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282,番外— 因为爱情 昨天你为什么没来?
她站在冰箱面前,看着冰箱里面仅剩的食材,大脑里是瞬间的茫然和空白。
其实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擅长烹饪的人,或者说,她没有什么做饭天赋,大学毕业在外面独居以来,她下厨的次数十个手指头几乎可以数的过来。
大多数的时候,都会选择用桶装泡面来敷衍了事撄。
醉酒后的胃需要暖,汤是最好的选择,她想了想,决定做西红柿鸡蛋汤偿。
投过米,放入电饭煲中,按下按钮,等待成熟。
随后打鸡蛋,切柿子,开始做汤。
半个小时后,她满心期待的打开电饭煲,却发现米饭做的像干粥,盛出后,她紧接着盛汤,端到餐桌上,看着自己做的干粥和汤,不知怎么,眼睛里突然涌出一片湿润。
每当在身体和心灵都处于脆弱状态的时候,她总在想,如果母亲还活着,她现在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依旧明媚如初,会不会依旧相信美好?
汤有些淡了,粥有些糊了,她吃了两口,一股酸涩渐渐在口腔里蔓延,手中的汤匙倒映着她的面容,原来上面,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放下汤匙,拿过手机,拨通了方沐的电话号码。
方沐正在外面公出,背景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正在某辆拥挤的公交车中。
“夏夏,你去哪里了?前几天打你的手机一直都处在关机的状态,艾伦对内只说你在修年假,可我从来没有听过你要修年假啊!你到底去了哪里?知不知道你这么突然消失,我有多担心你?”
在苏黎世,还能给她温暖的,大概也只有方沐一个人了吧!
“我们见面详谈吧!”黎夏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胃,缓缓的说道。
又一站停车,方沐穿过拥挤的人潮,艰难的下了公车。
她看了看自己目前所处的方向,“好,我现在的位置离你租住的公寓不远,应该可以很快就赶过去,一会电话联系。”
黎夏换了衣服,将钱包钥匙纸巾一个一个塞进手包中,就离开了公寓。
餐桌上的干粥和鸡蛋汤还在散发着热气,弥散在空气中,仿佛是一种讽刺。
……
黎夏和方沐在小区楼下碰面以后,两人步行来到了一家离小区不远的中式餐馆,还没有到下班时间,里面的餐客并不是很多。
和以往一样,两人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方沐放下手包,诧异的看向对面落座的黎夏,接话道,“什么?美国?就你自己吗?”
“不是。”黎夏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苍白僵硬,胃部已经由刚刚的隐隐作痛变成了剧烈抽痛。
“那还会有谁?天呐,别告诉我是林北辰,你不会真的是和林北辰一起去的美国吧?”
方沐涂着鲜红指甲的双手惊讶的捂住唇,动作和表情都略显夸张,“不会吧,真的让我猜中了?”
一股疼痛袭来,黎夏难受的趴在桌子上,说不出话来。
方沐被吓了一跳,暗骂自己粗心大意,赶紧慌张的站起身走到黎夏身边,“夏夏,身体不舒服吗?哪里难受?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黎夏整个人因为胃部的痉-挛,而缩成了一团,方沐被吓的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就连声音都充满了颤抖。
“夏夏,你可不要吓我啊,走,我领你去医院。”
外面的天空渐渐被黑色布满,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风和着寒冷的空气,打透厚重的衣物,冷的彻骨。
闪闪灭灭的光在湿润的眼角里变成了朦胧的星星,黎夏看着街道两旁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与马路一起向前延伸,城市的夜,带着迷离,也带着疼痛。
看不到尽头的柏油路上,一辆黑色的超级限跑从拐弯处驶了过来,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正透过车窗看着苏黎世旧城区的夜景,突然,一道纤细柔弱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她赶紧转头,试图分散主驾驶座男人的注意力。
“阿风,伯母怎么会突然病倒,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抽出时间去看她,如果我常去看看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话落,明明没有一丝悲伤情绪的眼眸里,涌出了大片湿润的泪花。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不断的滑落,似乎已经悲伤的不能自己。
陆川风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路况,微微的皱了皱眉,“不用愧疚,人上了岁数,难免生病,这是自然规律,不能怪任何人。”
车子向前,叶缇的余光扫过路边,大概还有两米,就可以与那道纤细柔弱的身影擦肩而过了。
心底里是一万个庆幸,正暗自窃喜的时候,男人一脚踩下刹车,巨大的冲击力,令两人的身体剧烈的向前晃动,一阵天旋地转,男人打开车门,在一片愤怒的车笛声中,狂奔向那道身影。
方沐急的满脸是泪,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黎夏从自己的身边拽离,她看向那股力量的来源,一张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英俊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她怎么了?”他看向方沐的眼睛里几乎喷着火。
黎夏迷迷糊糊之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人味道,她的泪从眼角滑落,忍不住的喊起了那个刻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陆川风……陆川风……”
方沐情绪略显激动,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刚刚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她并不知道黎夏有严重的胃病,也不知道黎夏犯了胃病,心底一直以为是什么突发疾病,说白了,方沐就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的温室花朵,真正遇到触动情绪的事情,也是懵的!
