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为419的米171军用运输直升机在两架米17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缓缓地降落下来,袁正罡和刘毅等人弯着腰跑向舱门,迎接康宁和刘海澜等人。\\直升机放下十余人后,再次腾空升起,很快便加速返航,消失在了东南方向的天际。
“老大,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啊?海澜,你也是的,堂堂的战区负责人,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瞎胡闹!”袁正罡不悦地嘀咕道。
刘海澜笑了笑,悄悄地对着康宁努努嘴,没有说话。康宁环视野人山腹地四周的山岗和巨树一眼,摆摆手哈哈一笑:“老袁,哪里用搞出这么大的场面?让你的三个狙击手撤回去吧,咱们这就赶往营地去……对了,这新改装出的小型山地越野车好用吗?我来开车试试……”
“别!一路上至少要经过两个雷区,我可不想你飞上天去,还是好好地坐着吧。刘毅,你和我们老大坐同一辆车……海澜,你到我这里来,咱们好好聊聊。”袁正罡急忙出言制止,叫上刘海澜登上了第一辆车。
听了这话,康宁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和刘毅坐上第二辆敞篷山地越野车。
车子开动,刘毅呵呵一笑:“啧啧,你这身装束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没有军衔、没有标志,倒也和山魈一般无二,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你的部下竟然敢这么没大没小地和你说话,这事儿放在我们那边可是不敢想象的。”
“哈哈,也就老袁敢这么和我说话,其他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我看着心里还不舒服呢。”康宁一面打量着沿途的景物,一边说道:“怎么样?你地分队还吃得消吗?”
刘毅毫不在乎地回答:“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对这里的气候和环境都不适应,胃口也差,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行动很累人,有时候潜伏一趴下就是数十个小时,眼睁睁地看着叛匪的一支支巡逻队伍从眼皮子低下溜过去,老袁在大多数情况下却不允许我们攻击,真他娘的折磨死人了。前面半个月,几乎人人掉体重。到现在好了,我那些哥们儿吃炖蜥蜴喝蛇血都上瘾了,刚开始我们看到山魈根本没后勤储备,每人只带了三日份的潜伏食品还很奇怪,时间长了才知道,这群厉鬼真是到哪儿都能找到吃的。随手挖出来的几种野山薯我们连见都没见过,味道却很好,水分也足,清凉解毒排便通畅,胜过那些面包和压缩食品百倍。我地战友们都说天天开眼界,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啊。”
“呵呵,你们这批人算是赶对时候了,这一个多月来你们和老袁的分队先后敲掉了段锦德部四百余精锐,搞得段锦德部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再也没有派出连级以上的部队下山,特别是你,不但赶上了西北的大战役。还能接着率领特种分队进入人迹罕至的野人山地区作战,估计你们全军上下没几个有你这般好运气.我们分析,下去恐怕就要有硬仗打了,段锦德眼看着待不住了,要是他再被动地等下去,包围圈会越缩越小。最后被逼到出云顶的老巢上去,吃饭都会困难,所以我们判断他们很快就会选择突围,近几天他们和印度方向地无线电联系异常频繁就是一个征兆。”康宁平静地说道。
刘毅兴奋地问道:“这么说来,很快要要见真章了?哈哈,等的就是这一天啊!不过,有件事求你,你可得答应我。”
“说吧。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地。”康宁望向乐呵呵地刘毅。点头鼓励。
“我是说。你们西北战场最后地总攻行动能不能稍微推迟一些?等我忙完了这里地清剿还想南下凑凑热闹。你知道我没有指挥团级以上规模地作战经验。这方面地缺陷希望能补上。”刘毅低声哀求道。
康宁侧目看了看他:“奶奶地。你这家伙可真基巴贪婪!也许是你小子运气好。估计真地能够让你如愿。罗星珈部残余地两个师和一个万人后备师失去印度人明目张胆地支持后。已经被我们三面包围。最后地总攻将会在肃清野人山残匪之后展开。也就是在五月初左右。陈朴大哥和海澜已经完成了作战计划地制定。就等这边消停下来就发起总攻。届时。我让你到关仲明大哥那里去。他指挥地二师和三旅、五旅就在正面战场上。你去了也许能够获得某些机会。不过。你得先跟国内地三叔和老王打个招呼。取得他们地支持……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刘毅大喜过望:“成了!这事儿三叔和王司令他们还求之不得呢。你就放心吧。哈哈!”
