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尤物当道
冯晏和尤妩退出听雪阁时,有那么一瞬间,翁梅娘几乎也想开口告退,小鼎香炉中燃的“情香”,绝不是普通物事,效果也绝对不一般,再待下去,会如何,她不敢想像?只死死咬住唇,半屏了呼吸,才没有开口。这会儿开口,自当于不打自招,宁愿待会出丑,也不能让人知道香炉中的香,是她布置下的。
翁梅娘交给婢女的“情香”,约小指长度,开始三分之二,却是普通香料,只燃到最后三分之一时,才是“情香”。这当下,小鼎香炉香已烬,有淡淡幽香散开,嗅自令人销魂蚀骨。
苏味道待在听雪阁时间略久,首先觉得不对劲,正待说话,就见帘子一揭,进来一个俊秀的男子。进来的男子却是尹纵才,他用力扯掉帘子,胡乱撕下两块碎布塞在鼻孔处,一个箭步又冲向窗边,蛮横地打开窗子,待冷风灌进阁内,便嚷道:“皇上,是‘情香’的味儿,这会万不能走动,一走动发作的更快。”
“解药!”宋吉知道“情香”是媚香中的极品,一旦嗅了,除了与女人欢好和放血泄气,再无其它选择,因此他这话,是让尹纵才赶紧给他找一个女人。
尹纵才眼睛扫向阁内三个女人,视线停在许明珠身上,见许明珠脸颊潮红,双眼迷离,便指指她道:“皇上,不用外头找了,这个既然也嗅了香,急需欢好,正好作皇上的解药。”
许明珠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待要开口告退,一张嘴,却发现口干舌燥,只瞪着宋吉的嘴唇,不由自主爬了过去。
苏味道这会已是难耐,待要撕开自己衣裳,却百般忍着,候得尹纵才话一说完,也知晓再不解决,便会出丑,一时上前抱起金城公主,飞一般出了阁,自去寻地方解决。
翁梅娘急喘着,看向严三世,心下恨恨,这当下除了和他,又能如何?
而沈喻南和卫正,已是连滚带爬出了听雪阁,一个在外拦住一位红衣婢女,一个拦住了一位青衣婢女。
沈喻南拦住婢女正要有所动作,一时咬唇,咬出血来,又略为清醒,不行不行,现下有孝在身,若是失了德,前途只怕毁了一半。
卫正拦住婢女时,心内也挣扎着,暗暗自语:这些年不碰女人,只想寻个合眼的,与她相守一生。莫不成,这会却要破功,把第一次交给这位婢女?
“卫状元!”沈喻南突然抛下婢女,朝卫正走去。
“沈公子!”卫正也抛下婢女,迎向沈喻南。
“你打昏我算了!”沈喻南沙哑着声音,艰难道:“本要跳池水,只是大冷的天,水面全是冰屑,这么一跳,只怕我也得废了。”
卫正掐着自己的手,往地下捧了雪掷在脸上,依然扑不灭心头那团火,一时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道:“我们互相帮忙一下好了!”
沈喻南赤红着脸,嘴唇直抖,互相帮忙,互相帮忙?
卫正喘了喘气,“打昏也不是办法,憋在体内,只怕对身子不好。除了互相帮忙,没别的法子了。”
梅林中,尤妩用手抵在冯晏胸口,故意问道:“尹纵才是你的人么?”
冯晏鼻息拂在尤妩脸上,低声道:“尹纵才是皇上的人。”
“啊,原来是皇上好这一口。”尤妩话一出口,马上捂住了嘴,天哟,讨论皇家八卦,一个不好,就会身首分家哪!
