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气氛似乎越来越沉重,蔚蓝摸摸下巴,想着是自己的血液给时迁治疗一下,万一一会儿发生什么事儿,那他……不过,最后,蔚蓝还是摇了摇头,时迁伤得太重,如果做的话,还不知道需要多少血才够,这种事情,太扎眼,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不到迫不得已,还是别随便干的好,万一引起怀疑,那麻烦可就大了,她可还不想变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供科学家研究,再说,一个女人外加一个孩子而已,尹风应付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才是。
蔚蓝里胡思乱想,外面客厅中,叶轻和她带来的人已经在尹风对面坐下,甚至还自动自发地倒了杯茶水,似乎有长谈的架势,客厅里表面看起来,依旧只有他们三个人,不过,尹隽人却笑道:“不知是我们国安还是尹风他们特务局,来得人不少,怎么也得有百十个,高手有十五个,还好老哥的别墅够大,否则,光这一堆人就得把地方挤满了。”
蔚蓝拿起刀子,开始削苹果,她的手很灵巧,轻轻一转刀子,苹果皮就连贯地落下来,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儿中断。
就在蔚蓝把苹果搁进碗里,用勺子和刀子捣成苹果泥,喂给时迁吃的时候,叶轻开始说她的故事,时迁和蔚蓝立即支楞起耳朵来,他们俩对这其妙的仇怨可是非常非常的好奇!
叶轻的声音很柔软,此时,才有了金陵叶家,百年传承的那种书香雅韵。
“一个人,没有办选择他的出生,他可能生下来就是富翁,也可能,一出生就注定是乞丐,但是有一样儿,是可以自己选择的,那就是奋斗,乞丐也能通过努力变成人上人,也能变得有财富有权利,也有资格去追求幸福!”
没错,这话儿一点儿都不,杨蔚蓝,尹隽人,尹风,外面地屋里的,同时点了点头,叶轻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当然,乞丐想变成人上人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并不代表不行,只是要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罢了!
——可是,时迁摸袋,迷糊地眨眼,这段很有理地话,跟自己要被追杀有什么关系?
“王泉以前,并叫王泉,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薛靖远,那也许是他的亲生父唯一给他留下来的,比较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
“薛靖远的亲生父亲是烂赌鬼,又^酒,欠了一屁股债,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什么坏事儿都做,薛靖远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父亲逼着偷东西,假装乞丐跑出去乞讨,等到薛靖远刚刚要上初中地时候,他们家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他妈妈没有办法,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接下来,薛父更加变本加厉,终于,偷窃的时候让人抓住,为了脱罪,他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还没有成年的薛靖远身上,好在因为还未成年,薛靖远没有被关进监狱,不过,从那之后,薛靖远就明白,他要离开,他必须离开,否则,他的人生一定会是一片黑暗的,所以,薛靖远趁着父亲喝醉的机会,就从那个可怕的家里逃了出来。”
“说起来。老天爷还他不错。就在薛靖远饥寒交迫。走投无路地时候。他遇见了现在地父母。
那个候。王爸爸和王妈妈刚刚失去自己地亲生儿子王泉。而那个叫王泉地可怜孩子。居然和薛靖远年龄一样。相貌竟也有几分相似。两个失去孩子悲痛万分地父母。很自然地就对薛靖远起了怜悯地心。并且把他为王泉带回家。从那以后。薛靖远消失了。王泉出现了。”
叶轻地神色里带了一点缅怀地色彩:“他真地脱胎换骨了。因为知道新生活来之不易。所以他变得很努力。很努力。拼了命地读书。学习。很快。他上了最好地初中。考上了最好地高中。之后。还考上政法大学。毕业以后。以绝对优异地成绩被国家安全部录用。他地人生。至此已经完全改变。有了好地工作。很高地地位。有了疼爱他地父母。还有了我。幸福就在眼前。乞丐终于通过努力。再加上一点点儿运气。变成了王子!”
时迁和杨蔚蓝面面相觑。看着叶轻脸上地幸福和悲痛。都感到有点儿莫名其妙。
“好嘛。乞丐变成王子。好事儿啊。证明老天有眼。虽然故事稍微狗血了一点儿。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挺感人地。可是。还是跟我没有关系啊?”时迁无奈地道。
蔚蓝耸耸肩。刚想说点儿什么。就见叶轻地脸色又变了。
“可是,一切都在尹隽人出现之后改变了,为什么他们偏偏要碰到一起?自从在国安局里见到了尹隽人,我地王泉,开始日日夜夜做噩梦,每次半夜惊醒,都是一身的冷汗,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减轻他地忧虑,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让他快活起来,最后,他终于病了,病得再也站不起来……”叶轻的声音里渐渐带了一点儿绝望的哭音,即使离得很远,蔚蓝还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那种刻入骨髓的无奈与绝望。
时迁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沉重,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苦笑道:“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居然会给人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好在,不是只有他好奇,尹风惊讶地开口问道:“为什么?时迁做了什么?”
叶轻冷笑,“尹就是当初把薛靖远的父亲抓住的人,当时,薛靖远就站在薛父身后,看着那个打起自己从来不会手软的父亲,在一个小孩子面前痛哭流涕,哀求不已,他们两个的年龄明明差不多,可是,时迁却站在那么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冷笑不屑地看着自己父亲的丑态,并且混不在意地把他们扔给警察,也就是那一瞬间,薛靖远感觉到了生命里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在那一刻,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拥有新的生活。他成功了,他明明成功了,为什么尹人要出现,要来到他的眼前,这简直就是把他的过去完全剖开,赤裸裸地展示出来,我可以想象,我的王泉是多么的绝望,时时刻刻担心尹隽人会把他丑陋的过去公之于众,他会被所有人唾弃,失去现在的工作……”
哐当一声,时迁手里的碗摔到地上,他欲哭无泪地看着蔚蓝,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遭此大难,居然会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老天爷,我冤枉啊,俺这辈子逮住的小偷强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要是个个都记住,我的脑袋里还能装别的东西不?那什么薛靖远,我根本半点儿印象都没有啊!”
杨蔚蓝叹了口气,苦笑:“不是你的错,可能在王泉的心里,过去就是他永远躲不开的毒瘤,是他自己的原因。”是啊,其实,别说时迁根本不记得他是谁,就算知道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大概唯一会做的,就是为了他的新生而庆幸,有成就的男人,有一点儿心酸的过去,应该是成长的财富,而不应该成为禁锢才对!
想了想,蔚蓝站起身,向屋门口走过去。