陆川风弯腰,将浑身冰冷的黎夏横抱在了怀里,“我现在立刻送她去医院,有事情我会再联系你的。”
叶缇坐在车里,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环抱着另一个女人大步走来,心里的嫉妒和恨意已经沸腾到了顶点。
她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别人的忽略。
而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她真的受够了,也演够了,人都是会累的,不是吗?
陆川风走到副驾驶座的门边,微微弯腰,透过半降的车窗看向她,“叶缇,你自己打车去我公寓看我母亲吧,我现在需要送她去医院。”
叶缇真的很想问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想问他,他知不知道这个举动,很明显的是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装了那么多年落落大方的女人,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功亏一篑。
叶缇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面孔,下一秒就布满了紧张和担心,她赶紧走跑车里走下来。
“黎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苍白?阿风,你快送黎小姐去医院吧,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打车去你公寓看望伯母的,倒是黎小姐,你可要费心一些了。”
陆川风面露感激,“谢谢你,叶缇。”
他将女人轻飘飘的放在副驾驶座上,随后关上车门,来不及多说一句话,下一秒就冲到了主驾驶座,启动车子,箭一般消失在夜的深浓中。
方沐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直到车子走远,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路边,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有那个人在,黎夏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是黎夏的朋友?”尖细的高跟鞋在柏油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方沐回身,看着向她走近的美丽女人。
这个女人,在见过各色女人的方沐眼中,都属于极品,可见她的端庄和美丽。
“有什么问题吗?”方沐有些不解的问,言语间充满了戒备。
叶缇双手抱胸,黑色的风衣一角被风吹起,看起来既优雅又高贵。
“没什么,就是对她充满了好奇。”叶缇唇角漾起一丝笑,“她醒来后问起今晚的事情,别忘了告诉她,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名字叫叶缇。”
叶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渐渐远离了方沐的视线,方沐伸手挠了挠头,显然不明白这个女人话里的意思。
……
跑车的时速最快的时候,已经飙到了160迈,这在市区里,已经是相当疯狂的速度了。
大约十分钟后,车子一个利落的刹车,停在了一家高级私立医院门前。
黎夏已经疼的浑身是汗,怕她感冒,他便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弯腰,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了医院里面。
急诊室里,医生给黎夏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告诉陆川风,是急性肠胃炎,打吊针就可以了。
但同时也皱眉,训斥了他一番,“她的胃不好,就要尽量让她少碰酒,或者不碰酒,你是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就不知道关心女朋友的身体吗?这就是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如果再有几次,她的胃,恐怕就保不住了。”
当然,医生的话,七分吓,三分实。
他听后,是形容不出来的复杂心情,没有说话,任由医生带着责备的目光从他的身边走出去。
很快,就有夜里的值班护士推着药车走进病房里,一系列准备过后,动作利落的给她打了吊针。
她没有醒,脸色苍白如纸,印象中,她的皮肤一直都很好,晰白透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憔悴的样子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继续想下去,会头痛,心,也会跟着痛。
从美国回来后,他一直就处于加班的状态中,根本就没有休息过来,病房里太安静,只有吊针滴药的声音,听着听着,他就睁不开眼睛,最后,还是没有抵抗住那股汹涌而来的睡意,他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黎夏是被一股疼痛刺激醒的,睁开眼睛,棚顶是一片刺眼的白炽灯,很像医院。
她微微转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正趴在那,鼻翼传出均匀的呼吸,似乎睡得很熟。
手上的疼痛还在不断传来,她看过去,原来是吊针的药打没了,血管里的血倒了回去,难怪会这么疼。
她伸手拔掉手上的枕头,慢慢的撑坐起身子。
床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震动,睡梦中的男人渐渐清醒,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以前没觉得你身体这么不好,怎么现在三天两头的就往医院跑?你每天都在做什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陆川风的声音不温柔,也没有一丝温度,因为她不知道,当他看到她昏厥在路边时,心里的那种痛感。
黎夏咬唇,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方沐呢?”
