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万先生咳了咳,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说到命数,我们不也是命中注定的么?”
简蕴白皙的面颊微红,转目横了他一眼:“你瞎插什么话?说孩子们的事,你总插话做什么?”
“爹说的没错,凡事都有命数,强求无用。”挺拔若春日青竹的身影大步而入,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坐在母亲身畔的文儿,随即又落在了并肩王和护国公主的身上,拱手微躬身行礼。
溶月淡笑:“一家人,不必多礼。”她柔柔的目光扫过万琨周身,笑道:“我这小师弟真是每一回见都不一样,个头又长高了不少呢。”
简蕴也看了儿子一眼,叹道:“光会长个有什么用,一点都不贴心,我若是能有个像文儿这样的女儿,人生可就真的完满了。”
万琨眉头微挑,目光淡淡的落在文儿身上,文儿却看向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而来,她笑:“焦弟来了。”
溶月无奈的瞪了女儿一眼:“你呀,这都多大了,还这般没个正形,娘亲早告诉过你,焦儿大你一个月,你该叫他哥哥,怎能总焦弟焦弟的叫,没规矩。”
文儿甜甜一笑,立起了身,先是指了指初初进门的周焦,又指了指站在她身前不远,高出她整整一头的万琨,一脸得意:“我偏要叫他焦弟,我们三个一起长大,我是老大。”
周焦一进门便听见她又在那妄称老大,不由笑道:“你呀,在我面前自封老大也就罢了,在长辈面前也这般,也不怕挨训。”说话时,他的目光始终都在文儿的身上,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一目深情自在其中,只要不是瞎子,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仲文装瞎没看见,溶月也将目光错开,只当不知,简蕴低头喝茶,唯有万先生笑呵呵道:“文儿这丫头,几时怕挨训?她倒是惯了的。”言罢,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让周焦和万琨都落了座。
待周焦落坐,仲文便朝他道:“焦儿,昨日接到你父王从周朝送来的信,信中说他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对朝政越发力不从心,朝中各势力暗流涌动,他打算下个月派人来迎你回朝,册封你为太子,一来可稳固朝纲,二来也好早些让你接手朝政,为周分忧。”
周焦一愣,他知道会有这一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文儿笑道:“这么说,焦弟很快就要做周王啦?”
周焦皱眉,“这么着急吗?不能再缓缓吗?”
溶月道:“你父王信中就是这么说的,这些年,他独自撑着王位,没有兄弟相辅,没有裙戚相助,万事都只靠他一人,如今你也大了,也到了挑起担子的时候,焦儿,你生来便是王子,这是你的责任。”
周焦如何不明白这些,只是,只是他——他抬目看向坐在师尊身边把玩头发的文儿,心下一横,起身跪在了溶月和仲文的身前:“师傅,徒儿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