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拍了拍梁掌院的肩,凑嘴上前,在他耳畔低声道:“现在还不好说,过些时日你就会知道,老梁,我的血海深仇,终于可以报了。”
梁掌院面色微变,指着眼前的方太医道:“你,你真的——?”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御医由外而入,笑着朝二人打招呼。
梁掌院立时闭了嘴,不再多言,只郑重的朝方太医点了点头“好样的,你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二人共事多年,交情十分深厚,也了解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思,有些事,不需要多说什么。
方太医拎起了药箱,朝梁掌院道:“放心吧,我自有数,你只当什么都不知便可。”
正因为是多年老友,他们无话不谈,知道彼此心中的秘密,方太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梁掌院心知肚明,也很高兴老友能在有生之年为自己前半生的遗憾和痛苦划上一个句号。
方太医拎着药箱来到金銮后殿,此时上官拓已经昏死过去,嘴角是未干的血迹,面色苍白无血色,纵是昏迷着,身子亦因极度的痛苦而不断颤抖着。
他心中大喜,这药果然厉害,每一次发病,都比前一次更厉害,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给他造成的痛苦也是越来越剧烈。
“你就是方太医?”负责保护上官拓安全的侍卫冷着眼瞪向方太医。
方太医点头:“正是。”
“为何现在才来?知道侯爷受了多少罪么?”
方太医的眼睛从上官拓的身上移至那侍卫的脸上,对上那双露着凶光的眼睛,一字字道:“御医院距离大殿有挺长一段路,我这是紧赶着过来的。”
楚天齐身边的万琨挥了挥手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还是先给侯爷瞧瞧吧,侯爷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那侍卫听了这话,方才让开了位子,目光依然凶恶的瞪着方太医,若眼神能吃人,现在方太医一定被他生吞了。
方太医直接无视这侍卫,径直走到榻前,装模做样的诊治了一番,随即朝楚天齐道:“皇上,侯爷的病越发重了,微臣现在只能暂时控制住他的病情,无法根治。”
楚天齐挑眉,哦了一声,又问:“上官爱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方太医道:“回皇上,侯爷年轻时受过伤,当时没有好好调养,落下了病根,病灶久存,病脉郁积不散,加之近来侯爷过多劳累,这才诱引痼疾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病来如山倒,说的大致就是这意思了。
那侍卫听的心慌意焦,朝着方太医吼道:“你个庸医,今日若治不好侯爷,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方太医皱眉瞪他,十分不悦道:“当着皇上的面,竟敢这般大言不惭,好大的胆子,就算是侯爷,恐怕也不会有你这么大的权利吧?”
侍卫一愣,这才想起皇上还坐在一边,心中有些发虚,可又想到刚刚在金殿之上,侯爷的那般威风,皇上的那般懦弱无能,他的胆子便又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