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定定的看着花落,就用那么双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怎么,不乐意?”花落并没有半分不自在,对春心微微一笑,“会不会觉得花哥哥在利用你?”
“难道不是么?”春心挑挑眉,随即也笑了,“不过,我乐意。”
从她还小的时候,花落就是这样,把一些不该由一个孩子参与的事情说给她听,看她的反应,如今更是直接将她拖了进来,只因为她能派的上用场。
春心耸耸肩,伸出手去:“让我做事,总得给点好处。”不然她也太不值钱了。
“这可也是在帮你哥哥的忙呐,小春忍心收钱?”花落一手托着下颌,一手却是伸进了怀里。
“少来,我可不信我哥会让我这么做,哼哼,要是让他知道你找我掺和你们这些事情,说不定会翻脸哦。”
都说郑无聿嚣张,楚河冷血,其实他们三个里头真正嚣张冷血的人应该是花落才对。但凡是能加以利用的人,他绝不会放弃。
花落伸出手来,将一封信塞进了春心手里:“给,你哥前几天写来的信,这份好处够了吧?”
春心白了花落一眼,却是忙不迭的将信打开了。
信写的很简短,主要交代了两件事情。
第一,继续监视蒙家,看看蒙家是否还有其他人与那件事有牵扯,同时守株待兔等蒙优现身。
第二,照顾好他的家人。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春心斜着眼看着花落。
花落丝毫不觉得惭愧,微微颌首道:“小春这么机灵又聪明。若是不用到正途上未免太过浪费,怎能让你的才能白白荒废呢?”
切,说来说去,反正就是要奴役她就是了。春心哼了一声,将那信重新收起来递给了花落。
“不带回去?”
“你拿着比我拿着安全,当然,我更建议你记熟了以后烧个精光。”
那信上写的东西太过敏感。落到有心人手中会招惹麻烦的,而她家隔壁正有人等着麻烦上门。
“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花落笑了笑,吹亮了火折子将信凑了上去。
那雪白的信纸燃出明亮耀眼的火焰,然后变得枯黄,最终变成了撮暗淡的黑色碎片。轻轻一吹就化作了飞灰。
春心撇撇嘴,敢情花帅哥留着这封信就是等着给她看呢,想来之前有意无意的暗示他知道老哥的消息也是故意引她上钩的。不过,算了,反正能帮到老哥就行,趁早把这事情了解了。南北都安定了,老哥应该就不用奔波了吧,嘉禾那家伙总混在敌营里也不是个事儿。虽说他现在装得挺像那什么大王子,可万一哪天被人拆穿了呢?估计察尔汉国的人把他拆成细胞状态的心都有了。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花落伸手想要捏捏春心的脸颊,只是手指在触及她的脸蛋之前就停住了。转为拍了拍她的脑袋。
唉,还是小孩子好啊,脸蛋软软的,想怎么捏都可以,哪像现在,捏一下人家都会说他是调戏民女呢。
虽说是答应了花落,可究竟该怎么做。春心却是要好好的琢磨一下。她现在跟庄萱可不是姐妹情深的时候了,除非她能让人都相信她其实是个以德报怨无怨无悔的圣母,想要靠着自己一颗真心去温暖感化庄萱那颗恶毒的心肠。
见鬼,满利州城里凡是认识她的人,恐怕没一个人会相信。
“死丫头,又在那里发什么呆呢,有麻烦就说,照你的定价,一次十文。”见春心打从一来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复守疆有些好奇,更重要的是,近来都没人上门惹事。
没人找事,就用不着他出手,用不着他出手,他就赚不到钱,这可是大事。
“没你的事儿。”春心白了复守疆一眼,决定还是去蒙家一趟,或许蒙动应该在这件事上出点力气。
打了个哈欠,春心从怀里摸出了二十个铜板来丢给复守疆:“我今天有事,你帮我看店,看病的告诉他们我下午回来,买药的你自己应付就可以——我的药都有数,敢偷偷克扣我的药钱,扣一文就罚你一天工钱!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你可要想清楚。”
手脚麻利的接过那二十个铜板放进钱袋,复守疆没好气的冲春心摆手:“走吧走吧,一文钱也不会搞丢你的。”该死的,这丫头怎么就那么难应付,他不过只多拿了两文钱,竟然这也能被她发现。
至于春心一人出门会不会有危险,复守疆倒是不太担心这个,从北边传来的消息,林哲那小子正带兵苦战呢,林家那个老狐狸又带兵去了南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异动了。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正在药仓里审计药材的蒙动,春心一把将他拖到了一边。
“干什么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稳当着点!”见四周无人,蒙动才不爽的瞪了春心一眼,“知道你是随便惯了,可你既然无心嫁我,以后小心着点,免得惹人非议。”他是不在意被人指指点点的,但他不能让小春受人诟病。
“知道了。”春心嘟了嘟嘴,再一次对身处古代表示无奈,要是放到现代,别说不过是扯着衣袖拖个人走,就算是勾肩搭背的走也不至于要这么小心,叹了口气,她索性直接问道,“庄萱那女人是不是快生了,还是说已经生了?”