冯晏喘着气道:“是皇上派到军中的人。”
尤妩不由偷笑。
“妩娘,听雪阁内的媚香很霸道,怕是……”冯晏看看梅林,想要搁倒尤妩,只极力忍着。
尤妩见冯晏说着话,鼻子滴下血来,知晓他难耐,且自己这会也心绪难宁,浑身火烫,心尖如有一百只小猫在挠,一时也生出不管不顾的念头了,先做了再说。
梅林深处,梅花含苞待发,暗香盈盈。冯晏覆在尤妩身上,扯开她的衣带,伸手进去。有风拂过,摇落梅花花瓣,片片梅花随风起舞,待风一息,又片片飘落,沾在冯晏脸上头上。
冯晏只觉鼻子一热,鼻血滴在手背上,血腥气中杂着梅花的清香,眼前不由自主闪过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头脸却是微微痒痛起来。
尤妩闭了眼,睫毛轻颤,嘴里发出“呜”的一声,身子瑟缩了一下,一时却发现冯晏停了动作,不由睁开眼,就见冯晏红赤着脸,抬手抹着鼻血,鼻血却怎么也抹不净,触目惊心。
“阿晏!”尤妩俏脸一热,却是冯晏的鼻血滴在她脸上,一时抬袖子轻抹,怔怔看冯晏,突然道:“若不行,便不要勉强。”
纵有香米分过敏症,但身为将军,身居高位,想要女人哪儿会没有办法?之所以一直不要,是因为他确实如传言所说的那样,不喜女色罢?
尤妩非常清楚自己这副容貌对男人的诱惑人,再想及之前冯晏每到紧要关头的表现,以下有些喟吧,这难道不够说明一切问题了么?
冯晏没有留意尤妩说的话,只拨下尤妩头上的钗子,用钗尖在手腕上一割,割出一个切口,看着手腕上有血滴落,一时胸口的燥热消了许多,吁出一口气,只拿起尤妩的手,同样在手腕处戳了下去。
“嗷!”尤妩痛得哇哇大叫,叫过之后,奇异地觉得舒服了许多,适才那股不管不顾的感觉消失了。
冯晏看着尤妩手腕滴下血,迅速撕开她的裙角,撕出一条布条缚在她手腕上,一时又再撕下一条缚在自己手腕上,这才紧了紧尤妩的衣带,打横抱起她,寻路出公主府。
尤妩躺在冯晏怀里,心里悲凉,这样俊的男子嗬,居然不喜女色。自己以后,就要在冯府混吃等死了么?
待到了冯府,进了房,尤妩被安置在床上,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试探着道:“阿晏,你既然这样,便不必勉强自己过来新房。以后自安歇在你的书房罢!”只希望他不是真的那样那样,希望他一听这话,坚持要留新房,那么,便是我多虑了。
“什么?”冯晏脸色沉了下去,沈喻南跟我说,妩娘不过为了避严三世逼婚,这才嫁我的,未必对我有情意,今日严三世之事才解决,她便……。之前那种种的亲密,居然是作假么?一时问道:“你真要我安歇在书房?”
“当然,你非要安歇在新房也可以。”尤妩想及冯太夫人,一时摇摇头,冯晏若然一直安歇在书房,冯太夫人定在不依,到时又得出事,与其这样,冯晏确实还是偶然安歇在新房比较稳妥。
冯晏见尤妩语气敷衍,看她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出房了。
被人揭破了真相,恼羞成怒了?尤妩愕然。
这一晚,尤妩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蓝月听得动静进来瞧她,见她神情沮丧,免不了问端的。
夜半时分,心情异常,正想找人倾诉。尤妩深叹一口气,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蓝月,未了道:“将军喜欢的,可能是尹纵才。”
蓝月听得心惊胆战,喃喃道:“居然这样!”
“蓝月,陪我睡罢!”尤妩拉了蓝月上床,让她躺在身侧,身畔有人,感觉却是安全了许多。尤妩有一搭没一搭和蓝月说话,话语渐弱渐小声,良久不再响起。
蓝月用手撑起头,瞧了瞧尤妩,见她睡着了,这才愁眉苦脸的给她掖被角,喃喃道:“我就说了,沈公子才是一个好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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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宫中传出消息,说道严太后的病迟迟未有起色,因发愿吃斋三个月,又嫌宫中太过吵闹,却是搬出宫,迁到凤坡庵中养病,随行尽孝的有金城公主严淑妃等人。
又过得几日,有御史上折子弹劾严三世诸人欺男霸女,罪名昭昭,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皇帝大怒,发落了严氏子弟,更把严三世贬至潮州,令其带同家眷同往,永世不得回京。
冯太夫人得知常皇后再掌中宫事,宫中又派人抬了许明珠进宫,封为贵人,倒是高兴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