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家里最近也在忙着替你安排相亲?”
提到这件事,罗闻樱莫名头疼,她蹙起眉心,“不相亲还能做什么,这把年纪不考虑这事,我也成剩女了。”
明铮拿起她桌上的笔放在指间把玩,神色带着若有若无的怅然及复杂,“你也相信这套,相亲要能找到合适的,还不如上街随便一手抓一个男人。”
罗闻樱视线从屏幕上收回,“要随便抓能有好货色,我天天蹲在步行街入口,逮着谁都抓谁。”
明铮浅笑出声,有些抑制不住,“晚上一起吃饭吧。”
罗闻樱想到被他放得几次鸽子,意兴阑珊,“我还是相亲吧,工作再重要也不及终身大事。”
明铮若有所思,“有适合的吗,要不我给你指点指点。”
“少来,”罗闻樱毫不客气回绝,“你还是管好你自个吧,堑堃真完蛋我还得去找新工作,烦。”
傅染搬入云水千山,里面设施齐备,离医院又近,最主要的是环境好,且保全工作到位,里面的业主均要凭身份证办理vip通行证,进入门口需要刷卡,经过系统认定后方能进去。
宋织被拦在门外,好说歹说可保安目不斜视连看都不肯多看她眼。
打了电话给傅染,她拿了自己的vip通行证,又填写好一张表格后才得已带宋织进去。
宋织把从爱婴坊买来的大包小包东西放到沙发上,望出去的视眼豁然明亮,别墅采光极好,空间又大,“小染,住在这还习惯吗?”
“还行,”傅染示意陈妈泡了两杯蜂蜜茶,“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现在还用不着呢。”
“迟早有天会用到的,”宋织走过去坐到傅染身边,她盘起双腿,丝毫不觉得拘束,方才还飞扬的神色这会黯了下去,“小染,暮暮也在问你去哪的事,我来也没告诉她,经过上次的事后,我心里总觉得有些疙瘩,我瞒着她,可能也是因为不信任,你说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一天?”
傅染手里捧着蜂蜜茶,略微压下眼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吱吱,这件事我也不希望别的人再知晓,毕竟多一个人便多一张嘴,世事难料。”
“我明白。”
宋织看到桌上摆着的育儿之类的书籍,“小染,我一直想问你,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主意?”
傅染神情淡漠,随手拿过本杂志,“吱吱,怀孕幸福吗?”
“幸福啊,”宋织不假思索道,但念及傅染的情况,一张小脸又垮了下来,“小染,你是不舍得是吗?”
傅染没有说话,包括她的朋友家人,以为傅染执意要留,必定是心生不舍,她合起杂志,百感交集。
她跟孩子以后要摆在什么样的位子,她比谁都清楚。
傅染心绪复杂,在她心里,不留,永远比留占据着更大的倾向力度。
她却掩饰地很好,在任何人面前都未展露过。
尤应蕊这段日子几乎不出门,王絮婷打过不下十来通电话都被她掐断,要不是王絮婷的馊主意,事情哪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好不容易风声过去,尤应蕊拿了卡去给李韵苓取定做的旗袍。
李韵苓对她的冷淡她看在眼里,但好歹关键时刻护了她一把。
尤应蕊取完旗袍走进咖啡店,才坐下不久,服务员咖啡未送上却走过来对她道,“有人想见你。”
尤应蕊立马浑身竖起戒备,“谁?”
“他说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看你最近愁眉不展,说有办法帮你。”
她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挎包,拿了装着旗袍的袋子后要离开。
服务员冲着她的背影道,“他说你不去会后悔。”然后她报了个包厢号后自顾离开。
尤应蕊快步冲到门口,脚步却像是牵线木偶般不受控制,她一脚即将踏出去时,意识到外面阳光炽烈,她收住身子,握着精品袋的手紧了紧,转身时脸色已然带着毫不犹豫,没有通过服务员带路,她直接找到那间包厢。
尤应蕊见四下无人,抬起手腕敲门。
“进来。”
一道男声透过门板传入她耳中,尤应蕊听着觉得熟悉,她拧开门锁进去。
反手掩门之际,在看清楚坐在里面的人后她眼睛圆睁,“是你?!”
