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的样子真可爱。”
“是啊是啊,小的那天没见着卫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好看,和草原的女人一点也不一样。”
“小东,你说如果她做小爷的世子妃,那些老不死的会不会答应。”
“唔……这个,如果卫姑娘能讨他们欢心,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哼!他们那些老头子,还要讨他们欢心?小爷我喜欢就行!”
“可是……爷您真打算将卫姑娘带去我们草原?”
“可不?”说话的人伸手捏捏我的脸,口气狂放,“爷答应的事怎么可能反悔。”
“可是,卫姑娘是大徹的皇后,就这样贸然带走她,会不会引起我们草原和中原的战争?”小东无不担忧地说。
“战争?那也要他们找得到大徹皇后才行。我们带她去草原,除了你和我知道,还有谁知道?”郝连畏迟语气狂妄。
我在梦里呢喃出声,“还有我啊……”
“咦?你醒了?”
耳边骤然响起郝连的声音,我被惊到,睁开眼睛一看,两个大老爷们正站在我床前,郝连作吃惊状,小东好奇地看着我。
“你们……”我用力摇晃一下头,眼前的人还在,“你们怎么进来了?!”
郝连和小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就这样进来的啊!”
我:“…………”
他们草原人就没有男女之大防的意识吗?女子的闺房说进就进吗?
我环顾四周,好吧,虽然不是我的闺房。
郝连畏迟亲切地说:“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用力摇头,“不用,你们先出去就好了。”
郝连畏迟瞟向盖在我身上的被子,长长哦了一声,我以为他要离开了,结果他哦完,扭头看小东,“你有准备她的衣服吗?”
小东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郝连畏迟摸着下巴,回过头来看着我,“要不,你穿我的衣服算了?”
我:“…………好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那我就忍忍吧!
他们离开,我换上郝连的衣服,他的一件袍子就等于是我的裙子了,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简单地梳洗过后,郝连给我端来了吃的。
我们三人围着桌子,一边掰馒头吃一边规划未来去北疆的路程。
“我打听了宫里的情况,昨夜皇帝在湖边坐了一夜,今天早上他们把那个湖的湖水抽干了,才知道你没有在湖里。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郝连畏迟给我说起宫里的情况。
我听在耳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元岑他,以为我投湖自尽了,所以在湖边坐了一夜?
“爷您威武!”小东拍掌赞扬。
“言归正传,虽然皇帝没怀疑到小爷我头上,不过夜邺京城我们尽快离开的好,恰好要处理的事都差不多了,挑个日子回去吧。”郝连畏迟说完,小东立刻点头,“一切都听爷安排。”
郝连看向我,我还沉浸在方才听到元岑在湖边坐了一夜的事,看到他看向我,下意识点头,“行,你说的对。”
“那我们就尽快出发吧!”郝连畏迟拍定了方案,“我们三个人,小东驾马车,我骑马,知还就坐马车里。”
“万一他们又搜查呢?”我有些担心。
“放心,我好歹是个王世子,岂是他们说搜就搜的?”郝连畏迟信心十足。
然而……
事实却是……
几日之后,我坐在马车里,离京的路上,城门旁,守城的侍卫在车外一丝不苟地说:“不好意思,世子殿下,我们奉命行事,还请您把车门打开。”
“你再说一次试试?”车外郝连畏迟懒洋洋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丝不耐烦。
“殿下,还望您配合我们搜查。”侍卫说。
“你说配合就配合?你以为你是谁?”郝连畏迟语气十分嚣张。
“对不起,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就只有强行开门了!”侍卫说完,打算直接动手。
“等等!”郝连畏迟嘻嘻地笑了两声,“不就是开个车门吗?何必弄得这么麻烦?你们大人呢?让他出来,我亲自请他看。”
侍卫们半信半疑,但还是说:“去请关大人过来。”
关大人?难道就是那夜和郝连一起喝酒的关大人?
我静静听下去,片刻后,关大人已经到了,“是谁这么大的架子,敢在皇城门口嚷嚷?……诶!这不是郝连兄吗!”
