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她竟然有了一种羡慕的感觉。
云飘飘见云狂歌没有反应,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三姐姐?你怎么了?好像魂不守舍的?”
小吱也注意到主人的反常,她平日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愣的。
“主人……”
“狂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二叔给你把把脉?
此时气氛正好,云霄见云狂歌怔愣在那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心里难免诧异,该不会这丫头该不会是因为退婚得了什么病吧?
“你这丫头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什么话都憋在自己的心里,你这样迟早憋出毛病的!”
责备的语气透露出浓浓的关心跟担忧。
云狂歌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突然有点伤感难过,心里有些发慌,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我没事……”话音还未落,眼泪唰一下就涌了出来。
小吱都快被现在的云狂歌给吓的小心脏给停止了,它自从跟在主人身边都没有见过主人哭过?
无论遇到主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从容冷静的面对,现在怎么说哭就哭了?事先都没有个预告,这样感觉好吓人,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云飘飘也被吓得不轻:“三,三姐姐,你别哭啊,是不是飘飘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来,二叔给你把把脉,听说你前段时间从神源始地出来,也不知道受没受伤……”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飘飘皱着眉头轻喝止住:“爹!你别说了。”
云霄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暗恼自己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心想着云狂歌千万别想到这事上面来,千万千万要躲过这一劫啊!
神源始地?
云狂歌脑子很快捕捉到这四个字,混沌的大脑瞬间变得清明起来,所有的疑惑像是在瞬间茅塞顿开,疑虑也全部解开。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默默地再背后对她好的二叔跟云飘飘会深夜让丫鬟骗她来到此处,他们俩人没有恶意,甚至是想帮助她。
这一切都跟神源始地脱不开关系……
云族一开始就因为神兵跟她从神源始地带回来的宝贝所以对她虚以为蛇,恭敬有加。
之所以用这么委婉的办法逼着她交出神兵跟宝物,前提是因为她还是皇帝下旨亲赐的太子妃,以这个名号挡着,他们不敢动手脚。
如今,太子退了婚,她不再是尊贵的太子妃,没有了皇家的后台,就是普通的庶女,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五指收紧握成拳,云狂歌咬住唇望着有些忐忑不安的云飘飘和云霄,声音颤抖着问:“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不……不知道……三姐姐,你怎么了?”
云狂歌越过云飘飘,径直的走向还在懊恼的云霄,眼神真挚,定定的看着他:“二叔,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云丞想杀了我?”
那双黑褐色的眼眸中因为泪水的氤氲更加的明亮夺目,动人心弦,却像是一潭死水,死水的后面却是波澜起伏,暗潮涌动。
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身上……
云霄有些动容,最终在云狂歌眼神的逼视下,颓然的坐下,长叹一口气:“哎!是二叔没用,说不动家族长老跟你的父亲……”
“本来是悄无声息的带你来,帮你躲过一劫的,谁承想你——”
太聪明的孩子不招人疼,这话倒是还真有点道理,凡事太通透了,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啊!
“所以,他们
打算杀了我夺取神兵和宝贝?难道他们不知道神兵滴血认主后就不会再更改主人了吗?”
“杀了你,神兵就会再次认主。”
这一刻云狂歌才知道亲情的寡淡,原来他那个爹早就打算好了,先利用她替自己的好女儿赢得太子府的一席之地,再杀掉她拿她用性命换取的神兵。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狂歌仰天大笑,内心因为悲哀而想大笑,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大笑,这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估计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此时想表达出来的吧?
云飘飘被云狂歌这又哭又笑给吓得不轻,她忙拉住云狂歌:“三姐姐,你别怕,我跟爹爹会保护你的。”
“对,别怕,他们是打着神兵的主意,可是你已经不在院子了,他们绝对想不到你会藏到这里来,明早二叔就找人接应你离开,再也别回来了!”
“对对对,三姐姐盘缠我们都替你准备好了,你可以去龙腾国,听说龙腾国是大陆中最繁华的国家,哪里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儿……”
“就是,周游列国可是你二叔年轻时的梦想啊,你要替二叔实现了它!”
云狂歌闭上眼睛打断云飘飘的话:“二叔,你心知肚明,云丞是丞相我根本走不出西京国的境内,而且我要是走了,他们会查到你们,你们会被连累的。”
“二叔不怕连累!”云霄握住云狂歌的手道:“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听话,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走出去才有命活下去!”
