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赐你兵符?
呵,这话可真是刺耳,本就是他的东西,如今却要他来赐予?
楚天齐咽下这苦涩与难堪,拿着兵符和万琨一起去了城外的巡防营。
巡防营的士兵们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得知原定前来阅兵的贤广侯,如今改成了皇上,自是高兴又激动。
于士兵们而言,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他们一生护卫皇城,却未必有机会得见天颜一面,如今皇上亲临,比侯爷带给他们的荣耀,不知高了多少倍。
葛立却郁闷的要死,明明是个皇帝,却偏偏手拿军令,登高这么一呼,千军沸腾,比他这将军可威风多了。
回宫的路上,楚天齐在马车中换了衣装,带着万琨在京都城中凑热闹,走着走着就‘凑巧’走时了春香楼。
随行的羽林卫百般劝说,楚天齐懒得理他们,拉了万琨就进去了。
十个羽林卫,都是在寂寂深宫熬了不少日子的,自打随着侯爷离开东离后,他们便再没沾过女人了,进了这春香楼,被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一阵缠闹,哪有不缴械投降的。
楚天齐和万琨也被两个姑娘簇拥进了房里,万琨给钱打发了那两个姑娘离开,便和楚天齐悄悄从窗户离开春香楼,先去伪造了一枚假的兵符,再去上官诺的别苑看望简蕴。
短短数日未见,简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面色比刚离开天牢时越发难看。
楚天齐朝万琨问:“师傅她怎么成这模样了?你有没有给她好好瞧瞧?”
万琨忍住泪意,低头闷声道:“瞧过了,正在用药调理,皇上不必担心。”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母亲的病情,每一日都是通往油尽灯枯的境地,每一日都不见得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他多想就这样守在母亲的身边,在她人生最后的阶段,多陪陪她,尽尽一直未能尽上的孝道。
“她老人家这脸色太差了,可是有什么——”
简蕴立时打断他的话:“我没什么,你忘了我也是大夫吗?我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好好顾着你自己,如今宫里什么情况?”她现在就算有心帮他,也是无力了,心里还记挂着溶月,也不知那孩子,现在如何了,在她有生之年,可否再见她一面?
楚天齐将宫里的情况说了一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上官拓已经步向死亡,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点点的将权力收回来。
见二人事情进展顺利,简蕴放心了不少,笑道:“我很好,你们不必记挂着我,有老万在,他会照顾我,你们快些回去吧,免得让人起疑。”
纵有万分的不舍,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任性,万事以大局为重,以大局为重。
万琨终是没有多言,深深鞠躬,拜别父母,他不知道,下次回来时,母亲是否还在,心痛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学了十几年的医术,到头来,却救不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那种无力的挫败感,令他心情十分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