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然下意识捂着脑袋上的“伤处“,刚刚脑子里棉絮似的思绪仿佛被这下子给彻底清空了,她不满的冲着某人小声嘟囔,“喂,你还真敢下的去手啊?!“
“谁让你那小脑袋里整天装些奇怪的想法——“无良的某人笑的更加欢快,安抚性的揉了两下她的脑袋,本来就有些乱得头发现下更是不能看了,惹的叶安然那双大眼睛忍不住就恨恨的瞪了过来,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这手势跟替小白獒挠痒时的一模一样!(众人:你终于真相了!)
没办法,叶安然那双大眼睛虽然很漂亮清澈,但是一瞪圆,那迷茫的可怜模样实在是让人想不怕脑袋都难,你说谁见着自家最爱的小狗狗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你还能忍心不投食啊——夏子琛童鞋对此完全没有免疫力,虽然这小心思在心里翻滚木有说出来,但是有时候眼神啊,动作啊难免露出那么些端倪,因此在这之后,所有人都被叶安然严令禁止碰触自己的头发,包括身边亲近的人也不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那??为什么????“叶安然傻乎乎的发问,夏子琛的态度暧昧不明,实在是看不清楚。
既然玩笑开也开过了,趁着叶安然快要炸毛的前夕,夏子琛总算收了手,神色跟着认真起来,摇摇手指,他凑近了几分,神秘的勾起嘴角,“你猜对了一半,不是盗,而是_——守。“
“???守?“
叶安然更加迷糊了。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没错。如果是古代,守皇陵的人大有其在,但现代,守的是什么?
开国以来无论是电视书籍还是学术科目,从来更多提到的是盗墓,根本没听过什么守墓,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动作。
然而对方在说出这句话时,叶安然清楚的看到他那双黑玉似的眼睛里的漠然的情绪,深得好似最冰冷的海水透不出一丝光亮。压抑的好似喘不过气来。
慢慢的坐回去,依靠在竹椅上,夏子琛扯出一个淡漠的笑容:“没错,守墓。守天下的墓。”
同时。叶安然的心微微颤了颤,脸上的表情已经失去了镇定,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莫明其妙的话。她会觉得对方是在找借口,可是奇异的看着这个样子的小白,除了心里类似酸酸痛痛的感觉外她竟莫名的相信了。
夏子琛眨眨眼,平静地继续道:“夏家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东西,往上追溯第一代担起这个责任的应该是在西周时期,不过那时候更多的是守护王孙贵族的。后来家族慢慢扩大,逐渐演变成现在的各据一地。看守那些具有文化历史价值的墓葬,直到被国家挖掘出来任务才算完成。”
叶安然还没能消化掉他说的这些,却抽丝剥茧迅速的从中找到关键,“那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你们
发出的消息?”
那双黑瞳中方才露出一丝温暖,“恩,一旦产生抢救性挖掘的条件,就必须在破坏更严重之前告知国家进行挖掘,“他偏过头看了看窗外不远处,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工地现场,有些遗憾的道:“而这边不久前被盗墓贼光临过——”
他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叶安然方才记起一个关键的问题,有些结巴了,“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没错,这些墓葬不是竖个碑铭在地面上,而是实实在在的掩藏这厚厚的泥土之下,发现一个这样子的古墓葬本就不甚容易,更何况是寻找这些被破坏过的地方,全国那么大的土地,深埋在地下的古墓葬数不胜数,要是一一找过,那根本是无法想象的艰难。
夏子琛这次却没那么爽快的说出来了,犹豫了一下才含糊地道:“恩???夏家其实世代继承了某些能力
“
昂?这个??太玄幻了吧——叶安然微微张着小嘴,两眼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好似在他身上看出花来,呃,不对,实际上是观察这所谓的夏家的能力究竟和常人有何处不同,显然结果是失望的,夏家人除了长相出众,举止优雅外,似乎也是普通人一个。
现在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心情复杂的找不到接头,这感觉就跟你买了包面发现里面其实装的是糖果一样,世界观完全颠覆了,她甚至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这还是自己生活的地球么,如果真有特殊的能力,书里说的修仙法术都该有了?那外星人入侵都不会奇怪了。
曾经庄周不知是自己梦到蝴蝶,还是自己身在蝴蝶的梦里,她现在的纠结程度几乎不相上下,心里相信了小白没有说谎,可是前世今生的所接受的观念有让她觉得这该是个玩笑,毕竟没有谁明确的告诉她这宣扬着科学与众生平等的世界,还有些不可预知的力量,还有担负着这样不能泻下的民族责任的家族存在着,当然,也没有告诉人知道原来人还可以重新活过一回
?
