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标题:建国从嘴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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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里斯的大魔都从距离上来算那是远在天边,不过1921年底就要发生的“民十信交风潮”从时间上来说那是近在眼前。
众所周知,这场金融风暴对赛里斯历史的影响十分深远。
没这次风潮,中小民族资本说不定就不会像后来那样举步维艰。
因为自此之后中国股票市场一蹶不振。不仅官方,先是法租界后是民国政府管控得非常严格,甚至完全取缔了期货交易。而且民间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使得那些确实有资金需求的民族企业完全没有办法从股票市场融资。
当时就连牌子很硬的企业,比如商务印书馆、招商局和中国银行的股票都无人问津。
没这次风潮,穿林北腿说不定就当上了股市专家而非日后的物流专家。
人家本来可以在魔都过过其乐融融的小日子,最后搞到如果不跳黄浦江那就只好去珠江,于是到广州加入了波涛壮阔的大时代。
没这次风潮,袁鸿渐同学的大曾伯祖父说不定就真的成了袁氏金融帝国的东宫大太子……
不开玩笑,严肃一点。假设袁鸿渐同学不带着破系统,那他必定要在这场金融风潮里面捞上一把,然后么……
“皮卡皮卡喵……”
“大师球,男不养猫女不养狗这句话没听说过吗?我可不想当铲屎官!”
“尼奥,你的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开拍了吗?”
“贝克先生,《饥荒孤女》本月初就开拍了,现在大卫-格里菲斯先生正带着摄制团队在缅因州。”
他们总不见得去爱尔兰取景,加州那地方跟爱尔兰那是一点都不像。
而缅因州是美利坚东海岸最北边的一个州,也是新英格兰地区的最北端。那里的纬度、气候、地形、植被都和爱尔兰比较接近,于是他们就跑到那里去拍片了。
“尼奥,你觉得那么大的投资能收得回来吗?”
“贝克先生,我对格里菲斯先生这位大导演非常有信心,再考虑到最近这段日子的局势和我们美国人民的价值取向,最后加上是我亲自写的剧本……总之,我认为这部片子是不可能亏本的。”
这个时候路易斯-贝克也开口帮腔道:“爷爷,你也不是非常喜欢《十二人》吗?这部电影的成功可以说完全归功于尼奥的剧本。而他那个剧本是我亲眼看着他写出来的,确切地说是‘他们’。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黄宗诒又一次被他姨父的才华给HOLD住了,居然随随便便找十二位文字工作者就写了一个堪称杰出的电影剧本,鸿渐先生的才华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原来如此!”老贝克先生再次欣然举杯道,“那我就先预祝你们的电影成功。”
“谢谢,贝克先生。”
等到喝完了这一杯,“华尔街奇迹”再次开口问道:“尼奥,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六月份。”袁燕倏十分肯定地回道:“贝克先生,等我拿到Phd.就走。”
老贝克先生随口问道:“哦,你们是从温哥华那里坐船去迎娶你的新娘吗?”
实际上,当时从美利坚东北部回东北亚的最快路线是先乘坐西雅图到温哥华的专列,然后在那里上船横渡太平洋,最快一个多月,最慢两个月就能抵达日本和中国。
我们的袁大师解释道:“贝克先生,我准备先去一趟英伦三岛会见几位老朋友,认识几位新朋友……”
他要见的新老朋友除了赛里斯人之外,可还有一位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日本“友人”。
袁燕倏要当日本人民的老朋友,非得和这位拉上关系不可。
“然后我要去荷兰觐见威廉二世,虽然我这次不能当他的秘书官,但是我还是要当面感谢他的好意。拜见他之后我们就从阿姆斯特丹上船。”
这么一来,袁燕倏他们其实兜了一个圈子,比前面一条路线要远得多,路上花的时间也长得多。不过这样才顺路吗。
就这么着,四位绅士聊着大天就把这顿晚饭给吃完了。按照惯例,他们又来到了那间吸烟室喝餐后酒。
“袁先生,你的血腥玛丽。”这次他还没有吩咐,侍者就把他的酒给送上来了。
“啊?你们还记得我喝的是什么啊!”
“当然,袁先生。只要来过的客人我们都记得。”
“那好,下次别给我喝这个了,改成番茄味的WU JIA PI吧。”
“嗯……明白了,袁先生。”
“好了,你先出去吧。”
“是的,袁先生。”
搞定了这件事情,我们的袁大师举起了红色的酒杯,向着“华尔街奇迹”道:“贝克先生,再次感谢你的礼物。”
老狐狸举起杯,向着他微微一笑道:“尼奥,我把你当作真正的晚辈。所以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吧,用不着这么客气。”
“那好……”袁燕倏放下了酒杯,掏出了雪茄。
“嚓!”
等他一边摆弄着雪茄,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贝克先生,我有一份回礼。”
“哦,是什么样的礼物?”耄耋老人也点燃了一根淡雪茄,饶有兴致地问道。
袁大师抬起头,用他那双“虚无之眼”瞧了瞧佬乔治-贝克先生,瞅了瞅路易斯-贝克先生,最后向着自己的外甥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用那副深沉浑厚的男中音悠悠地说道:“先生们,看见贝克先生送的这件珠宝,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们赛里斯古人的故事……”
“两千多年前,我们中国还不是现在这样一个统一的大帝国,而是欧罗巴一样王侯自治、诸侯割据、城邦林立,所以被称为‘战国’……”
“差不多就在罗马人和迦太基人的第一次布匿战争的时间(公元前264年),有一个姓吕的大商人在一个名为赵国的国家首都见到了一位来自西方秦国的王子。这位王子当时的身份保证两国和平的人质。不过因为两国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所以秦国王子在赵国的生活并不怎么愉快……”
“吕姓商人回国之后,就请教他的父亲,种田的利润有几倍啊?他父亲回答,十倍。”
“他又问,那么贩运珠宝有几倍呢?他父亲回答,百倍。”
“他最后问道,那么帮助一位王子得到王位呢?吕老先生回答……”
袁大师停了下来,向着路易斯-贝克先生问道:“路易,你觉得那位老父亲会怎么说?”