没想到春心会问这件事,蒙动皱眉反问:“你打听这个干吗?”
“有事儿,你就说她现在怎么样吧。放心,我还能趁这时候去阴她一把不成?”
“那谁说的准呢。”蒙动白她一眼,以这丫头记仇的本事,虽说不至于对庄氏的孩子下手。可对庄氏,那还真不会太客气。不过,那关他什么事儿,顶多她动手的时候,他帮忙遮掩着点。
“快说快说,我有正事儿。”
这丫头还能有正事?蒙动摆明了不信,不过还是乖乖的答道:“还没生。不过也就这几天,虽说她现在只是个妾,可毕竟二房总共只有她这么一个有孕的,怎么也算是二房的长孙,蒙优那家伙又是没指望的了。二房倒是相当看中庄萱肚子里头这个的。”
春心了然的点点头,既然是这几天就要生,她身为庄萱曾经的朋友,怎么能不去看望她呢。
“喂,你笑得那么恶心,想干什么?”蒙动退后了几步。总觉得这丫头是不安好心啊。
“什么叫恶心,我这是怀念,温柔。善良,懂么?”春心轻踢了蒙动一脚,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想从庄萱身上找到蛛丝马迹么?蒙动摇了摇头,自打那件事闹出来。爹也是生怕蒙家会被扯进去脱不开身,回到家后就彻查了一番,尤其是跟蒙优有过关联的人,更是一个没落下,只是却没有任何收益。
只是,越是查不到,他们就越是悬心。毕竟蒙优只是一个人,他不可能莫名其妙就做出这种事情来,总要有人插手才对。
“庄萱怀的是他目前唯一的一个孩子,又是为了他才会被贬做妾的,我想着他万一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话,说不准会回利州看看风色。就算是他没回来,说不定我也能在庄萱那边找出点痕迹来,毕竟我不是你们蒙家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嘛。”
对于庄家,春心一直有着疑虑,她当初在京城被绑架,虽然不相信庄家有能力做到,但怎么都觉得少不了庄家的影子。
为什么正好皇帝被诊出疑似胃癌的时候,就有人一心想要拿到那几张药方呢?那几张药方看似对胃癌有特效,可用久了却是会推动病情加重。难道真是一个巧合,当初的庄家只是为了医学研究以及沽名钓誉,跟后来的绑架案毫无关系么?
这么多年来,春心一直没有停止过学习,越是学习就越是明白,有的癌症若是初期控制的好,拖上好几年不是问题,但若是用错了药,很可能一两年内就一命呜呼。而从爷爷遗书上来看,他就是用错了药,那药起初对改善病情大有好处,但后期却会突然恶化,只是用药时间久,再加上本来就是绝症,所以才没引起他人注意。
若是皇帝当时真的是胃癌,若是庄家那位太医负责医治,若是庄家有了那几张方子……
或许,已经可以举国哀悼了。
可能是心理存下了疑惑,以至于春心对任何跟庄家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会想到不好的方面去,比如,庄萱跟蒙优往军营送假药究竟有没有关联。尤其是当初收拾庄萱的时候,庄萱可是对蒙优说了一句看似威胁的暗示,那话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呢?
“喂喂喂,马上就到我家门口,你傻呆呆的一路了,想没想好借口啊。”眼看即将到家,蒙动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春心的思绪,这丫头怎么越长大越爱发呆了呢。
突然被打断思绪,春心不爽的瞪了蒙动一眼:“敢怀疑我撒谎的本事?”
蒙动还真不敢,从小到大,这丫头撒谎的本事那是已经炉火纯青了。
“行了,先带我去你二叔那里吧,好久不见萱姐姐,我还真是怪想她的。”春心说着,牙齿轻轻磨了一下,真是想得磨牙啊。
不过,似乎蒙二老爷并不太欢迎有人来探望他儿子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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