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道上,不知有多少像她一样身世可怜的孩子正在遭遇着苦难。
有人重儿轻女,有人压根就不把女孩当人,有人拿她们换金钱换前途。
这样的事,又岂止是只发生在民间。
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不过是父兄心中的一枚棋子。
比如当年的祁溶月,比如洛姬。
她朝招弟道:“忘了过去,你会有更好的未来,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招弟,你是莹儿,你将会有全新的人生。”
莹儿点头:“谢谢公子。”
三人回到客栈,溶月从药箱中取出止痛的丹药,让她每天吃一颗,可缓解部分疼痛,熬过这最难熬的头几日,后面就不会这么痛了。
溶月本和冰儿住一间房,如今又多了莹儿,便重开了一间房让莹儿独住,毕竟她们现在是男儿身打扮,若和女孩同住一间房,总是不妥的。
莹儿今年七岁,自打她记事起,便每天都在家里帮着姐姐干活,初时只是干些清扫的活计,后来姐姐们相继都被爹爹卖掉,家里就剩她和小一岁的弟弟,爹娘极宠弟弟,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弟弟,她整日除了干活就是吃冷饭啃半馊的馒头,从来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年仅七岁,一双手到了冬天就生冻疮,从没有穿过棉鞋,棉衣也是母亲的旧衣改小的,过年时爹娘和弟弟都穿着新衣吃丰盛的年夜饭,而忙活了一整天的她,却连一碗热汤都喝不到,何谈与爹娘一起上桌吃饭。
可毕竟是她的爹娘,毕竟跟着他们起码还能有一口饭吃,还能有栖身之所,所以从胖九爷家逃出来后,她依然凭着记忆找回了家,家已经不是她的家,而爹娘用卖她的钱雇了一辆马车,打算带着弟弟回西北老家,她央求爹娘带她一起走,可娘却将她丢在了街口,骗她等在街口,这一等,就是三日三夜。
客栈的房间真舒服,有干净的桌椅,有柔软的床铺,还有烧着上等银丝碳的火炉,刚坐下不一会,小二便将丰盛的食物端进了屋里,接着又将洗浴间里的木桶注满热水,还给她送来了崭新的棉衣。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她好怕梦醒后一切都变成原样。
胸口不断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这让她心下稍安,这不是做梦。
次日,司马长风果然如约而来,他瞧见穿上新衣,洗梳干净的莹儿后,惊得目瞪口呆:“你真是昨天那个脏兮兮的丫头?”
莹儿羞涩的笑了笑:“我现在有新名字了,我叫莹儿。”
司马长风连连点头:“莹儿这名字不错,来来来,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点心,你尝尝。”他将手中的点心摆上桌,一包包打开,空气中立马飘散着香甜的气味。
莹儿咽了口口水,抬目去看了眼一旁正擦拭着琴具的溶月。
溶月淡笑:“快吃吧,他伤了你,破费一些也是应该的。”
莹儿高兴极了,赶忙拈了一块绿豆糕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好吃吗?”司马长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