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曲尽人散,郑大伯娘,铁牛媳妇儿,田氏等人先告辞离开了,李月姐因着被卢夫人拉着说话,便多停了片刻。
“咣当。”一声,就在这时,一阵杯碗砸地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几人连忙看过去,却看到一个坛口里的汉子正扯着柳银翠,那地上,一地的杯碗碎片,不用说了,显然是柳银翠正在收拾着碗盘,却被那醉汉纠缠住了,才砸了杯碗。
此时,那汉子却兀自醉意哼哼的道:“切,躲什么躲,你什么样的品行我们还不清楚啊,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快过来,让老子亲一口,一会儿侍候的老子舒服了,老子就勉为其难让你进老子家门,给老子做个填房了。”
“滚开,老娘不稀罕做你家的填房。”柳银翠竖着眉毛道。
“这糟瘟的四狗,吃醉酒了发酒疯呢,快拉开。”边上几个汉子哄哄的笑骂。两个汉子便伸手去拉开那吃醉的四狗。
可是吃醉了酒的人又岂会听人摆布,那全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这会儿,那吃醉了的四狗,用肩膀撞开两人,两手更是伸出,竟是想直接给柳银翠来的熊抱,此里却道:“稀不稀罕由不得你。”
柳银翠那也是一个泼辣之人,如何能如他的意,气的一脸通红,直接伸了腿朝着那四狗的下档一踹。
“呀……”四狗没想到这娘儿们居然这么狠,发出痛哼一声,两人死死的捂住了下档,一脸痛的铁青。
一边的两人不干了,没好气的冲郑柳银翠道:“我说柳银翠,你也太狠了点吧,你又不是那贞节烈女,便是叫人抱一下又怎么嘀,至于这么朝一个醉汉下手吗。”
“就是。”另一个也应和着。
“我不乐意。你们怎么滴。”柳银翠可不是那省油的灯,这会儿竖起了眉毛冲着那两人道。
“你这娘们,欠揍是吧。”那说话的人道。
“对,就是欠揍。”这时,四狗好不容易众痛劲中缓过来,这会儿却是恼羞成怒了。再加上酒劲一激, 便举起拳头,就朝着柳银翠砸了去。
“四狗,酒还没醒啊,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调戏女人,打女人,都全了。这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吗?”就在这时,四狗砸出的拳头叫人重重握住,却是郑大爷,此时,郑大一脸阴沉的瞪着那四狗的。
只是那四狗儿今日酒着实喝了不少,这会儿酒劲还没完全醒,见着人拦,便不管不顾的反击回去。手被郑大握着,便抬脚踢,还是学着柳银翠。朝郑大的下档踢,惊的边上的人直瞪眼,四狗这厮今天这酒疯也疯到天边儿去了。
“小心。”一边柳银翠见着了。连忙大叫,用劲的推开郑大,四狗那一脚就重重的踹在了柳银翠的肚子上。
“啊……”柳银翠一手捂着脚子,蹲了下来,脸色一片苍白。众人竟看到柳银翠那下摆竟沾了点点的红色。
“不好……”卢夫人轻叫一声,连忙过去,李月姐也一溜小跑的上前。
不过,一边的郑大眼疾手快,不顾嫌疑,一把抱进柳银翠朝着一边的厢房冲去,又大声的冲着一边的人道:“快,快去请郎中。”
众人便一阵乱哄哄的,平日跟柳银翠一起干活的几个嫂娘进屋里照顾柳银翠去了,几个汉子便跑去请大夫,一边四狗这回那酒彻底的醒了,一脸死了老子娘的样子,这回这祸可闯大了。
卢夫人是今儿个办酒席的主家,这种事情她自然不能不管,连忙跟着进了厢房,李月姐也不能不问,虽说过去,她家跟这柳银翠有过许多有恩怨,但如今自家小姑姑早就有了幸福的生活,而自从上回郑典帮柳银翠平冤后,柳银翠平日里对她倒也是多方的维护,不管别的,仅凭着这个也该去看看。
只是刚准备跟进去,却叫一边的青蝉拉住了。
“夫人,我怎么瞧着,柳银翠这样子很象那怀了身子的妇人见红的样子。”青蝉压底的声音冲着李月姐道,虽说她还是个姑娘家,但这等有身子的妇人见红的事情,她在王府里见过不少次了,差不多就这样。
“此话当真?”李月姐侧过脸问,其实她心中隐隐约约也有这种感觉。
“这个,只是有点象,毕竟柳银翠是个寡妇,再说这些日子,也没传出她又搭上谁的事情,或许是那四狗踢的太重踢伤的也有可能。”听李月姐这么一问,青蝉又不敢保证了,毕竟这种事情说不准的,她只是因为王府里妻妾斗的厉害,如今见了相似的情形,就自然而然的往那方面想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李月姐道。
等到两人进得屋里,郑大伯已经出去了,屋里只是几个照顾人的嫂娘,不过,众人脸色俱是有些怪异,便是卢夫人也不例外。
“卢夫人,柳银翠怎么样?”李月姐问。
“柳银翠死活不张口,只是我瞧这柳银翠那情形,倒象是那有了身子妇人的见红,不过,我也就这么一说,还得等大夫来证实。”卢夫人道。
李月姐一听卢夫人的话,跟青蝉说的一样,再看柳银翠躺在床上,一手死死的捂着肚子的情形,心里明白,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却不是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时,大夫来了,先坐下给柳银翠把脉。