“是啊关大人,正是小王。他们非要搜我的马车,我堂堂一个世子王,还要被这些人搜车?传到北疆我面子往哪放啊?”郝连如是说。
“唉!真是不好意思,手下不会办事,过来过来,我们哥俩这边来说。”关大人拉着郝连走到马车的另一边,低声说:“怎么说走就走?我还想跟你一起再喝花酒去呢!”
“唉唉唉,还不是草原里的老家伙们一直催,不得不提前回去。”郝连畏迟无奈地说,“不过,你们这又是哪一出?上次不是才搜过,怎么又搜?”
“嗨!可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三天了,可我们的陛下呀,就是不死心,非要找,要我说,卫家都败落了,还娶什么卫家的人做皇后嘛,娶谁不好?偏偏娶了她做皇后,还这么折腾,但凡那位娇贵的皇后身上有个什么病什么痛,那太医院就翻了天了,开方子配药,比陛下自己还要用心,这样待她还不知好歹,这次又不知跑哪去了,满世界地找……唉,苦了我们这些当差的。”关大人说完,郝连畏迟沉吟片刻,“所以,皇上他现在还在找?”
“可不是嘛……今日呀,是你老弟我在,不查你的车。”关大人仗义地拍拍他的肩。
郝连畏迟也回拍他一下,“不愧是好兄弟!”
我在马车里沉默了,没有想过,明霜每日匆忙去取药,那是元岑授意的。
“行了,大人我已经查过了,这个马车没问题,你们放行吧!”关大人大气地说。
“是,大人。”侍卫们齐声说完,我心里微微松口气。
“慢着!”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马车后面传来,关大人回头一看,声音都变了,“石……石大人!您怎么亲自来来了?!”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决定徇私了?”石清廉声音沉得很低。
“不,不敢!”关大人诚惶诚恐。
“敢问大人,为何这么多马车不亲自查,偏偏本王的马车,你就不放过?”郝连畏迟懒懒地说。
“并非单单对世子特殊,只是,不巧的是,昨日,在皇宫里发现了这个。”石清廉拿出了什么东西。
郝连畏迟道:“这是什么?与本王又有什么干系?”
“这是一支珠钗,经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确认,是宴会那夜皇后娘娘戴过的珠钗。”
“那又如何?”郝连畏迟反问道。
珠钗?经明霜确认过的?难道是……我猛然间想到了在花园里换衣服时掉落的珠钗,因为时间太急没有找到,索性就不找了,难道,被他们找到了?
“跟殿下没有什么关系,倒是跟殿下身边的侍从有关系,据说,那夜您的侍从在珠钗被发现的花园里停留过,那段时间,他看见了什么,做了什么,无人得知……”石清廉不卑不亢地阐述着。
“喝!看石大人这意思,是认为本王的侍从将你们皇后藏起来了?真是可笑!我的侍从为什么会做这种事?”郝连畏迟不屑道。
“是不是做了,只要搜查一番,就能水落石出,也免得冤枉了好人,殿下,您说是吗?”石清廉以柔克刚,郝连畏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在马车里的我已经紧张到极点,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败落在一支小小的珠钗上。
要是石清廉亲自搜查,万一被查出来……
“既然石大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你就请吧!”
郝连畏迟无所谓地说。
石清廉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郝连畏迟就这么简单地答应了。
“你们几个,仔细点搜查,马车夹板,车顶,车轱辘,统统不要放过!”石清廉只愣了一下,就下令道。
“搜是让你们搜,不过本王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什么也没搜到,那可别怪本王脾气不好!”郝连畏迟开始放狠话了。
“……大人,这……”有侍卫迟疑道。
“只管搜!”石清廉风轻云淡,“若是没有搜到,那石某这身官服,任你处置!”
“石大人,你就这么笃定,我的侍从藏了你们的皇后?”郝连畏迟带着笑意,问。
“笃定二字不敢说,只是身负重任,必须找到皇后娘娘的下落。”石清廉语气略为庄重,我内心起伏颇多,一方面,为这些四处找我的人感到抱歉,另一方面,我又深深痛恨这所有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