车队慢悠悠地在乱石和遮天蔽日地密林间行进了五公里左右。拐过一个明镜般地小湖。在千仞峭壁下停止了前进。几顶伪装得极好地大小军用帐篷散布在十多颗参天巨树之间。古榕和柚树之间垂悬着密集地藤蔓和气根。一条从山脚弯弯曲曲流淌而出地清澈小溪连接着小湖。
康宁在众人地陪伴下。来到一块近七平米方圆地不规则石板旁坐下。袁正罡率先汇报了潜出侦查小组发回地报告。然后接过手下递来地军用电脑。详细介绍情况:“看……敌人唯一可能潜出地就是这个方向。在我们西北方向十四公里左右地那个斜谷。斜谷大体呈东北西南走向。两侧是海拔在两千八百米以上地山脉从山腰开始就是裸露地风化岩层。而山腰以下长着延绵不绝地林木野草。越往下越茂密。延绵二十余公里都是生长了千百年地巨树和各种植物。有条激流在密密麻麻不见天日地谷中流过。去年我率领侦察分队探测过。里面艰险无比。很多地段极其危险。毒蛇野兽不说。只说日落后地蒸腾瘴气就能要人小命。当时我们每个人都吐得一塌糊涂全身乏力。如果不是准备充分服用地药物有特效。真不敢相信我们是否能够活着出来。若是遇到大雨。那些道路根本就无法通行。可大雨过后山间地林木经过山洪地梳理。反而会好走很多。但是那片区域根本就无法使用卫星定位仪和指北针。无线电信号时有时无。我们地一个三人小组现在就在谷口潜伏。”
康宁抬头看了看树冠间隙上的天色,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原本还想亲自去看看的,只是天就要黑了,瘴气一起。漫山遍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什么都看不见,还是明天上午再去吧。上次你带回来的一袋金沙样本价值很高,略带白色光泽属含银沙金,这里若是一个大中型矿藏,咱们和丁叔他们可要发大财了。”
袁正罡难得地笑了笑:“那就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听说你要来,鬼厨用套子弄回来一只六十多斤重的黄羊,估计差不多该烤好了,还有野山菌和紫姜草做的一大锅汤。绝对让你大饱口福。”
“怎么看不到炊烟?”康宁看了看四周,有些奇怪地问道。
袁正罡指指自己身后:“离这里八百多米有个溶洞,是那个小子地警戒区。他就在那个洞里摆弄。咱们一起过去吧,那里干燥清爽得很,足可以容纳三百人。”
不一会儿,众弟兄来到宽大的溶洞里,年约二十五岁的精壮“鬼厨”,正在篝火旁割下一块块香气四溢的羊肉。用木签穿上插在岩壁的石缝上,康宁看到金黄细嫩油渍清亮的烤羊肉,一时间胃口大开,不用招呼,自己就拔出一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一大块羊肉下肚,康宁大呼过瘾,对收起匕首地“鬼厨”赞道:“味道真不错!怪不得叫你鬼厨,原来还有这手绝活,了不起!”
“鬼厨”给康宁盛来一碗野菌汤。乐呵呵地回答:“随手采摘山里的配料以及配料的熏烤碾磨方法。还是上次秘密进入百障山腹地那几天你教我的呢,我又喜欢瞎琢磨。活学活用之下,现在弟兄们都算是有口福了。”
康宁听了哈哈一笑,看到“鬼厨”用碧绿的竹筒盛起野菌汤,便好奇地问道:“这竹子看起来不错,是东面一公里多水潭边砍下来的吧?”
“康总真是细心……刘毅大哥的分队有个家伙生病了,今天上午开始上吐下泻,服用我的特效药有所好转,可是到了下午四点来钟又犯了,开始发起了低烧,我怕那小子脱水,给他送点儿过去。”“鬼厨”随口回答。
康宁点点头也不在意,低头喝汤,突然他脸色一变,想起了什么立刻叫住走到洞口的“鬼厨”:“你先等等!生病的那个兄弟眼珠子是不是发红?时不时还不由自主地流泪?”
“鬼厨”惊讶地看着康宁:“正是这样地症状,我们还为此笑话他呢……康总,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吧?“
康宁大惊失色,“呼”地站了起来,几步跑到“鬼厨”身边,急声道:“快!前面带路!我需要立刻见到病人。”
众人惊讶地站了起来,扔下手中的可口羊肉,纷纷跟随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一顶军用帐篷面前。
康宁弯腰钻进帐篷,在躺着的伤病员身边蹲下,一边仔细检查他地眼睑、舌苔和手臂等部位,一边和气地询问他的自我感觉。
不一会儿,康宁收回双手,神色凝重地问道:“最近你接触过什么外人?”
嘴唇发暗的伤病员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没有啊……这一周来我都没有出任务,留在营地战备执勤,没有接触过任何外人啊……”
“再仔细想想,或者接触过什么动物尸体,如果没有的话再想想一周前的日子。”康宁微笑着诱导。
“嗯,应该没接触过动物……七天前……哦,对了,是八天前,我们两人侦查小组潜伏在东北十六公里外的山道口,用微声冲锋枪干掉了两个叛匪地侦察兵,其中一个临死前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似乎想说点儿什么,把我的手腕都抓破了。由于被我打碎了他的肺叶,他老是吐血,听不清楚说什么,埋掉他之后我们就撤退了,这件事我已经向中队长汇报过……”
康宁神色凝重,钻出帐篷对刘毅大声命令:“去,把八天前和这位兄弟一起行动的另一个叫来。
“明白!”
刘毅看到康宁脸上的严峻神色,不敢丝毫怠慢,转身离去,很快把另一个人带了过来,在康宁的询问下,详细地报告了那天的经过,与伤病员的报告并无二致。
康宁上前检查这位尉官地几个病兆反应部位,随即严肃地吩咐:“你也患病了,现在哪儿都不能去,立刻给我支起一顶独立地帐篷,安心休养,否则将会传染更多的弟兄……老袁?”
“到!”
袁正罡上前一步。
康宁低声命令:“立即严密封锁消息,不要引起周边友军地恐慌,另外,立刻给我呼叫万岗大本营的杜大哥,这是特级命令!”
“明白!”
刘海澜震惊地看着康宁,眼珠一转,上前轻声问道:“老大,莫非是百障山那种……”
“正是!”
康宁的右拳重重地砸在左掌上:“真没想到,野人山地区也有这种恶毒的病魔,要是传播出去,将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得马上与苏芳联系上,让缅甸制药集团的药剂车间开足马力生产特效药,不不!先得告诉我家老爷子,这是需要多个部门密切配合的事情,得统筹调度……”
刘海澜吓得脸都青了,他看着来回踱步的康宁好久,突然上前拉住康宁的手,低声说道:“我明白了!不是说段锦德部没有反应吗?要是这种胜过瘟疫十倍的病毒流传开来,段锦德部哪里还有力气下山救人啊?”
康宁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立刻通知陈大哥和丁前辈:命令附近的军队全力封锁野人山通向外界的所有道路,绝对不能让一个百姓进山,也不能让一个人出山,违令者可开枪击毙!”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