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去,就见倚湖而建的巨大露天舞台上,灯盏亮起,晚风拂过,忽明忽暗之间,一席巨大的红绸似乎从天而降,翻滚着,如红着的浪涛,铺满了整个舞台。
与此同时,丝竹声渐落,一串串紧密的鼓点紧随其后,越来越急,越来越紧,仿佛要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但偏就在提到嗓子眼的时候。
鼓点骤然下落。
让人莫名有种忽上忽下,似抓住什么又似没抓住什么,迫不及待,却又心猿意马。
与此同时,更为紧密明快的丝竹声再起,而伴着这悠扬的丝竹之音,一队队妖娆婀娜的舞姬,踏着整齐的舞步,上了台,长袖款款,倩影阑珊。
为这本就缭绕的夜色,更增添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异样。
“舞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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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城。”
似乎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这让人兴奋气氛,高呼着,喝彩着,迎接着今晚的主角,那个高傲如雪山冰恋的倾城女子,今日究竟要以怎样的方式,委身于人。
而主角似乎总是姗姗来迟的。
就在台上的舞姬们一阵卖力的轻歌曼舞之后,丝竹与鼓点渐落。
台上的灯仿佛也被夜风吹灭了几盏。
但今夜的***,其实才刚刚降临。
二楼一处视觉最好的单间内,百里煜华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只见他一身贵气的紫衣,倚在窗栏前,虽生的面若冠玉,如诗似画,但深邃的眸,此刻却是暗着的,薄唇轻抿。
桌上放着的水果热茶,直到茶香散尽,他也不曾碰上一下。
阿轩就守在他的身旁,心中自是明白,怕是那慕容小姐心思太简单了,今日的计划注定要落空,而主子之前似乎对她是有些期许的,可如今怕是期待越大,失望难免就越大了。
偏主子,似乎还对那胆大包天的慕容大小姐上了几分真心。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妄下结论,说不定那罪魁祸首就该今日倒霉,硬往枪口上撞也说不定呢,阿轩自娱自乐的想着。
“舞倾城来了。”
“舞倾城……”
这是外面忽然在此爆发出一轮新的热潮。
就连素来旁事不理的阿轩,听到这样高涨的呼声,也不禁抬了抬眼,看了出去。
就见外面那巨大的露天天舞台上,灯盏重新被点亮,比之刚才还要灯火辉煌的多,一条条华美的红绸,逆风飘扬,如这世间最婀娜的女子。
丝竹声声,鼓点阵阵,参杂着刚柔并济的琵琶。
那身着艳丽长裙的女子,就这样踏着一路独特的舞步,登上了舞台。
只是,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表面谨慎,实则狡猾,还有点卖乖的相府嫡长女慕容久久吗?阿轩不敢置信的微微瞪大了眼。
只见那女子身姿高挑曼妙,上身只穿着一件镶金珠的红色小甲,露出一截雪腻纤细的蛮腰,酥胸高挺,荡漾着那精致的锁骨,玉臂翩翩,长发如飞。
***则是一条飞扬火辣的长裙,雪玉般***的长腿,居然就在火红的裙摆下,随着她精彩的舞步,时隐时现。
而她的面上,却并没有展露多少的美貌,右边的整个脸颊,以精湛的工笔,勾画出一朵朵浓艳相宜的牡丹,这牡丹一路从她的脸颊耳际,延伸到了她暖玉般的脖颈,酥胸……
周边偶有几点红痕,像是勾画时,不小心点上去的,但只有百里煜华知道,那是他给她的添妆。
而这样妖娆夺目,妧媚化魔的女子,一经登场,无疑瞬间席卷了所有的眼球。
她笑着,笑的风情万种,勾魂摄魄。
慕容久久的舞步,是融合了前世的街舞跟拉丁等多个舞种,踏步,踢腿,扭腰,翻转……每一个动作,都能飞扬起她胯下的裙摆,如一团炽烈的火焰,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却是步步精湛。
随着紧凑越发高涨的曲调,节节攀高。
周围红绸随风飘扬,此时此刻,她旋转妩媚的身姿,就像是一条火焰中起舞的胭脂蛇,火辣,热情,奔放,彻底背离了冬月国的名俗,完全一种更为异域的美。
虽没有展露倾国之容,但光这妖娆的一舞,却也是倾覆了全场,颠倒了众生。
而当舞到性起之处,慕容久久抬手摘下了别在她发间的一朵牡丹,朝着无数喝彩的观众,远远的抛了出去,登时全场惊呼,一些达官老爷为了夺下这朵牡丹。
甚至当场发生了踩踏事件。
但混乱中的惨叫却并没有淹没台上,热烈飞扬的舞曲。
而坐在大厅的几个女扮男装的贵女,就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冬月朝的风俗比较含蓄,所以学习的舞步都重在清歌曼妙,高远清贵,却是从没见过,这般热辣,极具有侵略性的舞蹈。
看着周围所有的男人,望着那女人目不转睛失魂落魄的样子,女扮男装的明秀公主,不禁恨恨的暗啐了一口,“果然是只狐狸精。”
“主子……”
阿轩在短暂的失声后,却没有被惊艳到,而是惊恐,他瞬间将目光定格在了窗前的百里煜华身上。
果然,此时此刻的百里煜华,整张脸已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阴骜,沉沉的,像是一片无际的黑海,里面真酝酿着滔天的巨浪。
原本琉璃般艳华的眼眸,更是化作了漩涡,死死的盯住了台上,那艳绝天下的人儿。
而也就在这时,整个风月坊的上空,忽然簌簌飞扬起一片白色的粉末,像是随风而来的雪毛子,可这是夏日,怎么会下雪?
阿轩面色一变,“有情况。”
该不会正如他之前想的,那罪魁祸首被美色所动,要硬往枪口上撞?
果然,无数正陷入热潮中无法自拔的的宾客,此刻都如割麦子似得,一个个的软倒在地,于是场面在次乱了起来。
“有刺客……”
“不对,是我惜花公子来了,哈哈,想不到这素来鸟不拉屎的冬月京城,居然也能养出如此绝代***,好一个舞倾城,你即是为了自荐枕席,那不如跟了本公子如何?”
一声肆无忌惮的大笑。
就见一抹同样的红衣,忽然从天而降,随着猎猎衣袍抖动之声,已经袭到了台上慕容久久的身后,长臂直接拦上了那雪腻不盈一握的腰肢。
“果然好滑,”这自称惜花公子的人,就贴着慕容久久的后肩,栖在她的身后,这一声赞叹,几乎是贴着她耳际呢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