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蕴夫妻俩送儿子和仲文至城门外,纵有千万个不舍,也总有分离的时候,儿子大了,他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万先生叹道:“南藏凶险,我自称生意便布各陆,却唯有南藏从未涉猎,当年派往南藏考察的几个伙计,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后来我便再没有动过去南藏开拓生意的念头。”
简蕴侧目看他,道:“当年我和仲文护送天齐去漠北寻找黑骑军,你明知路途凶险,甚至极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你为什么还要去?”
万先生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我懂了。”
他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舍生舍命,他的儿子也一样能。
若能顺利带回黑甲蛇自然最好,若不能,那也是他的命数。
就像当初,谁能想到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商贾,能从万分凶险的黑沙漠里活着出来,几经生死,终于抱得美人归。
简蕴刚刚绷起的脸色缓了几分,道:“你在东离不是也有生意吗?传个话过去,打听一下上官拓在东离的事,越详细越好,念文遇袭这事,一定不简单。”
不是她多疑,这件事越想越让人起疑心,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巧合,这么巧,那人伤了念文后,偏偏将弥陀散三个字给说了出来,还让一个丫头给听了去,又这么巧,在一个死去的杀手身上,找到一封能道明身份的信。
对方明知她简蕴和溶月的医术了得,只要知道是弥陀散,便一定能查出解毒之法,那么,便会有人前往南藏找寻解药,仲文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越想心头越是不安,可眼下,似乎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楚宫,景阳殿。
“娘娘,这是刚收到的信。”子梨清退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后,将藏于袖中的竹筒递到了上官瑶的手中。
上官瑶一瞧见竹筒,原本黯淡的眉眼便蓦然一亮,迅速将竹筒打开,取出里头的纸卷展开,越看面上的笑意便越发浓郁。
“郑念文,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眼泪直往下掉,多少年了,她曾无数次诅咒郑念文出个什么意外,可她却一直活的好好的,三不五时到她眼前晃悠两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皇上秀亲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这楚宫里最尊贵的公主,而她生的女儿,却连皇上的正眼都得不到。
她恨郑念文,恨入骨髓。
可她是皇后,再如何讨厌一个人,她都不能形于表面,她始终在皇上面前扮演着一个善良高贵大方知进退的皇后,可她却没有一天开心过,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的开心,原来做一下坏女人,这么畅快。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子梨“速派人去打听一下,今天并肩王有没有来上朝。”
子梨道:“奴婢刚刚在御花园听见两个在御前伺候笔墨茶水的太监闲聊,说是并肩王已经好几日没来上朝,皇上今儿派了人去王府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