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走后,李月姐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只是那心却有些惶惶的,总有点七上八下的感觉。
“大姐,怎么回事啊?”那月娥月娇看着李月姐脸色不太好,一脸着急的问道。
“没事,你们回屋去吧,让大姐静静。”李月姐挥了挥手,然后就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想着心事。
李月姐不是没心没肺,她倒是明白,这次二王爷确实是一片好心,当然,不是对她,是对郑典,那青蝉姑娘父亲既曾经是仓场御史,母亲又是漕帮出身,对仓场和漕帮的事情显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手,又是二王爷府出身,而如今,通州仓场一块水深着呢,若有那青蝉姑娘鼎力相助,郑典当差便能事半功倍。
而且,二王爷没有直接把人送给郑典,反而送给自己,倒也是为自己着想,以后这青蝉姑娘就拿捏在自己手上,她再怎么也跃不过自己,所以,那三贵才说她不识抬举。
只是这样的好心,李月姐没法子接受。
“月姐儿,坐在这里干什么呢,门也不关。”这时,李婆子从外面进来,昨天,郑家大媳妇儿火烧眉毛似的去找她了,跟她商量着李月姐和郑典的婚事,说是郑典的意思,想及早迎娶李月姐,而郑大也是这个意思,如今郑典当差了,总有些人情来往什么的,而这些事情,他们并不太好插手。
而这也正合了李婆子的心思,如今,这大孙女,李婆子是操心死了,你说这都快21了,还没有成亲,背地里招惹多少闲话。
因此,听了郑大媳妇的意思,李婆子便来找李月姐了。跟她说说,然后商量个好日子,把事情办了。
“哦,没什么。阿奶坐。”李月姐回道。连忙起身,给自家阿奶搬凳子,又拿点心。倒茶水。
“大丫头,那郑家大娘子昨儿个跟我说了,想赶着年末,把你和郑典的婚事办了,你看怎么样?”李婆子坐下冲着李月姐道。脸上倒是有难得的喜色,自家这大孙女儿这几年很不容易啊,如今总算是能安定下来了。
郑家怎么一下子又这么急了。李月姐想着,这时却又拧着眉头,不说话。
“怎么了,大丫头,是不是那郑典起花花肠子了。”李婆子立刻瞪了眼,自家的大丫头,自己了解,这明显是在犹豫。
李月姐心里也着实叫那二王爷堵的慌。这会儿听自家阿奶一说,倒是起了一种委屈之感,便把之前二王爷来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什么狗屁倒灶的王爷。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怎么滴,他管着属下当差,难不成还管着属下的后院?”李婆子立马瞪了眼。
听着自家阿奶的话。李月姐猛的一醒,对啊,她一直只当是二王爷看不顺眼自己,给郑典塞个屋里了,却没想有,人家堂堂一个王爷,再怎么看不顺眼自己,也不至于往属下的屋里这么塞人吧,再说了自己到底还是救过那位的,他这般的行事,说不通啊,而且平日里李月姐听郑典常常提起那位二爷。
那位似乎并不象是管这些事的人啊,会不会这里面另有用意?
想着,李月姐便琢磨起二王爷送的两个人,王四娘和青蝉,又想着那三贵之前的介绍,想到这里,李月姐突然拍了一些脑袋,不管是那王四娘,还是青蝉,都曾经是京城空廒案的涉案人,难道说,二王爷送这两人,实则另有用意?
李月姐记得,当初听郑典说过,那案子最后是由夕娘顶了缸,其实是不了了之的,而这时,二王爷让三贵把这两人给她,会不会,通州仓场的这点事儿跟几年前京城的空廒案有关?
