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傍晚,火烧云。
流水,垂柳,满院花。
薄酒,淡茶,空位子。
不得不说,董卓是一个很有情调的男人,就算是放到现代,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是一个能将女人玩弄在鼓掌中的狐狸精。
站在后院的门口,拓奈奈静静的凝视着坐在那浅潭亭子里的董卓,微风吹动,将他几缕细碎的长发吹了起来,他微微的颔首,那挺拔的脊梁也跟着稍稍的弯曲了下来,在这样满院的繁花之中,竟然有了一种黯淡的心酸。
他是一个花一样的男人,想必爱他的女人很多,或者……拓奈奈无奈的笑着,或者,爱他的男人也很多。照这个道理来说,在他的身上应该找不到寂寞这样的感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在这样一副画一样的美景中,她却看见了一种叫做寂寞的空旷。
寂寞空庭春欲晚。拓奈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这句话。
董卓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侧过了脸,便看见了拓奈奈,然后他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对着她笑了起来。那灿烂的微笑将一院子的鲜花都比了下去,单纯而透明。
这样的笑容中,拓奈奈的脚步不自觉的朝着董卓走了过去,虽然走得很慢,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的停顿。她觉得自己被那个单纯而透明的笑容蛊惑了。一直走到了亭子的下面,她才收住了脚步,微微地扬起头。看着同样在看她的董卓。
“你来了。”逆着光的董卓被那夕阳镀上了一层闪亮地金光,就连他脸上地笑容也被染成了金红色,带着妖媚般地金红色。
“嗯。”拓奈奈注视着那被染成了妖媚一样的单纯笑容。目光怎么也挪不开。她轻轻的点点头。唇边露出一片微笑。
“我等了你很久,以为……”董卓说到这里顿住了,接着笑笑摇头。
“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想了一阵子,他还是说出了口,虽然,这个话有些矫揉造作,实在不像是董卓这样的枭雄会说出口的话,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太尉大人有请。我怎么可能不来。”拓奈奈捏住了袖子,轻轻的掩住了嘴角,笑了出来:“我可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无权无势。就算是一个大人家的一个小家丁也是能将我给捏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悖太尉大人地邀请了,这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不要,这么说好吗?”董卓低下头去,声音里沾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拓姑娘不要这样说好吗?”
拓奈奈看不见董卓的表情,可是他的声音里却有让她无法不去在意地伤感,她张了张嘴角。却没有办法在这样的伤感下说些什么。于是她只是微微的点头,轻轻的提起了裙摆。拾级而上,最终站到了董卓的对面。
“今天的夕阳真漂亮。”想了半天,拓奈奈终于找了一个很安全的话题。
“是,确实很漂亮。”董卓愣住了一会,接着才抬头看着远处地火烧云,点点头:“感觉,天上是要下火了一样。”
“我地家乡管这个叫火烧
“很形象。”董卓低低的念了几遍这个词以后赞同着:“像是被火烧过地云彩,火烧
说来也奇怪,在起了这样一个话头以后,两个人竟然真的就这么站在亭子里开始看起火烧云了,再也没有说别的话题。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拓奈奈要觉得自己是冷场大王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冷场,最终还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希望能引起董卓的注意。
不过董卓倒是真的注意了:“怎么?是不是很冷?”说着他转身从一边的一个架子上拿去下了一件披风,很自然的披在了拓奈奈的肩膀上,一边给她系着披风带子一边皱眉说:“怎么就穿了这么少就出来了?”他说着这个的时候,手却不经意的碰到了拓奈奈的头发,于是他这下子连脸都皱了起来:“怎么?连你的头发也是湿的?”
“我才刚刚沐浴过,就听说你找我……”
“那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就过来,至少等头发干了,或者多穿一点嘛。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这一没有见了太阳还是很冷的。”董卓嘴巴里像是滚着豆子一样,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拓奈奈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这样的经验真是让她觉得奇怪的很,原来这样的一个男人也会有如此婆妈的一面出现吗?
“我怎么敢让你等你呢?”拓奈奈听着董卓的抱怨,实在是忍不住,于是回了一句。她觉得自己真是委屈,她的立场,她如何敢叫这个人等自己。
“可是,我愿意等你,只要是你,我就愿意等。”董卓帮拓奈奈系带子的手忽然僵住了,他抬起了那双星辰一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将带子系好,接着,放下了手,认真的说。
这句话很暧昧。真的很暧昧。拓奈奈只觉得从天上猛地降下了一条光闪刺眼的闪电,将自己顿时劈得外焦里嫩,无比销魂。她真是悄悄的用手使劲的掐了一下大腿,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生疼生疼的。果然不是在做梦。
可是,董卓的意思,真的是她想的意思吗?拓奈奈的呼吸猛然间急促了起来,她足足吸了很多口的气才最终平复下自己那已经乱成一片的呼吸。她低下了头,这算是什么?告白?她怎么这么倒霉?要被一个没有几年活头的人告白?这叫什么事?
不露声色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她承认,就算董卓活不了几年了,就算她不喜欢这个漂亮而有野心的男人,可是,她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女人啊,就是这么虚荣。
等等,董卓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她抬头,瞪着董卓的那张脸,不相信的问道:“太尉大人,你没有说错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