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水煎成一碗……好了!”
杨蔚蓝用手帕裹住手,把煎好的中药从炉子上端下来,倒进碗里晾凉,然后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又苦又涩的味道,一下子充盈口腔,蔚蓝赶紧抓一大把准备的冰糖,全都塞进嘴里,呼呼地吐着舌头喘气,我的老天爷呀,电视里面,总是有帅哥儿或者美女,用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给躺在床上的病人喂药,偏偏那病人还喝得一脸享受……难道他们就不会觉得苦吗?还是说,这药从美人手里过一圈儿,他的味道就改变了?
蔚蓝正站在那儿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不解着,郝婉翠送饭菜过来,一进门就闻见刺鼻的中药味儿,不由问道:“蔚蓝,我见你这几天总是在喝中药,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是药三分毒,即使是中药,可也不能乱吃。”
蔚蓝讪讪地摸摸鼻子,“呵呵,没什么,唐大夫给开了副温补的药,姐,你也知道,我有点儿贫血,喝点儿药补血养气,有好处的。”她也不想喝啊,可是唐大夫知道她怀孕以后,强烈建议她打掉孩子,说是怀孕之后身体负担会加重,有危险的可能性很大,光一个哮喘就是大麻烦,怀孕很容易造成哮喘发作,也有可能加重哮喘发作时候的低氧血压,更何况,她不光是一个哮喘的问题。
只是蔚蓝实在不想随随便便把孩子打掉,虽然唐大夫说,这种先天性的身体不健康,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地调养,会逐渐变好,但是她已经调养了这么多年了,药物不断,天天都得吃,可是十几年一个样儿,没变坏也没变好,谁知道还要调养到什么时候,万一四五十岁才调养好,到时候她根本没办法生育,那岂不是要不成孩子了?
既然蔚蓝坚持,唐大夫也没有办法,只好尽量开温和又不伤身体的药方,让他调养着,希望蔚蓝的运气足够好,肚子里的宝宝也乖乖的,能够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别说,几天的中药喝下去,蔚蓝居然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心口也不闷了,就连孕吐地症状都有所减轻,所以,虽然那药苦得让人受不了,她还是乖乖地每天四次,一次不少地硬喝下去。
“对了,郝姐姐,我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和我们家纪南联系吗?”
翠叹了口气,伸手胡噜了胡噜蔚蓝的头发,苦笑道:“军队的规矩你也应该知道,他在执行任务,怎么可能和你联系?咱们这些嫁给军人的女人,是注定一辈子不可能完全拥有丈夫,别说怀孕生孩子,哪怕是你明天就要病死了,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照样回不来!”
蔚蓝耸耸肩,吐了吐舌头,她怎么觉得,自己一向够洒脱的郝姐姐的嘴中,也多多少少有点儿怨怼的情绪呢?
“好了。快吃饭吧。”
“唔……银耳粥配绿豆糕。很不错啊!对了。我们家天赐呢?”
“我怕他闹着你。让他出去了——不过很奇怪。这孩子和以前不大一样。似乎。能想起什么东西了。我看。他地病有希望。再找个好大夫瞧瞧。说不定就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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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军医院
尹风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椅上。急诊室地红灯亮得让人心慌。
张合在过道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不住地抱怨:“尹风,你真不应该让他浪费时间打电话的,再说,打给他大哥还算说得过去,毕竟浩然不算外人,可是,你让他打给那什么——是叫杨蔚蓝地吧,这算怎么回事儿?万一他说漏了点儿东西,我们可麻烦大了……再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他应该趁着意识清醒,先把事情说清楚……”
尹风还好,到是卫圆同志听张合局长说这种话,有点儿不耐烦。不满地道:“局长,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都快死了,还不能打个电话啊!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这道理不是很明白吗?就是因为他快死了,才应该把事情说清楚啊,要是他不说清楚,我们怎么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手下的得意爱将会莫名其妙地在街头被人枪杀?”张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苦着脸道。
“你也说了,人家都快死了,还管什么其它的……”
忽然,尹风猛地一拍椅子,站起身,满头黑线地怒吼:“你们有完没完,干嘛左一个死,右一个死的,你们是不是很盼着他死啊!……呸呸,什么死不死地,都是你们两个,害得我也口不择言了!”尹风发了一通脾气,又重新坐下来,咳嗽了两声,冷着脸道,“事情不用他说,你们也应该很清楚,尹风去派出所调查的事情,在你们国安应该是秘密吧,至少连我这么消息灵通地,在这之前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那他为什么会遭到枪击?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枪械是那么好弄到手的?你不要告诉我,那十几个持枪匪徒是为了抢劫那里仅有的两家杂货店,才拿着一大堆警用转轮手枪,甚至还有冲锋枪,狙击步冲杀过来,并且顺便误伤了倒霉的时迁?这种话,你糊弄媒体还差不多!就别糊弄自己了!”
张合打了个哆嗦,越听越觉得渗人,说什么也不敢让尹风再咋呼下去了:“行了,先别说了,等手术做完,时迁醒过来之后,问问他具体的情况,再说吧!”
尹风冷笑一声,这些当头儿的就是胆子小,此次时迁忽然遭到枪击,明显跟他目前正在做地工作有关,国安的工作内容为什么会泄露出去,肯定是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地级别还低不了。
只是这种事情,别说明目张胆地调查了,就算稍微有些流言飞语,就会造成国安局巨大的动荡,现在,想必这位张合局长,一定很头痛吧。
这时,急诊室上地红灯熄灭,一个面容冷酷的医生走出来,张合连忙迎上前去,追问道:“大夫,怎么样?救得活吗?”
“暂时保住命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啊?难道没有办法让他尽快醒过来?哪怕只有几分钟,让我能问几句话也好?”
那医生耸耸肩道:“我到是可以用药物刺激,让他醒过来五分钟,不过,那样做地话,病人可就死定了!”
张合一怔,犹疑不决。
尹风已经冷笑道:“张——合——”
“呵呵,算了,那就算了,怎么可能不顾时迁的死活嘛,真那么做,不说别的,尹家的人首先就会把我剥皮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