云狂歌睁开眼睛,氤氲着水汽:“二叔,我是个麻烦,总是会惹许多许多的麻烦,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你二叔啊!也不说要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谁活在世上没个麻烦呢?二叔也没有什么牵挂,就只有飘飘割舍不下,你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要走。”
“爹……”云飘飘含着眼泪抱住云霄。
云霄抱住云飘飘也抱住云狂歌,眼眶微红。
小吱看着也是热泪盈眶,吱吱,太感动了,二二是个好人,云族里面都是坏人,总是会害好人。
云狂歌抱住云霄的手臂紧了紧,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坚定的说:“二叔,谢谢你,但是我不会连累你也不能走,茶茶还在等着我。”
这时候她是不能一走了之的,她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废物了,她有五行灵根,四段斗气四阶,她还有神兵,她拼死也要搏一搏。
“小吱就有劳飘飘表妹照顾,它已经进阶,可以化成人形了,危险的时候她可以保护你。”
“我不要,这是你的……我……”
云狂歌已经不由分说的将小吱交托给云飘飘:“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会对它很好的。”
“主人……”小吱好伤感,主人不要她了。
“狂歌,回来,不许去!”
云狂歌扭头看着追上来的云霄,勾起一抹天真灿烂的笑,笑的耀眼也很纯粹:“二叔,我没你想的那么鲁莽也没那么伟大,我不走,不是因为放不下还执念着什么父女亲情,如果云丞想置我于死地我根本离不开云府,更别提离开西京国了,别在自欺欺人了好么?”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主人……主人……主人……”
云飘飘哭的泣不成声,云霄揽住云飘飘闭上眼睛:“这个傻孩子……”
……
大雨磅礴,乌云罩顶。
茶茶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刷,浑身又疼又累,使不出半分力气,稍稍动一下
疼痛就随之而来,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她好疼好冷,为什么黑夜还不结束?
云若雪打的手都累了,茶茶还是什么都不说,气闷的用鞭子抽她:“贱人!你说不说?云狂歌那废物将神兵跟宝贝藏在哪了?”
疼痛已经让她有些麻木了,好像什么刑法都对她无用了,她觉得只剩下躯壳,灵魂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眼前是云若雪那张狰狞又愤恨的脸,看上去真丑,真怀念她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可惜估计再也看不到了吧?
身体蜷缩成虾米一样,浑身的伤口裂开,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了。
云丞跟家族里的人看着都觉得有些过于残忍,或许这丫头真不知道,但云狂歌失踪,唯一知情的就是这个丫头啊!
可偏偏这个丫头是个硬骨头,什么都不说,硬是白白受了这么多的苦,也实属活该!
“废物的奴才也是废物!没打两下就撑不住了……”
“不许说我家小姐!”
云沐鱼讶然的看着还敢反抗的茶茶,冷笑着说:“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护着她?你为她受苦,她在哪?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忠还是愚!”
云丞站在房檐下看着这么大的雨直皱眉头:“让人将她打死,然后随便扔到乱葬岗给埋了,估计云狂歌闻声已经跑了。”
“爹,就将这个丫头交给我处置吧。”
“好。”
云沐鱼得了命令,勾唇一笑,对着雇佣的佣兵的吩咐道:“将她的眼睛给剜了,再用盐水给她洗伤口,看她肯不肯说!”
“是!”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穿透雨幕,在狭小的宅院中回响阵阵。
如此残忍的一幕让一些胆子小的别过脸去。
云若雪玩弄着手中的软鞭,看着被生生剜掉眼睛的茶茶没有半点怜悯,脸上俏皮的笑意中藏匿着浓浓的恨,既然杀不了云狂歌,那就拿她的丫鬟开刀!
“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云狂歌去哪了?”
“不说的话,我就命人割掉你的手,砍掉你的四肢,再用刀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喂狗……”
云沐鱼眯起那双勾魂摄魄的细眼,那颗风流的泪痣鲜红似朱砂,白净美艳的脸上浮现亲和的笑,说出的话却听的人不寒而栗。
还有点理智的茶茶倒在雨地中颤抖,却不肯吐露一个字。
“真是个贱骨头!”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丫鬟,云若雪咬牙,气的抬起手腕挥舞着长鞭就往茶茶身上抽,噼里啪啦的抽打声在雨夜格外响亮。
茶茶疼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满脸的痛苦之色,眼睛已经被挖掉脸上是两个血窟窿,满身的血和淤泥,她虽然看不到却能够听到无尽的羞辱跟谩骂。
云若雪还是不解气,一边抽一边骂:“让你不说!让你不说!云狂歌贱,你跟她一样都是贱人!”
茶茶气若游丝的争辩:“不许……不许说我家小姐……!”
“她算哪门子小姐?不过是去了趟神源始地……就拿自己当成云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卑贱的贱种哪里配当我云家的小姐……”
茶茶不敢动,也没有力气动,只能任由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在她身上。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她快要撑不住了,就在眼皮快要阖上的瞬间,她听到熟悉的一声大喝:“住手!”
她快要溃散的精神突然一振,可是眼珠子被挖掉了,根本看不到云狂歌的具体位置在哪,只能费力的抬起头焦急的四周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