鬼鬼祟祟的藏身于假山之后,意欲何为?”慕晚歌敛起别样的思绪,凌厉冷冽的目光直直盯着面前的男子,冷冷问道。

那男子面色一怔,似是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他没有立即回答慕晚歌的问话,而是仰头望天了好一会儿,这才笑道:“姑娘似乎弄错了。假山外才是常人走的道路,鬼鬼祟祟的人,似乎不是我!”

慕晚歌眸光微闪,莫不是自己所做的都被他看见了?只是,看见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吃了她?定了定心神,冷冷道:“阁下不像是多管闲事之人,想必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姑娘这是在要求我守口如瓶么?”男子忽然笑了一下,语气里似是有着一丝丝的愉悦。

“不敢!”慕晚歌冷冷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不善:,“阁下若觉得此处风景独好,不如多待一会儿,请恕我不奉陪了!”

虽然没有得到男子的亲口承诺,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看他不像是搬弄是非之人,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应该不会传出去的!看来以后做事要更小心谨慎了。据说有内力之人耳目聪明,极易察觉周围的动静,如今自己光有身手没有内力,倒是可惜了!

稳住脑中的晕眩感,慕晚歌慢而稳的走到流香面前,先将地上的匕首捡拾起来并扔到身侧的莲塘里,然后缓缓蹲下将躺在地上的流香费力的翻了一个身,眸光幽深的盯着她的脖子,脖颈动脉处红痕森森,光是看着都令人发怵。片刻,慕晚歌将手放到流香的脖子上,用力的揉了揉、捏了捏,直到脖子上下左右均布满不寻常的红痕才停手,随即狠狠的踹了流香一脚,又扯了扯头发,一处两处疼痛中,流香幽幽醒来,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慕晚歌放大的笑脸。

“你现在好点了么?”慕晚歌轻笑一声,不忘记用手看似轻柔实则微重的拍拍流香的脸颊。

那男子嘴角抽了抽,似是没见过有人竟然将脸色变得这么快,同情的目光直直射向躺在地上的流香,心中早已挂起幡旗为她默哀上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流香迷蒙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看了看慕晚歌如和煦春风般温暖的笑脸,脑中却是仔细回想着先前的事情。可不管她怎么想,依旧想不明白为何还在凤仪宫的自己竟到了此处。半晌,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直接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完全使不上劲儿。她面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断了,忍着钻心的疼痛看向慕晚歌,断断续续道:“五…五小姐…奴婢的手…”

“方才,我一时兴起跑上了假山,一不小心就要从上边摔了下来,幸亏你挡住了我下坠的举动,只是,自己却…”慕晚歌幽幽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好,不该如此贪玩的,倒是连累了姑娘你…”

流香茫然的看着她,脑子中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但也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不管慕晚歌在相府的身份是如何卑微,有林国公府在,也算是她的半个主子,主子受伤做奴婢的顶上,本就毋庸置疑。就算结果不是如慕晚歌所说的那样,自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思及此,她收起心中的半信半疑,垂首恭敬道:“救五小姐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皇后娘娘知道了也不会怪您什么的,还请五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慕晚歌嘴角一勾,佯似无限惆怅的叹道:“姑娘救了我,我肯定告诉皇后娘娘,让她好好赏你的!快起来吧,这么跪着膝盖不疼么?”

说着,站起身就要将她拉起来。

流香哪里敢让慕晚歌这么做,于是又见她对着慕晚歌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奴婢该死!奴婢本是奉娘娘之命带五小姐前往墨芳亭的,不想竟耽误了时辰,还请五小姐恕罪!”

只是末了,她撑在地上的左手却偷偷探入右手衣袖中,待发现袖中已无一物时,面色变了又变。

慕晚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小动作,却也不说什么,虽然将她催眠使其忘记了今日所发生的事儿,却终究不能驱散她的记忆,有此小动作也不奇怪。于是,慕晚歌弯腰伸手将她拉起来,淡淡道:“你不必担心,迟到一会儿也无关紧要,我自会向皇后娘娘说明原因的!皇后娘娘宽宏大量,自是不会过于计较!”

“奴婢谢过五小姐!”流香行了一礼,退到一步之外。

慕晚歌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走到已经呆愣了的男子面前,淡淡道:“此处风景甚好,阁下若是有心,可一定要欣赏够了。毕竟,皇宫可不谁都可以进来的!”

“自然。姑娘慢走!”男子微颔首,似是没听到慕晚歌话里的其他意味。

慕晚歌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宽袖一甩大步离开。

流香在看到那男子时,面色微变,抿了抿嘴唇,赶紧跟了上去。

男子再看回周围的景色,忽然觉得有些乏味,仿佛慕晚歌的离开带走了此处绝美的风景。

一走入墨芳亭,美酒的香醇味道扑鼻而来。待宫人入内通报后,慕晚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找回标准大家闺秀的感觉,螓首微垂,一步一步的走到众人面前,朝着坐于高位的人盈盈一拜,恭敬道:“臣女慕晚歌参见皇上!”

“免礼!”一道低沉中隐含威严的声音传来,慕晚歌心神一凛,在众人的探究视线中缓缓起身,因未曾得昀孝帝恩准坐到位置上,只得乖乖的立于原处。

“父皇,既然慕五小姐也来了,不如咱们就开始吧!”慕晚歌低着头,玉心怡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容颜,但即便如此其周身散发的处变不惊而淡然自若的气度,并没有因面见天子而有丝毫的减少。如此不卑不亢,倒是让人对她另眼相看。玉心怡眼里划过一丝晦暗,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着,似是极为期待慕晚歌的表现。

昀孝帝向来疼爱这个女儿,看了看站在众人面前依旧淡定从容、浅笑盈盈的慕晚歌,想也不想就开口:“那就开始吧!”