陆川风深吸了一口气,“我让她先回去了,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来医院?非让大家都跟着一起担心,你才舒服吗?”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难道生病我就开心吗?”她的眼眶变成了猩红色,漆黑的眼眸里藏满了委屈。
陆川风没想到她会哭,有些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黎夏哽咽着声音问道。
陆川风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调查我的?”
他咄咄逼人,她寸步不让,最后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
她掀开被子,绕过他,准备下床穿鞋,却被他一只长臂拦住,轻轻松松的将她推回之前的位置。
“你要去哪里?”他索性坐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要回家,不行吗?松开我!”她试图挣扎,可她越挣扎,他的力量就越大,疼的她直皱眉。
陆川风低沉的嗓音变得温和,“好了,别闹了。”
“陆川风,到底是我在闹,还是你在闹,如果你给不起承诺,就不要随便轻易的许给别人,你做不到不要紧,还要连累别人一起难过……”
说到这,她突然说不下去,“抱歉,是我情绪激动了,你就当我是个精神病好了。”
她明明有一肚子的委屈没有表达出来,却还要装的落落大方,这样的伪装很累,因为她最不擅长的就是伪装。
陆川风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他看着自己僵硬在半空的手,心中一时涌起万千情绪。
“我可不可以理解,你刚刚是在抱怨!”
黎夏发出一声讪笑,“抱歉陆总,我黎夏什么都会,就不会抱怨,你想的太多了,我刚刚只不过在叙述事实,如果你非觉得我话里有什么特殊含义的话,我再次诚挚的向你道歉。”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川风的双手在床沿上用力的锤了几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那你是什么意思?”黎夏毫不退让,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陆川风抿了抿薄削的唇,调整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医生说你喝了酒,导致了急性胃肠炎发作,现在胃里肯定还有灼烧感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他站起身,等待着她的回答。
几十秒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说话,陆川风只好走了出去。
病房里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两人继续说下去,他决定抽两根烟平复一下自己。
抽烟区里没有人,他乐得轻松,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尼古丁果然是个好东西,能够让他瞬间恢复如常,心中那些烦躁懊恼,仿佛随着尼古丁的麻痹,全都消失不见了一样。
一根烟熄灭,他紧接着又点燃了一根。
廊上有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响起,其中一道十分熟悉,他赶紧掐灭手中的烟头,从抽烟区走了出去。
果真看到了那道柔弱纤细的背影,他三两步追上去,伸手拽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向前走。
“要去哪里,你还没有完全康复。”
黎夏甩开他的钳制,“去药店买点药就可以了,住院太浪费时间,也太浪费金钱,我不似陆总,是个有钱人,我只能精打细算。”
陆川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向一边,力量有些大,她的背脊轰然撞向冰冷的墙壁,疼的几乎要散架一般。
“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黎夏咬唇,所有的委屈突然化作愤怒,“你真的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抱有期待,也不该相信你,从头到尾,我黎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傻瓜而已……”
“不要说了——”陆川风的双手在她头的两侧狠狠的敲击着,下一秒,那双薄削的唇就覆上了那双喋喋不休的红唇上。
他的愤怒转化成柔情,融进了这个吻里。
她伸手捶打着,试图让他远离自己,可她的挣扎,换来的是他更加狂虐的姿态。
他的吻-技高超,冷静沉寂如黎夏,也难逃他吻中的热-情,一点一点的沉-沦了下去。
廊上不停有脚步声响起,是夜里值班的护士在巡视病房。
因为看不见,耳朵就显得更加灵敏了,她推拒着,试图提醒他这是公共场合,可今天的他多少显得有些疯狂,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是兴奋,最后,她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予取予求。
好一会,他才结束了这个吻,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下滑,大口的喘着气,他伸出手,拦腰阻止她继续滑下去。
她的眼睛里带着朦胧的动情,而他的眼睛里则写着欲-望,男人对女人的绝对***。
黎夏抬手,摩挲着他的脸颊,喃喃的问,“昨天你为什么没来?”
一句话,让陆川风幡然醒悟,赶紧解释道,“我母亲身体不舒服,我一直在照顾她,加上公司有许多文件需要审核签字,忙到后半夜,没有抽出时间去。”
“今天就是因为这个才这么反常的吗?我很抱歉,我应该给你打个电话的!”
黎夏偏过头,躲避他的视线,“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