小贝克先生那也不傻,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想他会说是万倍,甚至无数吧。”
“Bingo!”
“你说对了。”袁燕倏点头道,“所以他立即启程去了赵国,想办法结识了秦国公子,并把他送回了国内,帮助他登上了王位。而这位吕姓商人也成了秦国的首相和贵族,后来……”
后来的结局太晦气,就不说了吧。反正这两个老外不会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吕不韦的结局。
“咕咚!”
黄宗诒比贝克爷孙更能明白自己姨父说的典故意味着什么,所以大吃一惊的他一个没拿稳,手中酒杯就掉在了地上。
幸好吸烟室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价值不菲的水晶杯并没有摔碎,而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那么……”只听老贝克先生缓缓地说道,“尼奥,你说的那位秦国王子是你自己呢,还是……这位黄先生。”
“哈哈哈……”我们的袁大师闻听此言,放声大笑道,“贝克先生,我确实很希望自己能当这位秦国王子的啦。很可惜,我并不是我们中国前总统的儿子也不是亲戚,我的家族更是普通得不得了……”
“最关键的是,我的祖国可是有着四万万的人口,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我可不认为我有这个本事成为中国的主宰。倒是……”
他一指呆若木鸡的黄公子道:“倒是我这位外甥……”
黄宗诒听到这话,那就更是心惊胆战了,呐呐地道:“袁先生……姨父,我……”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袁燕倏回过头,很是不快地用中文喝道。
“嗯……”
比他没小几岁的黄公子真的不敢……也许在内心深处不愿意打断他。
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男人,一个出身很不错的年轻男人怎么不会拥有野心呢?
袁大师借着这个空档话锋一转,盯着“华尔街奇迹”很是诚恳地问道:“贝克先生,请问你退休生活过得怎么样?”
老贝克先生坦然说道:“还行吧,在家打打麻将,听听广播,看看小说,有机会就出来打打高尔夫,算是愉快吧……”
袁燕倏看着老者的双眼继续问道:“那么你不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吗?”
他的那双“虚无之眼”就算不发动技能,一般人都很难在他的逼视之下撒谎。
“嗯……”“华尔街奇迹”迟疑了一下道,“实话说,确实要比以前无聊了一些……”
对有些人来说工作只不过是糊口的必须手段,但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工作是一种能带来成就感的乐趣,甚至是自己生命存在的意义。
也许这就是温拿和卢瑟的区别。
“是啊,贝克先生。”
袁燕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们人类的大脑衰老的速度可要比身体慢得多了……”
这对后世来的穿越者说是一种常识,日后的研究已证实脑细胞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衰减。而且大脑的某些部位仍可继续增长。人类能不断地提高大脑的功能与智力,即使到了七十、八十乃至九十岁高龄,亦是如此。
他语调转为柔和地道:“贝克先生,我明白你为什么主动退休,不是因为你精力不济,而是为了让你的客户们安心罢了。”
那么对乔治-贝克这样的人来说,工作就算不是他生存的意义,也能说是一种乐趣。不过八十岁这个年纪对任何职业,包括政治家都有点大了。
如果他是那种终身独裁者,那么大家也木得办法。不过老贝克先生是一位身处资本主义自由社会的金融家,他的年龄会影响自己客户和合伙人的信心。
因此“华尔街奇迹”闻听此言,老脸之上不由得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贝克先生,你就不想在这人生的最后十……那个几十年里面再干一件大事吗?”
“……”老贝克先生抽着淡雪茄,默然不语。
我们的袁大师也没有说下去,而是转向了“教皇冕下”道:“路易,还记得你的理想吗?”
“我的理想……”
小贝克先生眼中光芒一闪,坚定地点头道:“我当然记得!”
一个左派青年知识分子还能有什么理想?无非就是一个“公平公正公义”的大同社会罢了。
袁燕倏高声问道:“那么请问哪里能实现你的理想吗?美利坚?欧罗巴?”
“这……”
这位小贝克先生在后世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在袁大师想来,他要么泯然众人矣,要么就死在类似西班牙内战战场这种地方。
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黄宗诒身边,指着自己外甥道:“你们也知道这位黄先生是南洋甚至华人首富的儿子,怎么说都是一位王子吧?”
“所以你们应该明白了,我送给你们贝克家族的那件礼物就是他!”
“……”
袁燕倏看到两位贝克沉思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心里面都有所触动。
他马上就开始了最后一击,笑着说道:“乔治-贝克先生,路易斯-贝克先生……你们不说话,不会以为我是要你们出钱吧?”
“哈哈哈……”我们的袁大师笑容一收正色说道,“我们之间谈钱就俗了!”
“而且我的外甥会缺钱吗?”
“姨父,我……”黄公子面露难色,想要说些什么。
好吧,在这个时间点上,他还真的缺钱,当然不是缺日常开销的“小钱”,而是建国伟业的“大钱”。
要到黄仲涵移民去新加坡之后,才把自己的财团分割开来,其中一部分交给了几个比较出众的儿子,其中包括黄宗诒。
不过老黄死得太早,遗产太大,子女太多(他去世的时候还有一个儿子没有出生),遗嘱立得也不甚妥帖,所以后来黄家才打了一个旷日持久又大伤元气的官司。
我们的袁大师当作没听到,而是摇着头说道:“先生们,要让这位王子得到他的国家那不是钱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