在场的诸位小姐在心里齐齐为慕晚歌谱了一曲哀调,但一想到有人替做了出头鸟,又止不住满心蔓延的欣喜。坐在华老太君身旁的林静然却不由得为这个表妹焦急起来,求助的目光顿时射向对面的林远铭,似是在询问如何是好。林远铭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将视线投到慕晚歌身上。

“慕五小姐,此次你姗姗来迟,不如就为大家抚琴一曲,以作歉意,如何?”心怡公主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喜悦沉淀后,确定自己在说出第一句话时不会激动到走调时,才缓缓开口。只是那虽是询问实则命令的语气,却让一些人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虽未抬头,却早已从寥寥几句话中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昀孝帝最宠爱的心怡公主,她对此人倒是印象深刻啊!落水之时,不许他人将自己救上岸的,便是这位闻名京都的尊贵公主了。只是,她以为自己还干受欺负不会反击么?若真是作此想法,那今日自己便要扳回一局!

慕晚歌暗暗腹诽了句,你都说了“以作歉意”,我还能如何?虽愤愤的想了想,她依旧低着头,淡淡道:“公主的提议,确实极好!只是臣女才疏学浅,琴棋不通,怕是要让公主失望了!”

“五小姐这是不给本宫面子了?”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慕晚歌开始,玉心怡就很不待见她,如今她竟然拒绝自己的意思,让他人看自己的笑话,一口恶气顿时堵在了喉咙里头,不吐不罢休。

慕晚歌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继续敷衍道:“公主恕罪!只是,臣女确实不会抚琴。公主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臣女的父亲及大姐,他们自是很荣幸为公主答疑解惑的!”

心怡公主自然不会傻到去问慕世明,她狐疑的看了慕香玉一眼,待发现慕香玉脸色微变时,眸光微闪,随即淡淡道:“五小姐可真是令人惊讶啊!怎么说你也曾是右相府的嫡女,竟然连琴棋书画都不会!”

此言一出,以慕世明为首的右相府人与以老太君为首的林国公府人面色微变,一瞬间,一道道或责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射向慕晚歌。慕晚歌却仿若未觉,淡淡道:“臣女久病缠身,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治疗病痛了,又岂有时间去学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儿呢?如公主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福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

心怡公主面色微变,冷冷道:“琴棋书画乃闺中淑女修身养性必学的技艺,五小姐竟然不会,如今看来还得回去好好学习学习!”

慕晚歌心里冷笑一声,无非就是说她不是闺中淑女么?她还不想做呢!于是,她状似思考了片刻,这才开口:“右相府有大姐和二姐这两个淑女,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刚好,臣女便不需要再学习了。公主既然如此推崇,倒是可以回去好好学习,毕竟,琴棋书画乃闺中淑女修身养性必学的技艺,公主虽身在宫中,倒是可以多了解了解京都城闺中女子的兴趣爱好,也好为加强皇家与朝中女眷之间的沟通交流做好准备!”

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将心怡公主的讽刺经过添油加醋后又还了回去,但从心怡公主紧抿的朱唇和座中小姐公子垂首偷笑的小动作就可以看出,这油是挺烫,醋是挺酸的!

“五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啊!只是,今日是墨芳宴,你什么都不会就进宫参加,岂不是太没自知之明了?”心怡公主依旧死缠不放,继续刁难道。

慕晚歌哀叹一声,“臣女自知身份卑微,本无此脸面进宫面圣。只是皇后娘娘盛情,臣女身轻言微无法推却。难道公主想指责皇后娘娘没有自知之明么?”

“你…”心怡公主看了皇后一眼,却发现她眉头微皱,显然是对自己的行为极为不满,心头闪过一丝薄怒,正欲开口辩驳,冷不防被昀孝帝的声音打断。

“好了,不许再胡闹,大庭广众之下使小孩子脾性,成何体统?”昀孝帝淡淡看了玉心怡一眼,见她瞬间恢复了常态,这才看向慕晚歌,“慕五小姐,你当真不会琴棋书画?”

“回皇上,书画还好,不过琴棋确实不会!还请皇上恕罪。”慕晚歌连忙恭敬回道。她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昀孝帝会为自己解围,不过是怕玉心怡失态于人前罢了,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昀孝帝对玉心怡的宠爱到了何等地步!若是其他官家小姐,怕是早已被拖出宫门大刑伺候了吧?

昀孝帝心疼的看了满脸郁色的心怡公主一眼,忽然沉声道:“那你还会什么?”

慕晚歌不由得好笑,灵动的眸子转了一转,随即恭敬道:“回皇上,臣女会吃饭,会睡觉,会沐浴,会制衣,会…”

“噗——”众人面面相觑,怎么都想不到她竟会这样回答。看着仍在列举的慕晚歌和面色怔愣的昀孝帝,不由得佩服起她的强大,一些老臣顿时感慨起来,多少年没有人敢当着一国之君的面调侃了。

慕晚歌仍旧无辜而正经的列举着自己会的东西,直到长长一串东西都钻入众人耳中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回皇上,臣女会的便是刚才所列举的那些,虽低俗了些,但至少能让自己吃饱穿暖,如此倒也算是挨上风雅的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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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能说今日又没网了咩?拖到了现在,不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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