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性感的露肩爆乳套装,满头金黄色的风情大卷发,媚丽的眼线弯弯地翘了起来,诱惑的大红嘴唇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阮悦心!
在学校里也能打扮得这么开放,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好歹也是市长千金,怎么打扮得夜店小妞似的。生怕别人看不到她。
看到她第一眼我就赶紧把头扭向另一边,装作很感兴趣地瞅着一张男生的脸。竟然越看越顺眼,这个角度看过去,那男生长得还真是有棱有角,颇有味道。
再继续看下去,那男生脸都要红了,这个脸红的姿势颇为熟悉,诶,这不是秦牧嘛?
“越梨同学~”娇媚的女声从后脑勺处响了起来。
我就说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根本不想搭理阮悦心,刚想趁机招呼秦牧找个理由躲开她,没想到阮悦心抢先一步冲我打起了招呼。
“梨子,那个阮小姐在叫你哎。”偏偏此时紫云还很关切地提醒了我一句,生怕我一个疏忽怠慢了这位市长千金。
陆伯伯前几天还叮嘱我要和阮大小姐搞好关系,毕竟人家都主动示好了,我总不能不给点反应吧。
想到这里,我挤了一脸灿烂的笑扭过头来,“悦心同学啊~”
这声亲热的称呼吓得旁边的韩紫云一个哆嗦,我都能听到她小声的嘀咕,“梨子你什么时候会这个样子说话了…”
阮悦心反倒十分淡定地笑眯眯看着我。仿佛料定了我不会不回应。见我阴奉阳违地带了笑应她。她便更加亲热地过来挽我胳膊,硬是把我身边的紫云都逼得松了手。
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我屏住了呼吸刚想说点什么,秦牧就带着着急的神色迎了过来,“越梨你不上课的吗?怎么还在这里跟同学闲聊,快点,马上上课了。”
我知道秦牧有意助我脱身,连忙顺坡打滚从阮悦心手里把胳膊抽出来,招呼紫云赶紧去教室。
“悦心呢,真是不好意思哦,我等下还有课,有空再跟你细聊哈~”
真的是,我这半边胳膊都是霉味,阮悦心身上这个鬼灵十分强大,唯独这份浓郁的死气搞得我很受不了。每次接近她,回家我都要使劲洗个澡。
回想起阮悦心刚才身边并没有出现假的瑞臣哥哥和松然的魄,看来人多阳气重,她还是蛮心疼她的这两只鬼灵的。
我正想的起劲,谁知道身边的紫云突然凑过来,一双大眼睛在我面前使劲忽闪,“梨子,你什么时候和市长千金关系那么好了?前几天我还看到有新闻说市政府有关部门正在对陆氏珠宝进行账务检查,你们怎么还突然变得这么亲近了?”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云云,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和她关系亲近的?”
“喏,你俩称呼多亲密呀,还悦心~呢。”紫云故意模仿了我当时的模样,害得我差点吐出来。
“行了行了,逢场作戏嘛,这种事情韩大导演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嘛。”我连忙搪塞她。这丫头竟然回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鼓着腮帮子半天不理我。
我重重地趴在桌子上,心底沉甸甸的。陆伯伯分明是公司受到巨大压力,才会想方设法从阮悦心身上下手,试图通过这个女人缓解一下阮市长施加在公司的压力。
可惜我不是阮悦心,根本帮不了陆伯伯什么忙,不对,本来就是阮悦心指使阮市长对陆氏珠宝做手段的。她的本意就是想让陆伯伯心甘情愿地同意她和瑞臣哥哥的冥婚。
可是陆伯伯真的看不懂吗?其实阮悦心就是喜欢瑞臣哥哥,想要霸占他而已。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竟然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一滴冰凉的液体砸在了我脸上,我并不想睁眼,伸手抹了一下,想着继续睡一会。哪知道又有一滴砸了下来,我拿手背抹了一下。
鼻腔里莫名就闻到了一股腥味,心里不免一惊,伸手把手背放到鼻子旁边继续闻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个,我睁开眼睛,手背上赫然是一片血红。
我连忙伸开手掌翻了过来,掌心也是一片类似的红色。
这是谁的血?我抬头向砸我的那个方向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凶猛地盯着我。
黑长的如瀑布似的长发掉在下面,鬼灵的脸倒掉在空中,眼泪就这么慢慢滴落下来。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竟然变了,本来应该是在课堂上的我,如今竟然站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屋子里十分昏暗,只有木桌子上的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你是谁?”这鬼灵倒吊着身躯,一时之间我竟然分辨不出那是谁。不过看这架势,想必对我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有仇要杀。
鬼灵慢慢地旋转过身躯,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但是这个方向看起来,至少看起来是正常的鬼灵嘛。于是我连忙向她示好,“还是这样好看,不管是人还是鬼,遵循地球引力才是正理…”
不等我啰嗦完,鬼灵却突然桀桀笑了起来,笑声恐怖阴冷,让人心底忍不住想要颤抖躲避。
“呵呵…心脏…”
我忍不住抱紧双臂,脸上却一定要摆出一副很放松的神色,“什么心脏?你想要我心脏啊?”