之前,柳银翠一直咬着牙不说话,这会儿却是开口了,冲着那大夫求道:“许郎中,求求你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后半辈子就指着他了。”
她这一句话,便坐实了之前大家的猜测,果然,柳银翠竟然是怀上了,不过之前一直瞒着众人罢了,也是,如她这种情形,这种事情那定然是要死死的瞒着,直到瞒不过为止。
“放心。我尽力,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二个多月了,多危险啊。”那许郎中边把脉边道。
二个多月,如今正是四月份,那柳银翠应该是二月份怀上的。
“呸。保什么保,反正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没了才好。”这时,同样跟着郑铁柱来吃酒看戏的柳银珠听到风声进来,没想到一进门便听到这话。便恶狠狠的道,难怪之前几个妇人看她的脸色也是怪怪的,却原来自家阿姐又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了。她气的一脸的铁青,可真真算是把柳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五嫂,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姐。”一边李月姐皱着眉头道,虽说柳银翠闹出这等事情是没什么脸面,但,这话别人可以说,柳银珠却说不得。她可是柳银翠的嫡亲妹妹,这般说话,就太不近人情了。
虽说在行为上。柳银珠比柳银翠规矩些,但李月姐一直觉得,柳银珠太凉薄了些。
柳银珠咬着唇。瞪了李月姐一眼,自上回那次后,再加上如今李月姐的身份,柳银珠还真不敢跟李月姐顶嘴了,最后冷哼一声:“我回家跟爹娘说去。”说完,转过身,重重的踏着脚步离开了。
柳银翠躺在床上,看着柳银珠离去的背影,咬着唇,脸色发白,却只是看着,眼神有些伤感,但却很坚定。
“这……没事吧?”李月姐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这般模拟两可的问道,既好象是问柳银翠的身体,又好象是问柳银珠回家跟她们爹娘说的事情。
“没事,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柳银翠淡淡的道。
“我能问个问题吗?”李月姐问道。
“如果你是问孩子的爹的话,就不要问了,这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是准备给我养老送终,于他人无关。”柳银翠道。
柳银翠这么说,李月姐自不会再问了。
随后,许郎中开了几副保胎药,一边一个嫂娘跟着他去抓药,接着卢夫人又安慰了柳银翠几句,然后同李月姐一起离开了。
出得门,就看到坛口里一些有婆娘的汉子被自家婆娘气急败坏的叫回去,一些泼辣的婆娘干脆扯着自家男人的耳朵,而一显绵柔的婆娘则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男人。
“没有的事情,我跟你保证,孩子不是我的。”更有汉子们在自家娘子面前胸口碎大石。
“孩子他娘,我每天都被你炸的干干的,哪有那能力去应付旁的女人,你想多了,柳银翠的孩子跟我没关系。”又有汉子气急败坏的跳脚道。
“哈,今夜里,漕上这些个汉子们怕是没有好觉睡了。”卢夫人微微打趣的道。
李月姐微笑无意。不过,瞅这情形,也知道坛口的汉子们今夜里不好过。
郑典候着李月姐,两人一起回到了衙里。两人洗漱一番躺下。李月姐便跟郑典说了张阿秀的事情,又道:“以后,铁九郎那边你要注意点,阿秀毕竟是记恨咱们的,而铁九郎对我们放弃通惠河的利益也不满,搞不准这两个在一起要整出什么妖娥子来。”
“放心,我有数,再说了,还有卢主事在,那可是一个积年老吏,什么东西能看不通,难不成还要叫一个女人误了他最看中的外甥子……通惠河的事情,卢主事已经跟我通气了,他绝对支持我们的。”郑典嘀嘀咕咕,一手摸着李月姐光洁的脸,一手扯了青帐,然后唇压下,就一口一口的亲了起来,他前几日在通惠河道工地上跑,已经有两日未跟自家媳妇儿亲热了,正想的紧。
“对了,柳银翠有身子了,你说谁会是孩子的爹……”李月姐不由的支着身子又问,今天这一顿酒吃的可真是热闹万分。
“这个除了柳银翠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郑典有些不耐烦,重重啃着李月姐的唇瓣……
“呸,谁说你来着……”李月姐一阵没好气,最后却被郑典撩拨的火起,更热情的回就郑典……
夜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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