双层窗帘较好地阻挡住外面阳光,使得男人的脸色透出一种极不自然的阴兀,他身子几乎隐入黑暗中,“坐。”
尤应蕊放轻脚步走去,坐到男人对面。
她心里惊愕无比,乃至于半晌说不出话。
男人把现煮好的咖啡倒满后推到尤应蕊手边,“很惊讶吗?”
“你让服务员带给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成佑住院,仅仅是吃了药这么简单吗?”男人不回答她的话,反而抛出自己的问题。
尤应蕊神色越发戒备,这件事李韵苓让她决口不能向外提及,“就是吃了药,我不也进医院了吗?”
男人啜口咖啡,不语。
尤应蕊焦急等待后心急如焚,“你把我叫到这来,究竟有什么事?”
“你跟明成佑结婚的事,是律师一手操办的吧?”
她脸色微变,“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伸手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起两份文件摔到尤应蕊手边,“你自己看看。”
尤应蕊面露不解,她打开其中一份,是她跟明成佑签署的结婚协议书复印件,她放下后打开另一份。
眼睛看到抬头的字,尤应蕊杏目圆睁,潭底透出惊骇及震惊,“这怎么可能?”
“所以,你还要选择相信他吗?”男人噙笑,眼里映衬出尤应蕊惊慌失措神色。
“这肯定是假的,我不信,我是他妻子,是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了的,我们怎么可能会离婚!”尤应蕊丢掉手里复印件,双手捧住脑袋,头痛欲裂。
“你别急,”男人出声安慰,“就像结婚协议书一样,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你亲手签下的,所以受法律保护,但替明成佑保管的律师也说了,他把文件寄存在律师事务所,尽管你们现在还是夫妻,但只要他一个电话,你们的关系立刻会变成过去式,你甘心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未办理离婚?”
男人点点头,“如今傅染怀孕,你的假肚子又被当众拆穿,你觉得,距离你们离婚还远吗?况且,这么颗定时炸弹随时掂在手里,你也不怕哪天炸了?”
尤应蕊才落下的心再度悬起,“你究竟想怎样?”
“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们离婚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傅染带着出生的孩子重新回到明家,你顶多也就拿到些赡养费滚路而已。”男人把话说的清楚,丝毫不顾及尤应蕊越渐苍白的脸色。
“成佑不会这样对我,他答应过要给我想要的婚姻。”
男人仿若听到个天大的笑话,摊开手道,“他不是按照约定给了吗?你也没说过他不能收回。”
尤应蕊捂住脸痛哭。
男人不紧不慢道,“他假如真的为你考虑,当初何必让你签这份协议书?”
尤应蕊哑口无言。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有必要替他守口如瓶吗?”男人适时说一句。
尤应蕊藏不住眼里的疑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与你不相干的事最好少问,”男人厉声打断她的话,“我要是你,赶紧趁着你们还是合法夫妻的时候捞一笔,省得将来过苦日子。”
尤应蕊似在犹豫。
毕竟明成佑先前给她的产业不少。
“你知道傅染在哪吗?”
尤应蕊摇摇头,“据说出国了。”
男人笑出声,“明成佑一早为她找好了生养孩子的地方,你以为他们之间真的不会再有可能?”
尤应蕊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怪不得,怪不得他坚决要傅染肚子里的孩子,原来他早知道这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了!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也就是说……”
“什么最后的孩子?”
尤应蕊完全沉浸在伤心中难以自拔,“对,他住院并不是因为吃了药。”
她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诉男人。
对方有片刻出神,眉头紧锁后又舒展,“那你心里更要考虑清楚,明成佑如果在走之前办理好离婚手续,他的遗产将全部归那个孩子,说到底,还是落在傅染手里,你这几年换来的是什么?”
“别说了,”尤应蕊心痛难忍,“我没想到,没想到。”
男人眼睛望向窗外,其实被窗帘挡着并不能看清外面的景色,他给尤应蕊需要缓解的时间,片刻后,她从包里拿出湿巾擦干净眼泪。
“你把我叫到这来,单单是因为想提醒我吗?”
男人别过脑袋,目光对上尤应蕊红肿的眼睛,“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