鬼灵看了我半响,突然伸手过来触摸我的脸,我一个激灵,头拼命向后扬去,“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乱来啊,一切得按照套路来,咱俩都是女的,你不能一上来就摸脸。”
她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躲避,被眼泪和头发搞得格外狼狈的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你不爱我了?”
一瞬间,我头都大了,想不明白,这情节怎么变得这么突然,我完全掌控不了。莫非这女鬼竟是要暗恋我?
“你你你,我声明一点,我们都是女的,况且我性取向非常正常,你别乱来啊。”我一边后退一边抵挡着女鬼强烈的眼神攻击。
她的眼神哀伤而且绝望,血色的眼泪小河一样从眼眶里流出来,在脸上画成两道红色的泪沟,整个人,哦不,整个鬼看起来恐怖又让人忍不住同情。
“默寒,你不认得我了?”女鬼哭泣的脸让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所谓哭,有三种表现形式,有声无泪谓之号,古时有人说家有公婆去世,儿媳号之。这个号字就用的极为妥帖,既顾全了孝顺的面子,又满足了不想哭的里子。
有声有泪乃为哭,哭的伤心,有伤心的声音,也有伤心的眼泪,这是可以在依赖的人面前表现的发泄方式。
有泪无声才叫泣,泣之无声,乃是伤心到极致又失声的绝望。这女鬼泣得如此动情,可见其心中所伤,已经到了极致。
我见她这般伤心,心中突然一动,顾不上她脸上纵横的血泪,上前拨开了她脸上的头发。
果然是松然。
但她此刻绝对不是单独魂或是魄的形体存在。因为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正常。
“既然你这么想念默寒,为什么不去找他呢?”我搞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她都会拼命地抓着我叫默寒的名字。而且每次都非要我表达出爱她的意思,要不然就哭得伤心异常,肝肠寸断。
松然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睛里带出点迷茫来,“默寒,你在说什么啊?”
我以为她听不明白,连忙一字一句地重复清楚。“我说让你去找默寒问清楚,也把你自己心中所想都表达给他听,你老抓着我叫默寒,这样很不好,会把我搞精神分裂的,因为我毕竟不是默寒,我是越梨。”
女鬼的眼睛陡然瞪得巨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默寒,你在说什么?谁是越梨?”
我指着鼻尖,“我是越梨,越梨是我。”
女鬼一把扑上来,眼睛在我脸前乱转。我见她这般模样,暗暗在心中埋怨老爹,从小把我当男孩养,还喜欢我留一头短发,搞得跟假小子似的,这可倒好,连松然的鬼魂都能把我错当成默寒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嘛。
女鬼却突然用力地把我往屋子角落走,走到角落里,我才发现这角落里摆放了一张木质的洗脸台,木式的架子上架着一面镜子。
她拼命里拉着我去看镜子,我以为她要搞什么鬼把戏,便拼命反抗不去看镜子,谁知道这女鬼力气竟出奇的大,一把将我摁在镜子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是谁?”
“我…”我刚想理直气壮地宣布自己的身份,然而在看到镜子的那一刻,我无力地垂下手臂。脸上尽是讶异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镜子里面出现的,赫然是默寒瘦削的憔悴的脸。
“不可能的,我明明是越梨,我不是默寒!我是越梨,我是越梨呀…”我对着镜子捏自己的脸,脸很痛,但是镜子里的那只手,拧的分明是默寒的脸,而且那张痛的呲牙裂嘴的也是默寒的脸。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心脏里面憋着委屈和不解,一股愤怒在慢慢聚集,急着要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