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足勇气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正想转身向外头的随从要灯笼,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出,将指间捏着的一根银针插入他的后颈,他顿时失声,门也在这时关上,漆黑的房里,他听见自己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还有那深浅不一的喘息声。
他想说话,可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动,可命门却被她扣在了手中。
“上官诺,真没想到,你竟也是这般无耻之徒。”她声音清冷,透着一股子失望与决然。
他闭目,掩去眸底的悔色,她听见了,她果然听见了,这意味着,他将彻底的失去她。
呵——也许用失去这个词并不恰当,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只是对他而言,是失去,永远的失去。
她接过他手中的托盘,将之扔在了桌子上,冷声道:“迷情丹?软骨散?上官诺,你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她拔出封住他哑穴的银针,于黑暗中凝着他的眉眼,“睁开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究竟还想对我做什么?”
他缓缓睁眼,看着那双因愤怒而瞪大的眼睛,心痛难忍,面上的笑意越发的苦涩:“对不起,文儿,对不起!”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递到了郑念文的手中:“是我对不起你,我爹害你家破人亡,我又自私的想强留你在我身边,我们上官家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就当我这个做儿子的,为我爹赎罪。”
她接过匕首,锋利的雪刃在夜空中闪烁着寒光,他闭上眼,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可那一刻,始终没有来临。
听听撕拉一声响,她从自己的身上割下一截衣袍,将衣袍连同匕首一起丢在了地上:“上官诺,往日你我之间的情分,就此恩断义绝,再相逢,我们不是陌路,便是敌人。”
言罢,她转身奔了出去,一阵打斗声传来,他没有动,他知道那些侍卫拦不住她。
半个时辰后,崔管事匆匆去了尚苑,上官拓刚刚睡下,见崔管事这般急匆匆找来,知道定是有事发生,赶忙命人将他扶进了轮椅。
“怎么回事?”
崔管事急道:“侯爷,大事不好,郑念文逃了。”
“逃了?你不是说她中了软骨散?诺儿也收了你的迷情丹,她怎会突然就逃了?”
崔管事摇头:“这个属下也不清楚,据木苍居的人说,郑念文确实中了软骨散,今天醒来时,连路都走不了。”
上官拓面色微变:“对了,她可是简蕴的亲传徒孙,想必解个毒并不是什么难事,诺儿怎么样?可有受伤?”
崔管事忙道:“世子没事,只是看起来很不好,一句话也不说,坐在郑念文住过的房里发呆,谁也不许进去。”
“糊涂,真是糊涂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将自己折腾成那般模样。”他扭头瞪向崔管事:“郑念文逃往哪里?可有派人去追?”
崔管事垂下了头,“回侯爷,她,她进宫了。”
“什么?进宫了?你们这帮废物,这个女人都看不住,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