叶安然迷惑了,前世生活平淡的自己经历过最出格的事就是举起刀子了结了自己,而今世却从一开始就是不可思议的,重生而来谁都没有自己特别吧,而现在遇到这个跟自己重生有的一拼的独树一帜的夏家,究竟是自己这只蝴蝶不经意间扇动了翅膀连累到了,还是本来就存在?
虽然她内心挣扎,但实质上此时的她已经接受了夏子琛的说法,关于死否是自己造得孽,叶安然已经深究不出来了,而面临的更加震惊的问题是,这个国家如果真的还存在这样庞大的担负着重任的家族,那样该是有多大的权利才能不露出一点风声?还是是上面的最高机密?
这厢叶安然满脑子跑火车,就差从人类起源探究到我国的阶级文化发展,那厢夏子琛看似不动声色,淡定的坐在位子上,实际上心里也早就翻了天,小时候自家父母离家出走他也没这么害怕过,那时候年纪小是一回事,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跟在爷爷身边,知道自己存在的责任和义务,而自家父母也很清楚,所以他当初几乎是冷漠的看着他们拎着很少的东西走出家门。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这么些年来他唯一想要的永远在一起的人儿,即使最亲近的姑姑反对也不能放弃的丫头,并不知道夏家存在的意义和责任,就算知道了相信了也可能会被这样神秘的匪夷所思的力量吓住,继而害怕的躲的远远的,他担心的不是姑姑不让他说,其实是真正的赌不起,不敢赌。
不过夏子琛聪明没错,身世奇特没错,却算不出叶安然不是广义上的普通人,竟然就轻易的相信了。
所以当对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干涩的喉咙,并朝上竖起食指点了点,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了句:“那上面知道你们吗?“
他瞬间不淡定了,这是虾米情况,他早已经做好被详细质问或者当成无聊骗子的悲催准备,没想到事情竟然往自己做梦都想要的方向发展,这简直是如有神助,老天是好心人啊有木有!
夏子琛欣喜若狂,已然不管这到底是叶安然脑神经粗的能当琴弹还是怎样的,他只能尽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激动的样子吓着这丫头。
所以叶安然看到的就是某夏绷着僵硬的笑容,两眼贼亮贼亮的淡淡的道,“也许不知道,毕竟夏家的存在好坏参半,过大的权利除了让人敬畏还能生起不义之心,不过为了避免这种状况,从古至今,夏家在明面上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至此叶安然只能单调的发出感叹词表达对这个牛叉的夏家的仰望之情了,墓葬被破坏除了盗墓之外,还有一些基本建设无意中造成的抢救性考古挖掘,怪不得他们能立即找到。
为了某个无回报的责任而去费尽心思把握其他事情,达到需要的目的,绕了这么大圈,费了祖祖辈辈的人力脑力,这样子庞大坚定的意念简直比修长城还要艰难。
而这种意念必然不是与生俱来的,换言之后天培养得话是下了怎样大的功夫,现代社会不想以前,人变得越发自私自立,什么忠君爱国那根本就是传说中的故事,甚至已经是笑谈,只要接触一点社会都会受到反向影响,一切培养从娃娃开始,而这样子的小孩子该是又有怎样子的童年,她不敢想象——
怪不得夏子琛提到夏家就是一脸的嘲讽,那其中夹杂的其他东西叶安然现在才明白,是悲哀。
夏子琛在也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此时就连头顶上烈日似乎都可爱了几分,哪怕前一秒他被汗湿的背脊而难受。
而原因就是不知为何叶安然童鞋眼神慢慢柔和下来,注意她确实是处于完全清醒转态,因为那大眼睛清澈的就跟雪山上的一泓清潭水似的,而不是像刚刚那跟被蒙了层薄雾似的迷糊样,同时语气温柔的问他之前任务的一些小细节,而且似乎是怕碰到什么禁忌决口不再提夏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