李月姐越想着就越觉得有可能啊,京仓和通仓那关系是千丝万缕的。
如此一来,李月姐倒时有些明白了,如今通仓各种关系十分的敏感,二王爷估计是要让郑典借着通仓的机会再查当初的空廒案,但又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就用这个办法,把两个主要涉案人送到郑典身边。
“怎么了?”看到自家孙女脸色有异,李婆子问。
对自家阿奶,李月姐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就把自己猜测的二王爷的用意说了一下。
“即是这样,那就留下两人,那灶里的活也得有个帮手,再说了,郑六郎毕竟有了官身,这官家,就算是为了体面,也是要用几个人的。”李婆子听李月姐这般说,便道。
“我暂时也只是猜测,再说了,就算都让我料准了,但二王爷把那青蝉姑娘安排给郑典,她那样的出身,如果真留下了,怕最终都是要给她一个名份的。”李月姐叹着气道,那个三贵不是明白的说了吗,有时机的时候,就给人一个名份。而这点正是李月姐不能妥协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婆子问。
“当初,老太看中我,亦是因为我大,能帮着六郎一点,而我答应这门婚事,一是因为没有选择,再加上老太看重,知遇之恩的情份,可如今,我不但帮不了六郎,反而几次惹得二王爷不快,连累了六郎,我辜负了老太的看重。”李月姐道。
“听你这口气是想退婚?”李婆子拧着眉毛。
“我还没考虑清楚,我想冷静几天。”李月姐道。
李婆子正要说话,这时,墨易沉着一张脸回来,那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墨易,怎么了?”李月姐问。
“没怎么,阿奶,你过来了,说什么呢?”墨易揉了揉脸回道,却是岔开了话题问。
“在说你姐和郑典那小子的婚事呢,你郑大伯娘昨儿个来找我,说要为李姐和典小子早日完婚。”李婆子道。
“完婚个啥?郑家那里都收了好几个女人,全是给郑典的,他们郑家哪还有咱姐的位置。”这时,一听李婆子的话,墨易一时没忍住,气吼吼的道。他一直气就是气的这个,这事儿。漕上传的纷纷扬扬的。一个个都说郑六郎好艳福。
“怎么回事儿?”李婆子猛的站了起来,两眼如刀的盯着李墨易。
“郑六郎最近快活的很,那酒局是一场接一场的,每每酒局过后,就有人把那女人往郑家送,如今郑家都收了好几个了。”李墨易黑着一张脸解释道。
“好个郑六郎啊。大丫头,要考虑,仔仔细细的考虑,慎重的考虑。”李婆子咬着牙道。
……
郑典最近很烦,从漕上回到京里。就被二爷派人带着,在京都十三仓转悠了一个月,为的就是让他熟悉仓场里一切。等到吏部下文,又去了户部报道,最后才持着户部发的文书到坐粮厅报道,接下来便是一干的交接以及那乱糟糟的事物,忙得他恨不得有那分身术。
偏几个刀笔吏还跟他掏乱,让他好好的晾了一阵子,最近总算是识趣了些。
可这事情却没完,等他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了。一张张吃酒的贴子就砸了来,他还不能不去,都是各地的漕上数得上的人物。还有坐粮厅的首官,便是县正堂那里也下了贴了,在酒席上。这吃酒免不了要叫姐儿陪,他还不能乱看,要是稍微多看了哪个姐儿一眼,过后,这些人便能把那女子往郑家送。
偏他大伯娘是个软性子,对着人家的笑脸,便没辙了,任由着人家将女人留下,回头却又冲着他抱怨,那他跟谁抱怨去?他早就打招呼不收的,还有四婶子还给他添乱,净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都是长辈,他还不好说的太过份。
如今,他是郑家也不回了,整日就呆在公署里。
“老六啊,你赶紧着把李月姐娶进门,让她给你处理着后宅那一通乱糟糟的事情,我可告诉你,在这么下去,我家爹娘那里都要闹出事来了。”郑铁牛一早跑到郑典那里去诉苦,实在是因为昨儿个晚上,郑大和郑大娘子又吵了一通,那些个漕上的,仓场里,盐场上钻营的人,就把一个个的女人往郑家送,钱财方面,不是真正放得下心的人,一般人还不送,毕竟那东西一送就是贿赂和贪污,容易被抓住把柄,可送女人不一样啊,那是风雅。
而郑家毕竟是郑大当家啊,有送给郑典的,自然也少不掉郑大那一份子,郑大娘子能不闹吗?
可她要闹郑大还冤呢,人是郑大娘子收的呀。
郑大娘子也屈啊,郑家虽说是柳洼一霸,但到了通州,充其量也不过是土财主,这种阵仗以前还真没见过,再加上郑大娘子又没有郑老太那种决断,对方说先摆着先摆着,又俱是笑脸,她也就没那么坚决,结果冷不防别人丢下人就跑了,她想送回去还送不回去了,她哪里是那些滑不溜丢人的对手。
最后就造成目前这糟心的局面,也难怪郑大娘子忙不叠的找李婆子,商量着给李月姐和郑典成亲的事情。
“不是让你娘去帮我提了吗?怎么还没有回音。”郑典也烦燥的抓了抓脑袋,他觉得那些个后宅的事情比当初他去水匪里卧底要难对付的多。
“李家人说了,要考虑。”郑铁牛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要考虑?这是啥意思?”郑典一愣,随后却是一阵跳脚。
“这还不明白,李月姐犹豫了呗,是我也得犹豫,这还没进门了,后院里就那么多的女人等着,哪个女人敢嫁。”郑铁牛道。
“那不是你娘整的事情吗?”郑典脸色很不好看。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娘那不是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处理嘛,后来见连我爹也有份,最后连门都不让人进了,后来那两个是四婶拿了别人的好处收下的,不关我娘的事情。”郑铁牛为自己娘亲打抱不平的道。
郑典这时却没工夫跟郑铁牛说了,火烧屁股似的往外闯,他要去李家看看,月姐儿这是咋回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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